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长乐又惊又怒,正欲发作,凌风忽然抬手一扬。
其手中那一小撮胡须以极快的速度划过肖长乐的脸颊,他顿觉脸颊一阵刺痛,他再缓缓扭头一看,顿觉心头大骇。
他的那一小撮被凌风拔下的胡须,竟然如一枚枚利箭一般,飞射入了他身后的木柱当中。
那根木柱所用材料可是龙骨木,龙骨木坚硬无比,甚至刀劈斧砍也只能在上面留下浅浅的印痕,没曾想凌风只是随手一扬,便将软如棉丝的胡须当做利箭射入了龙骨木,这等修为,恐怕他再修炼十年,也难以望其项背。
肖长乐下意识地往后紧退了两步,用惊恐的眼神望着凌风,三名执令堂弟子更是惊得张大了嘴巴。
肖长乐终于意识到,眼前此人,绝不是他惹得起的主,确切地说,他甚至连惹的资格都没有。
他哪里还敢再让凌风下跪,语气紧张地问道:
“您……您究竟是何人?闯我天武门宗做什么?”
“闯?”
凌风淡淡一笑:“肖长老这话说得可就没道理了,并不是我要来天武门宗,而是你门中弟子非要带我来的。”
肖长乐狠狠地瞪了三名执令堂弟子一眼,没好气地问道:“你们仨是不是抓错人了?”
“回禀肖长老,是枫亭晚客栈邵掌柜拦路报案,说他店里有人行凶,我等进入店内,经邵掌柜指认,他……他就是凶徒。”
肖长乐转头看向凌风,
“那个……,这位公子,这……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他就是被我所伤。”
肖长乐差点没吐血,他原本想着只要凌风辩解几句,就赶紧找个借口放人,谁知凌风居然坦然承认,这反而让肖长乐犯起了难来。
不办吧,客栈老板肯定不干,办吧,眼前这人他又惹不起。
肖长乐硬着头皮说道:
“我说公子,您修为高深莫测,而那枫亭晚客栈邵掌柜并非武者,您……您为何要伤他?”
凌风微笑着说道:“他现在应该就在门外吧,肖长老不如叫他进来,一问不就知道了。”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肖长乐立刻转头,冲站在一旁三名执令堂弟子喊道:“杵在这儿干嘛呢!还不快去把邵掌柜叫进来!”
三人不敢怠慢,赶紧将一直守在门外的客栈老板带了进来。
见凌风既未受刑,也未下跪,而且肖长乐居然还对凌风毕恭毕敬,客栈老板顿时便怒了,
“肖长老,你搞什么名堂?此人可是凶徒!你看看我的脸,这道疤,就是他划的!还有我的手,就是被他折断的,你……你应该立刻对他施以严惩才是,怎么还……”
“邵掌柜你别激动,你先说说,你究竟做了什么,激怒了这位公子。”
“肖长老你……你这是什么话?街里街坊谁不知道,邵某我一向和气生财,从不与人争执,又……又岂会激怒他,他分明是……”
客栈老板话音未落,凌风打断道:
“你不如跟肖长老说说,我是几时,又是在何地伤的你?”
肖长乐连连点头:“对!对!还原一下案发现场,也有助于本长老公正断案,邵掌柜你说说吧,事发几时?”
“就……就在半个时辰前。”
“那就是丑时三刻,案发地点呢?”
“就在我客栈二楼,一间客房内!”
“邵掌柜,丑时三刻,这位公子与他的二位夫人,又怎会出现在你客栈的客房当中?”
“他们仨是我客栈的住客。哦对了,他们三个人,居……居然只要了一间客房,有伤风化,简直有伤风化。”
“咳咳!邵掌柜你别说与本案无关之事,他们愿意几个人住一间客房,是他们的事。我想问的是,这个时辰,你跑去他们仨的客房里做什么?”
“这……这……”
客栈老板被问得哑口无言,
凌风淡淡一笑:“不愧是长老,三言两语就问到了点子上。”
“公子过奖了。”
肖长乐随即脸色一沉,冲客栈老板冷冷问道:“邵掌柜,你最好从实招来,你深更半夜潜入他人房间,究竟意欲何为。”
“我……,我……,哎!我说肖长老,我才是受害人,你不审凶徒,怎么反倒审起我来了?”
“那也得看谁有理,你深更半夜潜入他人房间,别说是挨顿打,就算是丢了小命,那也是活该!”
“肖长乐!你……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妻弟晁平川,那可是南武门门主。”
若是换做平时,对方将南武门门主搬出来,肖长乐怎么也得给几分面子,但眼下他哪还顾得上这些,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位公子,即便是天武门宗宗主孤鸿子,只怕都未必是对手。
肖长乐一心只想赶紧将凌风送走,谁知客栈老板非但不识趣,在这时候居然还搬出晁平川来压自己,气不打一处来。他二话没说,一个箭步跨上前去,抬手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地打在了客栈老板的脸颊上。
客栈老板脸上那道刚敷了药的伤口被这一耳光又打得裂开,鲜血四溅,客栈老板打了个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居然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嘴里还一边喊:“杀人啦!肖长乐杀人啦!啊啊……”
肖长乐愈加恼火,挽起袖子便欲上前,几名执令堂弟子连忙上前,将他拦住。
“肖长老,打不得,邵掌柜毕竟是晁门主的姐夫,晁门主若是怪罪下来,我们担待不起啊。”
肖长乐一听,不免有些犹豫。
虽说执令堂并不受四大门主管辖,但在天武门宗,门主的地位仅次于宗主,也不能太不给晁平川面子。
他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道:“赶紧带他去药堂,找药师给他看看伤,别在这儿碍眼。”
“是,肖长老。”
几名执令堂弟子上前扶起客栈老板,正欲带着他离开,青墨温婉轻哼道:
“哼!原来这号称秉公执法的天武门宗执令堂,不过是一徇私枉法之地而已。”
肖长乐脸色微微一变,
“这位夫人,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