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问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楚云珏。
这实在怪不得她多疑。
今天的楚云珏实在是太诡异了。
看着还是熟悉的容貌，可藏在皮囊中的灵魂怎么好像是被人换过了。眼神瞧着都比以往自信许多。
楚云珏咧嘴一笑，反问刘氏。
“娘亲，我为什么要害怕永王呢？”
“就因为他长了个生人勿近的脸吗？”
刘氏惊诧，捧着茶碗追问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永王是咱们大元出了名的战神。战场之上多少敌人看见他这脸就闻风丧胆。你怎么可以例外？”
楚云珏眨了眨眼，蝶翼般的睫毛上下扑闪，像是在和油灯的火光来来回回地捉迷藏。
“其实女儿这哪里是例外啊！还不是为了娘亲你？”
刘氏又惊，怎么说来说去回到我身上了？
楚云珏也不争辩，只是继续说着。
“永王位高权重，委实是不会随便来找我们这些妇道人家的麻烦。可那陈妈妈不是看错了老乡了吗？”
“娘亲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今天永王没有把两个贼人交还给楚家发落，楚家最后会是什么下场？”
刘氏不发话，只是静静地瞧着灯火下的楚云珏。她双眼依旧清清亮亮，单纯得依旧一眼就能看透。
“他们可以是去偷永王的随身财物，也可以是为盗窃军机秘闻贩卖牟利。前者一顿板子足以解决。可后者一旦公布，那就是叛国罪，严重到一定程度，我们全族上下可都是要掉脑袋的！”
“而娘亲，您作为陈妈妈的主人还要担负用人不查的罪名。不仅您要死，连带您娘家那些个舅爷统统也要被牵连。钰儿好不容易才重新找到了娘亲，又如何能眼睁睁地看着你送死去呢？”
“所以我就算是怕死，怕眼前的永王怕到走不动路，大难临头我也要为了拯救您走上去啊！”
楚云珏说道这里眼眶已经蓄满了泪水，一把扑进了刘氏的怀中放声痛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爱娇地蹭着刘氏，咬牙切齿地咒骂萧冼不得好死。
“可那个永王还真该死！本小姐都拉下身段那么委曲求全地贴着他了！凭什么瞧不上我，凭什么啊？还说我这样的女人他见过不少？”
刘氏刚刚提起的疑心最终还是放下了。
没错了，这种骄扬跋扈的强盗性格，外加大难临头之前还想着要保住她的小命的特质。
她铁定还是原来的楚云珏！
“乖孩子，娘亲还真是对不起啊，”
刘氏放开双臂轻轻地环住了楚云珏，一点点地擦干她眼角泪水，连哄带骗地说着不哭了不哭了。
“女儿你今天其实已经做得很不错了。”
“你之前也不是说了吗？其实今天楚王明明是能治罪楚家的，可他为啥偏偏放过了咱们？还不就是因为你在危难面前挺身而出了吗？”
然而楚云珏泪水还是不绝，握着拳头生气地挥舞着，嘴里还在嘟嘟囔囔。
“站出来又如何？人家还是看不上我！嫌弃我！”
“才不像是娘亲你，遇见点什么事情都能站在我身边为我出谋划策，一心一意地捧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