很快,周清然就拔出银针。
叶菲雪看也不看,嘴里已经说着:“世子就是猝死的,哪里是中毒!”
腰更加挺直,微微扬起下巴,很是自信。
周清然蹙着眉头,将银针凑过去,让叶菲雪看得清楚一点。
“世子妃,你好好看看。”
叶菲雪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转头瞥了一眼。
银针发黑,上面还有萦绕着一团淡淡的,奇异的黑气。
显然是中毒。
叶菲雪瞬间脸色煞白,双目瞪圆:“不可能!你是不是做了手脚?!”
叶海也喊:“周清然,你莫不是为了给纪轻羽出气,所以才要陷害我孙女?!”
周清然也有些怒了,“叶家主不信,可以用自己的银针来试一试。”
“是你!你毒死景廷!”晋王看见了,身子也不抖了,发了疯的上去扯住叶菲雪的头发。
早知道叶家女这么歹毒,他就不会答应这门婚事。
叶菲雪与晋王殴打成一团,叶海见状,想出手直接将晋王拍开。
晋王的修为差得可怜,又怎么会是叶海的对手。
纪轻羽赶紧退开几步,给他们腾出地方好好打一场。
最后还是沈赋出手,一声怒吼,将他们震开。
尽管纪轻羽用了灵力护体,耳膜还是有点刺痛。
沈赋是灵宗境,怪不得啊,原来人家是有狂妄的资本。
而周清然就有些难受了,他才是初境七阶,面容有些苍白。
沈赋已然走了下来,亲自用银针试了一遍,果然还是黑气团团。
他审案判案多年,还真没见过这样的情况。
“纪长老,他这是中了什么毒?”
“是经过炼制的鸩鸟毒,这种毒先渗入筋脉,但毒素运转一周,最后会留在脑部。”纪轻羽说道。
贺景廷死后嘴角含着笑,她就知道是中了这毒。
没点见识的,还真没法验出来。
叶菲雪的发髻被扯得凌乱,脸上布满抓痕,怔怔的看向纪轻羽。
不是说不会留下什么麻烦吗?
怎么纪轻羽一下子就看出来!
沈赋面色阴冷,直视着叶菲雪。
“本督已经审问过晋王府的奴仆,昨日晋世子吃的竹笋是你准备的,而且你当时一口都没吃过,事后还亲自去将那碟竹笋处理了,现在已经确认了晋世子是中毒而亡,叶菲雪,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
他看了口供和证据,又确定了贺景廷的死因,更加笃定叶菲雪是下毒之人。
叶菲雪慌了神,声音颤抖:“祖父,这毒不是孙女下的!你不能让他们随便冤枉了我啊。”
叶海太阳穴一突一突的,他瞪着叶菲雪。
他怎么会有这种孙女,做得这么明显,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祖父!”叶菲雪扯着叶海的衣袖,“你不能不管我啊,你这次要是再不管我,我就……”
叶海听到叶菲雪的鬼哭狼嚎,直接一巴掌甩过去。
这掌用了十足的灵力。
咔擦一声——
叶菲雪的下颔骨,碎了。
她倒在地上,满嘴是血。
叶海下手极重,不仅让叶菲雪再也说不出话来,又踹上了一脚。
叶菲雪疼得蜷缩成一团。
她祖父,真狠。
这一脚也用了灵力,踢中了她的死穴。
她,再无活下去的可能。
叶海拂袖,说道:“我叶家没有这样歹毒的女儿,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叶家人!沈督主,你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叶家不会插手!”
叶家已经处于风口浪尖上,叶菲雪还想拿叶家做过的事威胁他,他肯定不会留她的命。
晋王只觉得痛快。
沈赋却说:“叶家主,这案子还没判,你这是滥用私行。”
“证据确凿,还要怎么判。”叶海说道,“她做出如此蠢事,就该一命偿一命。”
看见叶菲雪大气进小气出,叶海懒得再逗留,转身就走。
晋王也想过去踢两脚,好为死去的儿子出气。
沈赋把人拦着,却说:“你把她杀了哪能解气,你该把叶家搞垮,才算是报仇雪恨吧?”
纪轻羽和周清然同时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真是公正严明的沈督主?
怎么像公报私仇啊?
晋王恢复了理智,朝着沈赋拱拱手,恳求道:“如今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求沈督主替我讨回公道啊!”
他儿子惨死,叶家肯定参与其中了!
沈赋哈哈一笑:“你求本督没用,倒不如求求纪长老,让她救叶菲雪一条小命,有了她的证词,才能名正言顺的搞垮叶家啊。”
他果然没找错人,整个北渝国,估计只有纪轻羽能暂且保住叶菲雪的命。
晋王顿时愣住。
要他求纪轻羽?那他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纪轻羽反倒冷冷笑了出声:“不必求我,这对狗男女死了,我高兴得很。”
周清然没有劝。
贺景廷和叶菲雪曾经如何羞辱她,他是一清二楚的。
晋王有些恼怒,道:“你是炼药师,不是该救死扶伤吗?你和叶家也不对付,难道我们此时就不能一致对外,暂时联手吗?”
“哦?你随便几句话就想白女票?”纪轻羽冷冷的盯着晋王,“如果想要我救人,那就给钱,没钱免谈!”
就算没有旁人帮忙,她也能将叶家势力瓦解,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不过,世上没人会嫌钱多。
晋王胸口的血气翻滚着:“一万金币,够不够?”
纪轻羽笑了,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要你全部身家。”
晋王吓懵了,咬牙切齿的骂道:“你疯了吧,叶菲雪这贱人的命,哪里有这么值钱!”
随后,他看向周清然:“周药师,你品德高尚,请你救救叶菲雪吧。”
周清然板着脸,“品德高尚也要赚钱吃饭,不过,我自问没这个能耐保住她的命,所以晋王不必跟我多费口舌。”
晋王脸色惨白,身体摇摇欲坠。
他看向贺景廷的尸体,还在犹豫。
“晋王,你儿子都死了,你留着那些家产有什么用,你死了还能带到棺材里去吗?”沈赋说话毒辣,“叶菲雪伤得这么重,你再不做决定,她就救不活了。”
晋王怒气渐渐消散,脸色变得死灰。
他慢慢地坐下来,竟然哭了起来:“轻羽啊,当年我和你娘是至交好友,所以才给你们订了婚事,要是……当年没发生那件事,你如今已经是我的儿媳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