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叫什么名字?”
“顾大顺!”
萧六郎这次根本连书斋的门都没进便被回春堂的伙计接走了,自然没人怀疑他。
顾大顺却不同了,有人亲眼看见他上了二楼,而失主的厢房也在二楼。
来过书斋的人都知道,二楼除了账房便是贵人们的厢房,并不对所有人开放,像顾大顺这样的寒门学子按理说是不该出现在二楼的。
顾大顺大呼冤枉:“是有个老爷让我挑几本书给他送上去的!他说要与我谈诗论道!”
“你说的老爷是谁啊?把他叫出来!”书斋的人说道。
顾大顺着急道:“我去楼上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你们有谁……见过什么老爷啊?”书斋的人问向众人。
众人纷纷摇头。
众人只看见顾大顺抱着书上了二楼,没看见顾大顺被人邀约。
这可真是要命。
失主的小厮道:“没想到天香书院的学生会干出这种龌龊事,我家公子的包袱里有十分贵重的东西,银票你若是拿走了都可以不和你计较,但那封信你务必要还回来!不然,我们就报官了!”
顾大顺冤枉死了,为今之计只有找到那位老爷,然而对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怎么也找不着了。
顾大顺灵机一动:“你们说我偷了东西,那赃物又在哪里?我总不会把它给吃了!”
总捕快眯了眯眼:“去他家搜!”
顾大顺才不担心他搜,他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算把他家翻个底朝天,也没有那些赃物!
结果,顾大顺被啪啪打脸了。
捕快们冲进顾家时,周氏与刘氏刚到家,正在后院挖坑埋银子。
捕快们很快认出了这些便是失主丢失的官银。
顾娇的梦境里,案发现场的部分脚印里残留着一种石灰与檀香混合的细小砂砾,这是赌场才有的沙石路,原是作辟邪之用。
所以,顾娇只用守在去赌坊的必经之路上。
可惜顾大顺不是萧六郎,他破不了案,证实不了自己的清白,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与周氏、刘氏被抓进大牢。
“哎呀。”回春堂的账房内,二东家优哉游哉地喝茶,心情看上去十分愉悦。
王掌柜嗔他一眼道:“害了个人,就这么开心?”
没错,二东家就是那个将顾大顺忽悠进二楼的神秘老爷。
二东家笑嘻嘻地伸出三个手指:“不是一个,是三个。”
王掌柜不寒而栗:“那丫头心可真狠呐,与这种人合作,咱们是不是得……小心谨慎些呀?”
二东家望向川流不息的街道:“你懂什么?没经历过别人的苦痛,就不要轻易劝别人善良。”
这话王掌柜听不大懂,他虽是二东家的手下,可对二东家的了解并不多,只知他是胡家嫡子,但似乎并不太得老爷子器重。
二东家淡笑着喝了口茶:“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丫头了。”
……
因为这件事与萧六郎本身没什么关系,萧六郎也就没过多打听,只知顾大顺偷了人东西,至于是偷了谁的、又偷了什么,他一概不知情。
不过,他到底是去了书斋的,院长还是把他叫去中正堂了解了一下顾大顺的情况。
萧六郎离开中正堂后,又被天字甲班的陈夫子和自己班的张夫子叫去问了话。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天色已经不早了。
纷纷扬扬的大雪落了下来。
竟然真的下雪了。
萧六郎望了望雪落缤纷的天空,举步朝书院的门口走去,刚出来,便看见一道清瘦的小身影。
穿着杏色碎花小袄,背着小背篓,低头,用脚碾着地上的小石子玩,模样有些乖巧。
萧六郎眸光微动,杵着拐杖走了过去。
顾娇看见了他,微微一笑:“放学了?”
“嗯。”
想到了什么,顾娇道:“刚刚等不到你,我让罗二叔和小顺先回去了。”
“没事,我去雇车。”萧六郎道。
顾娇用柔软的指尖轻轻拉住他一点袖子:“雪大了,走车不安全,找间客栈住一晚吧。”
萧六郎看着袖子上的葱白指尖:“……好。”
许是年关快到了,客栈都是满的,二人问了好几家才终于找到一间可以入住的客栈。
萧六郎道:“来两间客房。”
小二道:“客官,真是对不住,只有一间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