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回答令方龄神色一紧,不安大吼,“胡说,她在胡说,平常我录节目赶通告,所有东西都放在她那儿保管,工作期间接电话都是她负责,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的开屏密码。”
助理一脸冷漠,理直气壮反驳,“平常的确是我保管东西,但最多就是接电话,接电话又不需要输入密码。”
方龄手攥成拳,暗暗往桌面一捶,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聂司城面色平冷,“那你平常有没有接到纪星图的电话?”
助理想了想,“方小姐每天的电话都很多,我也记不清有没有接过了。”
聂司城扫了眼方龄,对助理又问道:“你确定这个号码是方龄小姐的吗?她有没有弃用这个电话号码?”
“我跟在方小姐身边已经两年,她一直使用这个号码,因为牵连很多工作,所以不会随便换号码。”
聂司城对她的提问点到即止,作出最后总结,“说谎会成习惯,方龄小姐刚才这么焦急否认该电话号码不是自己使用,不过是心虚,助理蒋小姐的回答也很明确,而且我这里还有一份证据,是通讯公司的实名登记证明,这个号码归属剧是方龄小姐的名下。”
他继续呈上证物。
方龄没想到助理会背叛她,毫不掩饰地暴露出自己的愤恨,盯着助理。
铁铮铮的证据,肖渤启无法为她辩驳,所幸他做足了准备,试图推翻助理的话。
他依然是一脸的笑,平和看向助理,询问道:“蒋小姐,你跟在方龄小姐身边两年,这期间她对你如何?”
助理的回答不带偏颇,“她对我就是上司对下属,没有特别好,也没有特别差,按时发放工资。”
肖渤启翻出一则新闻,开始做文章,“曾经有一个狗仔发出这么一篇报道,图文并茂指责方龄小姐脾气暴躁,因为自己心情不好,拿茶泼你,有这样一件事吗?”
所有人都不知道肖渤启的葫芦买什么药,只有聂司城和倪曼青,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大概猜到肖渤启又在搞什么鬼了。
“是有这样的一件事,但事实并不是这样,那一次方小姐嗓子不舒服,让我倒杯热茶给她,但我没有听清楚,只倒了杯凉水,她那天心情不好所以把水泼向我,但那次的确是我失误,我并没有怪她,没想到被有心人拍下来,大做文章。”
“人都要面子,要尊严,她当众泼你,向你砸杯子,你真的不生气吗?”肖渤启对她提出质疑。
“我没生气,因为是我做错了事。”助理一脸坦然。
“你撒谎!”他面色陡然一变,“你曾经偷过商家的名贵首饰,当场被人揭发后,是方龄小姐出面替你摆平,还愿意把你留下,对于一个有偷窃行为的人,你的话不可信!”
助理没想到他提及那件事,蓦地变得激动,“那是方小姐偷的,为了顾及她的面子,被发现后让我承担责任。”
方龄脸色一凝,前后想了想,她又继而挺直了脊梁。
“你有证据证明是方龄小姐偷的吗?”肖渤启反问一句。
“我……”助理咬住了唇,被他堵住所有通路,那件事,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当时的确是方龄偷的首饰,被商家那边的人发现了,为了面子,让她做替罪羔羊。
助理哑巴吃黄连,根本无力反驳,低下了头。
方龄见此,眼底闪过一缕冷笑,淡定坐在那儿。
肖渤启趁胜追击,马上作出强有力的总结,“正如刚才辩方律师所言,撒谎会成习惯,助理蒋小姐有偷窃行为,信誉度就已经缺失,那么她说的话怎么可以轻信?她对方龄小姐一直怀恨在心,现在有报复的机会,所以捏造事实……”
稍顿片刻后,他语气放得舒缓,“当然,这其中孰真孰假,我们谁也不能确定,希望审判长和陪审员能慎重考究这位蒋小姐证词的可信度。”
庭审到此,仿佛双方都是势均力敌,不断较量争取优势,方龄的心起起伏伏,她庆幸肖渤启尚且稳住局面,但她知道,聂司城还有最后一张底牌没有亮出来,同时那也是肖渤启最担忧的事。
聂司城没有让他们久等,再次站起来的同时,手里拿着一张光盘,但这张光盘只是副本,原版早就送到审判长手里。
方龄盯着那张光盘,惴惴不安,一种感觉已经从她心底油然而生,该来的,还是会来。
肖渤启的眼神也变得紧了,不过他早就想好了对策,大不了和他们来个鱼死网破。
“审判长,我手里的光盘是一份被偷拍的不雅视频副本,原本已经提送到你手里,就是证物D。不雅视频中出现的女子,正是方龄小姐!”
