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那一位?”王掌柜就是一愣,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你说的是侯府那位小公子?”
二东家两眼放光道:“就是他!”
王掌柜慌忙摆手:“不不不,使不得!咱们都只有一颗脑袋。”
说起来那位小公子也是可怜,当年侯夫人生他时还不足月,在一间破庙里生的,身边没带稳婆于是从附近的村子里找了一个。
早产,生产条件差,加上稳婆技术也不好,一胎生下来,侯夫人半条命都没了。
雪上加霜的是,侯夫人怀的居然是双胎。第二个在肚子里憋得有些久,出来时全身都紫了。
小公子便是那第二个孩子,他上头的是一个姐姐。
小公子是打娘胎里带的弱症,打小吃药,几乎是药罐子泡大的。
为了治好小公子的病,侯府这些年寻了不少名医,可惜小公子的病情始终毫无起色,反倒因为频频用药,导致他越发羸弱。
据说他如今只剩一口气吊着了。
运气不好的话,他们一副药下去了,小公子就咽气了。
小公子若真死在他们手里,回春堂所有大夫的脑袋加起来都不够给他偿命的。
二东家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可他不死心。
他原本就是一个极富野心的人,否则也不会看到顾娇身上的巨大价值。
说起来,那位小公子与顾姑娘似乎是同岁。
二东家若有所思道:“那不然这样,先让顾姑娘医治萧六郎的伤,若真给治好了,再让她去侯府试试也无妨。”
王掌柜:“……”
……
萧六郎醒来时屋子里多了一名胡子花白的老大夫。
“您是……”
老大夫笑了笑,道:“我是张大夫,方才你睡过去了,这事儿怪我,忘记把安神香撤走了。”
萧六郎顿了顿:“不妨事。”
老大夫按照顾娇交代的法子走了一趟流程。
萧六郎拿着老大夫开的方子去了大堂,冯林嗖的站了起来:“你可算出来了,张大夫怎么说?”
萧六郎嗯了一声,道:“张大夫说先用药熏一段日子,下月再来。”
为不影响他上课,顾娇暂时没让老大夫提手术的事。
“我就说了张大夫一定能治!”冯林满心欢喜。
萧六郎却四下张望着什么。
就在此时,顾娇背着小背篓从后院儿的方向走了过来。
“去趟茅厕也去那么久!”冯林小声嘀咕。
萧六郎的目光落在顾娇的身上,待她走近了,问她道:“哪里不舒服,让大夫看一下。”
“没有,走吧。”顾娇说。
她的样子确实不像是生病了,萧六郎去拿了药材,付账时发现半个月的药包居然不到一两银子:“是不是弄错了?”
“没,就这个价。”伙计道。
“早和你说过了,他们生意不好,降价啦。”冯林在他耳旁小声说。
但也降得……太离谱了。
可除了这个,萧六郎又想不出别的缘由了,总不会是有什么贵人在暗中襄助自己。
一行人出了回春堂。
二东家亲自将人送到门口,与顾娇擦肩而过时,二东家笑眯眯地冲顾娇伸出五根手指。
药费,五两银子,先记账上了啊。
顾娇给了他一个霸气的小眼神,从诊金里……扣!
话说回来,二东家还没找她给别人看诊呢,也不知道到时候会给她接一单怎样的生意。
“萧兄,我送你回去。”冯林说。
萧六郎不容拒绝地说道:“不用了,你回书院吧,好好温习,明年要下场的。”
冯林叹气:“行吧,我先去书院,你路上小心。”
说罢,他又瞪了顾娇一眼,仿佛又在担心顾娇会给萧六郎惹祸。不过,自打萧六郎讲了那句她有名字后,他到底没再喊过她小恶妇了。
冯林离开后,顾娇与萧六郎没立刻回村,而是先去铺子里买了点东西。
顾娇买了点蜜饯与花生瓜子,她发现老太太挺好哄的,只要给她吃的,她就能在屋子里待上一整天。
萧六郎则是买了点红糖,上回找张婶儿家借了红糖,一直还没还给她。
二人将东西拎上牛车时,罗二叔笑了:“办年货呢?也是该办了,马上就年关了。”
二人同时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