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头“不是!”
他慢慢走到我面前,蹲下身来看着我的眼睛:“那么你知不知道,桂花是谁下在皇后娘娘的碗里?”
他的目光犀利得像是要洞穿我的灵魂,我下意识的转眼避开了他的目光:“我……”
话没说完,一旁的裴元琛悠哉悠哉的说道:“依我看膳食是她换的,桂花是她放的,毒也是她下的,她这么做,只是为了掩护她背后的主事者而已。”
裴元灏慢慢的回头看他:“四弟就这么肯定?”
“哼,否则,你让她招供出,谁是下桂花的人啊。”
“不用她招供,”裴元灏冷冷道:“本宫已经把人抓住,并让她们认罪画押了。”
什么?!
大堂上的人一阵惊愕,我也吃惊的抬头看着他,只见他一挥手道:“把人带上来。”
大堂外立刻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转头一看,竟然是红薇他们几个被押了上来,一个个鬓发散乱,狼狈不堪。
“殿下,殿下饶命啊!”
“妾身知错了,妾身再也不敢了。”
大堂上立刻陷入了一片混乱,就听皇帝大喝道:“这是怎么回事?”
裴元灏慢慢的走到红薇的面前,她的脸上伤痕犹在,显然是已经受过了刑,像是一只惊弓之鸟仓皇不已,磕头连连道:“妾身知错了,妾身是为了陷害映雪夫人,才会一时糊涂,与人合谋,在娘娘的膳食里放了桂花,妾身知罪了。”
这话一出口,皇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了然的表情。
她贵为六宫之主,后宫的争斗只会比上阳宫这几个女人之间的争斗更加残酷,这一类的手法对她来说不过是小儿科。
我已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这三天他没有来找我,是完全跳出了走我这一条线的套路,树从根起,水从源流,他一举就找到了问题的根源,并且,这些昔日在他身下承欢的姬妾,他竟然可以毫不留情的用刑,逼供。
这样的人,好可怕……
我跪在地上,剧痛阵阵袭来,痛得我呼吸都困难了。
“押下去,听候审判。”
他一声令下,红薇他们就被人拖了下去,只怕等待他们的,是凄惨的下场。
这个时候,殷皇后慢慢的说道:“审了半天,只是审出这些没用的东西。三殿下,你可不要避重就轻,本宫要你找的,是下毒的人。”
裴元琛接着她的话,冷冷道:“是啊,谁知道是不是有人窜供,把这件事给掩盖过去。有本事就别推些无足轻重的女人来顶罪。”
裴元灏也冷笑着看着他:“你若有本事,就不会打了她三天,还问不出一句话了。”
我的心猛地一紧,慢慢抬起头,看着那张俊美,冷冽的脸。
身上的伤没有一刻停止过疼痛,火辣辣的几乎蔓延到了心里,一想起这三天在天牢里受的那些酷刑,我的心都在紧缩,可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却连眉毛也没有皱一下,好像完全的无关紧要。
不过,也许这才是天家的皇子吧,就算我真的死在了天牢里,死在了裴元琛的酷刑之下,他也不会多看我一眼,他又怎么会在乎,一个小小的,比蝼蚁还卑贱的宫女?
呵呵……
我忍不住笑了,一边笑,冷汗一边从额头疯狂的涌出,全身一阵一阵的发冷,冷得我几乎快要受不了了。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裴元灏看了我一眼,我淡淡的转过头,避开了他的目光,他磨了一下牙。
“你们俩,还当不当朕在这里?!”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皇上终于开口了,他面色阴沉,指着裴元琛道:“朕让你督办此案,是让你来协助你三哥查清真相,不是让你来说风凉话的!”
“儿臣知罪。”
皇上咳嗽了两声,又对裴元灏道:“你查了半天,难道就查出这些争风吃醋的丑事?”
裴元灏急忙道:“父皇,儿臣还查出了另一条线索。”
“什么线索?”
“太医发现,映雪所中的毒里有一味独特的药材,名叫洗髓花。”
“洗髓花?”
“此花只在花开时才会有毒性,从开花到枯萎,前后不过一刻功夫,毒性就会立刻消失。所以,制毒的人必须在这段时间里摘花,提炼,入药。”
“竟有如此神奇的药材?”皇上的浓眉一皱,又说道:“那你说的线索是——”
“儿臣查到,这种花,只生长在南方,市井并不流通,所炼制的丹药,也只在黑市交易。”
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