“方小姐在出道成名前,在一家奢侈品店做销售员,看惯了奢华雍容的好东西,提高了个人品味,想追求高质量的生活,但经济水平却跟不上。她的家庭并不富裕,一份收入根本承担不起她巨大的开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让自己过上体面的生活,她选择了一份偏激的赚钱方式——特殊交易!”
聂司城微顿,眼神如洞察人心的X光,直击方龄的内心,“她无视道德、以特殊交易的方式换取丰厚回报,从而满足她对奢侈品的追求,满足她那颗卑微的虚荣心。”
聂司城边说着,审判长和一众陪审员已经在看视频,由于视频的隐秘性,并没有公开投放。
方龄浑身打了个冷颤,局促不安地眼神飘忽,看着审判长和陪审员脸色越来越阴沉,甚至皱了眉,她的心彻底没谱了。
听审席上,看着审判长严肃冷板的面孔,和一众陪审员凝重的脸色,出现了小许的骚动,都在好奇,这份不雅视频是有多不堪?
片刻的安静,仿佛连空气都凝滞了,化为一张厚重的密网,压得众人大气不敢喘。
但被告一方,纪星图、纪氏夫妇等人,仿佛看到了转机。
这的确是一个铁证!
所以,肖渤启并不打算对不雅视频争辩,反而找准另一个突破口,等书记员把笔记本撤走后,他站了起来,质问道:“辩方律师,你有什么证据指明,方龄小姐是在特殊交易呢?成年人无论男女都有生理需求,趣味相投你情我愿这可不犯法。另外,这么隐私的视频,你是从哪儿找到的?”
聂司城早有应对方法,淡淡瞥了他一眼,看向审判长提出申请,“审判长,我申请传召市局队长钟闻天上庭答供。”
方龄一听就慌了神,更觉得无地自容。
钟闻天一袭警服看起来威武严肃,聂司城看向他,直接提问:“钟先生,请问这份偷拍的不雅视频是你如何查获的?”
“知情者举报,在和知情者的合作下,我们顺利将偷拍人金某抓获,后续对他审问中,他如实交代了自己前后曾经和数十名女子发生过特殊交易,其中一名就是方龄小姐。”
“审问得知,他们是通过某交友平台结识对方,在平台约上的男女都是以金钱明码实价交易,少则一千几百,多则上万,价格按照外表、身材、职业而定。金某也承认自己把人约到家里,在发生特殊交易时采用针孔摄像头进行偷拍私藏,除此外还查到金某账户的交易流水记录,金某对此供认不讳。”钟闻天大致把情况概括说出来,每一字落在方龄心头,都觉得头皮弹痛。
“那么有方龄小姐的交易记录吗?”聂司城薄凉的声音,像一只无影的手,足以把她推至悬崖峭壁。
“有。”钟闻天语气肯定,拍板了这事情的真实性。
聂司城又拿出一份证物E,呈上后说道:“这份证物是从钟闻天队长那获得的关于方龄小姐和金某的银行交易记录,记录在2015年3月至5月前后,曾有5次的金钱交易记录,共计两万三千元整。”
一石激起千层浪,此话一出,听审席唏嘘一片——
“还真是明码实价啊!”
“能为了金钱出卖肉体的人,还怕被人强迫吗?恐怕给点钱就摆平了吧!”
听审席上除了双方的亲众外,还有不少媒体,但他们进来是不允许携带设备,听到的这些,足够他们稍后大篇幅捕风捉影,大做文章。
不少议论声纷纷传入方龄耳中,她脸上火辣辣一片,就像被人狂扇耳光,她最害怕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最丑陋的一面被人揭发,令她无法抬起头,面对那些谴责、鄙视、复杂的目光。
肖渤启一脸愤然,没想到三年前的事还能查得那么详细。
等议论声渐渐压下,肖渤启才继续开口,“这些记录都是在几年前,和本案没有直接关系,应该归类于另一个案子。另外我要说明,自愿和强迫是性质不同的两种情况,在本案中,方龄小姐是被侵犯的受害者,她和嫌疑人纪星图没有金钱交易,是在被迫的情况下遭到的强迫,所以,决不能混为一谈。”
聂司城眼底闪动着睿智的光,反驳,“方龄小姐可以为了钱,为了一个名牌包包甚至是一双高跟鞋而出卖肉体换取报酬。事发当晚她和纪星图在一起发生关系后,顺手牵羊习惯性的拿走了纪星图的钱包和钻石项链从而引发争执。而刚才助理蒋小姐也曾提到,当初是方龄小姐偷窃的珠宝,她身为助理为其顶替承担后果,如果珠宝真的是蒋小姐偷窃,我相信任何一位艺人都不愿意留这样的人在身边,但方小姐却留下了她,这是为什么?”
聂司城顿了顿,“这是因为蒋小姐根本不是偷窃的人,而真正偷窃的人是方龄小姐,助理愿意提她顶罪,这样忠心自己的人,方小姐当然要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