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里.刑侦局
办案人员们走进办公室,看着一早出现在办公室的钟闻天还穿着昨天的衣服,疑问道:“钟队,你昨晚又没回家留局里熬通宵?”
钟闻天摁掉手里的烟头,一夜没睡的他,下巴长出新生的胡茬,眼底带着说不出的困扰和疲倦,还真有点糙,他瞥了办案人员一眼,反问一句,“怎么,嫌弃我?”
办案人员尴尬地摸摸鼻子,有点难为情开口,“您身上有股味,队长,还是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这是一个形象的问题,休息室就有浴室,关键在于钟闻天有没有这份心思。
这时,鉴证科科长黎真安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份化验报告,“钟队,凶手基本可以判定是谁了,但还得你们去详细调查确认。”
原打算去换套衣服的钟闻天一听,来劲了,一边打开化验报告,催促他,“你赶紧说说具体情况,别在这卖关子。”
“我说重点,死者左手紧握的纽扣属于是袖口的纽扣,检查了其余9个人的野战服,其中聂司城和高驰的野战服是丢了袖口纽扣,我们鉴证科昨晚进一步化验比对后发现,聂司城的纽扣丢失的是左手位置……”
说到这,黎真安伸出左手,比划了一下。
“死者当时肯定是和凶手面对面,如果死者拉扯掉的是凶手的左手,两者就是交叉状态地纠缠,这很不合理。”
钟闻天想了想,点头,“如果是左手交叉纠缠,这是死扣,这种姿势的几率很低。”
“另一名嫌疑人高驰的纽扣是右手位置,纽扣位置遗留的缝合线很明显是被外力拉扯断裂造成,这和死者手里的纽扣残余线的断裂口比较吻合。”
“凶手一定是高驰!”
在场的人一听,一个个拍板断定凶手就是疑点重重的高驰。
黎真安微微一抬手,示意他们先安静,“还有最关键的一点,也是需要你们去调查核实,在死者的靴底发现一种植物的残留花瓣,学术名叫月光花,这种花只有在晚上才会开花,花朵外形看起来很像牵牛花,呈白色,长约1厘米,宽7-8毫米。”
“我们对其余9个人的靴底都检查了一遍,有两个人的靴底也发现了月光花的残留花瓣,你们猜猜,是谁?”
黎真安这个发现,打开了他们的新视角,一名办案人员肯定道:“一个是高驰,另一个……”
“双胞胎的弟弟高泽?”
“大晚上三个男人跑去崖边做什么?”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但终究猜不到另一个人,一直看报告的钟闻天没有说话,任他们自由联想。
最后,黎真安才揭开谜底,“是死者成峻的女友,邹子婷。”
“是她?”
昨天无意中猜是情杀的办案人员往大腿一拍,“我昨天没说错吧,这就是三角恋情杀!”
黎真安点了点头,“昨天我们赶到现场时,看到周围有一些已经枯萎的花,应该是当晚死者和凶手曾经在那有过争执,践踏到那些花,月光花又是晚上开花,那会花正开得灿烂,所以盛开的花瓣花蕊粘上了靴底。”
钟闻天顺着他的话分析,“只有当晚事发时去过凶案现场的人,才会踩踏到新鲜的花瓣花蕊,到了第二天早上才去凶案现场的其他人,月光花当时已经枯死,就算被踩踏也不容易被粘上。”
“分析正确,早上去现场后鞋底粘上的月光花残留物,和昨晚踩踏粘上的残留物,在提取化验后得到的数值是不同,因为一种是新鲜的花瓣,另一种是干枯后的花瓣。跟死者靴底提取出的残留物数值一致的人,是高驰和邹子婷。”
如今,谜底解开,钟闻天精神抖擞的命令道:“我现在马上去申请搜查令,你们准备一下,去邹子婷和高驰的家里搜查相关证据。”
另一名办案人员问道:“钟队,那聂司城呢?”
钟闻天白了他一眼,“他又不是凶手,当然放了。”
办案人员小声嘀咕,“我就说他是大律师,怎么会知法犯法。”
钟闻天看他还杵在那儿,暴躁吼了句,“还不快去放人!”
“是是!”
……
羁留室
阳光在悠长的走廊铺开,祛了不少寒凉。
“聂司城,你可以走了。”一名办案人员打开拘留室的门,对他说道。
靠坐在墙边的聂司城,听到这句话,平静地俊脸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意料之中,很自然发生的事情。
隔壁间的高驰闻声,马上跑到门边,对办案人员问道:“那我呢,什么时候可以走?”
办案人员别有深意一笑,应道:“你也快换地方了。”
高驰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懵在那儿。
但聂司城听明白了,他一言不发,跟着办案人员离开。
办了手续,签了字,把被没收的东西拿回来,走到大厅时,见到了倪曼青和叶笙山。
叶笙山看到他平安无事,意外地问了句,“怎么出来的?”
“走出来的。”聂司城面容平静。
倪曼青缓步走上前,清晰能看到他眼角下的黑眼圈,一向干净的下巴,也滋出一层淡淡的青茬。
但这些丝毫改变不了他冷漠淡然,揉进骨子里的气质。
叶笙山摆手,“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倪曼青问:“凶手是谁?”
“高驰。”
倪曼青唇角一勾,“果然是他。”
“你早猜到了?”聂司城眸光越过叶笙山,落在她身上。
“一半吧,我原本怀疑的就是双胞胎兄弟,只是没想到还漏了个邹子婷,我们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钟队带着她进去。”
“还有她!”这倒是超乎聂司城意料中的,“看来是情杀。”
两人突然一致地看向叶笙山,叶笙山被他俩直勾勾的目光看得心里发毛,警觉地往后退,“你们这样看我干嘛?”
“现实版的教科书,深刻牢记!”聂司城淡淡说了句,往门口走去。
倪曼青回想起昨晚第一次见到于艺翎时她说的那些话,不难看出,叶笙生平日里是个怎么样的人。笑了笑,摇头跟上聂司城的步伐。
“我又没出轨,又没惹情债,再说我这手无缚鸡之力,我能杀谁,我老婆杀了我还差不多。”叶笙山听懂了他的话,追在两人身后申诉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