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如种种的议论声直接这样传来,也是让刘大夫心里一阵吃惊。
一把夺过林皎皎手中的那小瓷瓶,仔仔细细观察了好一番,这才皱着眉头开口:“这定是有人要栽赃陷害与我,这瓷瓶虽然是我的,但里面的药丸却不是!”
关沣见此也是皱了皱眉头,毕竟此刻围观者众多,这刘大夫又言辞凿凿的不认罪,如若自己直接将人抓走的话,必然会落人话柄,自己初来乍到,倒是不宜和这些百姓作对。
正当关沣一筹莫展之时,身边的林皎皎不禁开口:“既然刘大夫您一口咬定是有人栽赃陷害与您,那么此刻想要查清楚倒是简单。”说着林皎皎朝着外面走了几步,对着人群道:“如若你们谁人家中有我这小瓷瓶的,大可将其带来,咱们一起查探那药丸到底是真是假?”
如今看来,这也是一个证明黑白是非最好的法子了,对此关沣也没有阻止,反倒是让几名衙役跟着几个百姓去家中取瓷瓶,避免这刘大夫遭人算计。
刘大夫似乎也没想到林皎皎在这关键时刻居然会为自己说话,当下也是诧异的看向她,一双眸子深沉也不知到底在想什么?
没一会儿功夫,几个手中拿着瓷瓶的百姓便去而复返。
因着林皎皎与刘大夫之间本就有所矛盾,所以此刻关沣出面将其中一个百姓的瓷瓶接过,倒出两颗来,一颗递给林皎皎,一颗递给刘大夫。
刘大夫将手中的药丸捏碎,仔细辨别着里面的药材,但仅仅片刻时间他便眉头紧皱,因为这可药丸和之前林皎皎递出来的那颗一模一样,都是朱砂过重,能够致人于死。
林皎皎自然也分析出了自己手中的药丸,一双眸子冷冷的朝着刘大夫扫去,自己刚才还当真以为他是冤枉的,但现在看来……呵呵,未免是将自己当做傻子了。
“这、怎么可能……不对!”刘大夫将自己手中的那药丸丢在地上,接着一把抢过那年轻人手里的药丸一连倒出了好几颗在手上,一把捏碎,朱砂!都是朱砂过重!怎么可能?
难道……真是有人想要设计栽赃自己!
他疯了似的,又抢了两个百姓手里的瓷瓶,重复着倒出来捏碎的动作……
但是……他的脸色也是越发难看起来。
林皎皎见此约莫明白了些什么,一双眸子紧紧盯着那刘大夫。
虽然自己与这刘大夫之间有些私人恩怨,但这次毕竟是杀人偿命的事儿,如若这刘大夫当真是冤枉的,自己也不能坐视不管!所以她此刻轻声对关沣说了几句。
这关沣瞧见刘大夫的模样也觉得奇怪,经过林皎皎一分析当下皱了皱眉,朝着那几个百姓开口:“这瓷瓶可是刘大夫亲自交到你们手里的?”
几个百姓相互对视了一眼,同时摇摇头,其中一个中年男人开口:“一般都是刘大夫开好方子后,他的徒弟帮咱们捡药,这药丸也是他徒弟给咱们的。”
这话一出,当下更是有不少人附和起来。
“是啊,这刘大夫平日里只管看诊开方子,其他的事儿都是那个年轻人来做!”
“这药丸也是那位小大夫给咱们的!”
……
一时间,大家都异口同声的说到了另一个人,关沣更是抬起头来一双眸子盯着那神色慌张的药童。
就连刘大夫现在也反应过来,一双眸子朝着自己的那徒弟看去。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此刻外面堵着不少百姓,身边更是有数名衙役,这小大夫是无论如何都逃不出去了。
他被众人如此指责,模样不禁也是有些癫狂起来:“凭什么被大家口口传颂的人都是您?”
此话一出,林皎皎也觉着奇怪,一双眸子也朝着那小大夫看去。
他铁青着一张脸色,又气又怒的瞪着自己的师傅,眼眶之中满是泪水:“您一直说我年纪尚小,不准我行医,但我已经在您身边待了十年了!这还不够吗?平日里都是您为大家看诊,而我只负责照着药方子抓药,所有的好名声都您一个人得了!这次我必须要证明,没了您,我也能够成为一个好大夫!”
显然刘大夫此刻听不进去这些,只从那青年口中找到了重点,恨铁不成钢道:“所以你便偷换了那些药丸?”
真相似乎已经呼之欲出,那青年倒是承认的爽快:“自然!那几个病人我瞧过,大部分都有难以入睡,亦或是失眠多梦的症状,这些证明明明朱砂就能够解决,但是您偏偏要用那些贵重药材,您这样难道不是为了赚钱吗?”
“荒谬!”刘大夫操起手边的砚台就丢了过去,也亏的是那青年躲避及时才未曾被误伤。
林皎皎算是看明白了,显然是这小青年没有出师,所以刘大夫不准他看诊,谁料想这反而是激发了他想要扬名的心思,所以才有了这样一出闹剧,但可惜了那点心铺的掌柜就这样成为了师徒二人争名夺利的垫脚石,一条鲜活的人命啊……
“那药丸我也瞧过,别的药材的确也有安神的功效,但却需要长期服用,而你的那朱砂的确也有清热解毒、安神的功效,但朱砂性毒,如若掌控不好,极易让人中毒,乃至死亡。”林皎皎淡淡开口,朝着那瞬间苍老不少的刘大夫扫一眼,只觉得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但想想,就凭着刘大夫这样的师傅,似乎也教导不出什么好的徒弟来,所以也难怪他的徒弟会这样争名夺利了。
这般,林皎皎倒是不觉得如何惋惜了。
青年人朝林皎皎扫一眼,面前这个曾经被自己言语侮辱过的少女竟都明白这个道理,但自己却看了医术沉迷其中不可自拔,没曾想……竟害了一条性命。
刘大夫此刻也是气得不轻:“你滚!给我滚出去!别脏了我的招牌,从此老夫没你这个徒儿!”
青年跟在刘大夫身边已经数年,这二人平日里虽说是师徒关系,但显然也形同父子,或许刘大夫之前的确想过将衣钵传给他,但只可惜这二人终究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