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护士在外边喊着我,甚至在哀求着我。
她看起来,好像很可怜。
可是,我看到了,她的身上,有破绽。
我直接问她。
“你不是都已经提前下班了吗,怎么还穿着护士服?”
“如果你是为了潜入医院,拿回你的手机,穿白色的护士服,岂不是更显眼,更容易被撞见?”
“再说了,白天那么长的时间,你不回来取手机,偏偏要等到晚上再回来去?”
据我所知,医院里的护士和医生,都有更衣室,上班前换上制服,下班之后,就换成生活服,她忘记带手机,原路返回,至于再换上护士服回来?
人现在对手机的依赖,是很重的,别说一整天没手机,就是一会儿找不到手机,就会立即察觉到。
她不可能到晚上才发现,手机落在了医院。
所以,她根本就是假的!
果然,外边那护士一听这话,脸上表情猛地一变。
夜色下她的脸,多了几分狰狞。
“不开门就不开门,你……你废话说的倒是不少……我要是被害死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说着,外边的女护士便朝着一边的黑暗中,跑了过去。
很显然,这女的,根本就不是人,她过来,就是为了骗我开门的。
但想骗我,没那么容易。
两分钟后。
另外一边,病房的窗户,突然间,咣当作响。
我转身过去,看向窗户那边。
窗帘已经被我拉住了,外边到底有什么,有窗帘遮盖着,根本就看不到。
我从口袋里,抽出狼牙匕首。
一步步的悄悄的,绕到了病床的那一边。
我背靠着病床,把我爸妈他们护在身上,同时,我还紧紧地盯着那边已经被吹得呼呼乱动的窗帘。
这不对啊!我记得,窗户已经被我关上了。
而且,窗户上已经贴上了符箓。
外边的阴风,怎么还能刮进来?
难道说,窗户被打开了?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盯着那边的窗户,警惕着。一旦那窗帘后边有什么东西冲出来,我手中的白骨狼牙匕首,就会在第一时间,斩出去!
灰色的窗帘鼓动了一阵子,就不再动了。
而撞击窗帘的声音,也随之而停了下来。
我觉得,可能是有东西,想要从窗户那边冲进来,但是,被林九千的符给挡了下来。
我再回头,看病房门口那边。
那边倒没什么动静。
看起来,这会儿好像真的没什么事了。
我一手握着狼牙匕首,防御着,放轻脚步,悄悄地走向窗户那边。刚才有阴风能够吹进来,吹得窗帘呼呼作响,说明窗户可能没有关紧。
以防万一,我的过去,把窗户给关紧了。
走过去,打开窗帘。
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我突然看到,窗户玻璃的外边,贴着一张惨白的脸。
那惨白,是那种被水泡到浮肿的白色,就跟蜗牛似的贴在玻璃上,下边,还流下了一条带油的水渍。
这一幕,让我顿时头皮发麻。
毫无防备的夜里,突然间在窗户上看到这么一张脸,说不害怕,那就是假的。这一幕的冲击力,比之前,我第一次看到满脸满脖子缝合痕迹的白敬明站在我面前时,要恐怖得多。
这一瞬间。
我站在原地,几乎无法动弹。
脑海中几乎一片空白。
两条腿跟灌了铅似的。
那东西就贴在玻璃外边,皮肤大范围的露出来,与玻璃贴得很紧,隐约能够看出来,她是个女的,而她身上穿的,就是一件非常不合身的护士服。
不用多想,刚才那假扮女护士的,就是这东西!
这到底是什么?
窗户缝隙之中,一根根黑色的头发,渗透过来。
一缕头发把窗户的把手给缠住,发出吱吱的声响,似乎想要打开那扇窗户。
它看到我的时候,那张浮肿而布满褶子的脸上,露出了丝丝的笑意,隔着玻璃,我也听到了她咯咯的笑声,她的容貌在发生变化,而变成了那个女护士。
“你不让我活,你也别想活着!”
她恶狠狠地说着。
而我的手腕上,传来一阵刺痛。
这种刺痛刺激着我的神经,让我整个人恢复过来。
我能动了!
嘎吱一声!
窗户玻璃也被打开了一扇!
外边那女人,冲着房间里挤了过来。
见此,我一把抓住玻璃把手,用力地往里边拉那外开的玻璃。
女人诡异的声音道。
“小哥,别关窗户啊,让我进去避避,外边真的好害怕,你都把我害死了,还不让我进去吗,你真的,该死……”
她说话的同时,一根根头发跟极细的虫子一样,嗖地一下,就缠住了我的手腕,那东西快速地缩紧,如同锋利的刀刃一样,我的手腕瞬间就出血了。
我另外一手上的白骨狼牙,冲着那些头发上斩过去。
哧溜一声!
那一缕头发被斩断!
缠在我手上的头发,被我甩下去,而变成了黑气,消失了。
旁边有另外一缕头发,冲我抓着匕首的手掌上缠去,那种极细的发丝,缠在手上,锋利无比,速度够快的话,说不定能够把人的手掌都给切断。
几根头发,极速地缠过来。
但只是沾了我手掌之后,就冒了一股烟,极速地退了回去。
我扫了一眼。
原来我这手掌上,还残留有朱砂。
朱砂能够克制这种鬼东西!
只可惜,剩下的那些朱砂,全都被我涂到病房门口了,我现在已经没有朱砂了。
外边那女人身上一大团的头发,从窗户的缝隙之中钻过来,我快速地斩杀,但根本就斩不完,但我手上发力,还是把那外开的窗户,给用力关上了。
关上的那一刻,我以白骨狼牙,从窗户下边铝合金契合处掠过,斩断了冲进来的全部头发。
一个旋转,把窗户把手拧死。
我长舒一口气。
看了一眼,这边玻璃上的黄符。
果然只剩下一张黄符,黄符上的符文,也一点儿都不剩了。
可林九千给我的那些黄符,我都已经用完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将我贴在房间里的一些黄符,给移动过来两张,看能不能封住窗户。
想到这里,我便开始干。
外边那东西,还在尝试着开窗。
我把侧面墙壁上,和厕所附近墙壁上的黄符,各揭下来一张,走过去,贴在了窗户上。
可我过去,贴上这些符的时候。
我看到,这边的窗户外头,除了刚才那只脸色惨白的脏东西之外,还有几个,跟她类似的东西,全都贴在窗户的外边,它们避开贴黄符的地方,在撞击着窗户!
窗户被撞得嘭嘭作响!
要这样下去,恐怕撑不了多久,窗户就要彻底被撞碎了。
我站在里边,看到黄符上的符文,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窗户要是破了,就彻底完蛋了!
病房门口那边,在被我糊了一层朱砂的情况下,还是比较稳固的,但是,病房这边的窗户,实在是太大了,两张黄符贴在这里,根本就撑不了多久。
咣咣当当一阵子!
很快,那两张黄符被窗户外边流进来的水渍,给湿透了。
黄符上的符文,也完全消失了。
一根根头发,开始从窗户玻璃的缝隙处钻进来,聚合在一起,去开窗户。
这种病房里的落地窗,外开的窗户总共有四扇,全部都有头发钻进来,它们缠住把手,拧动把手,在往外拉。没有黄符的守护,这些东西已经肆无忌惮了。
我以匕首,快速地斩着那些头发。
但是,我斩得快,那些东西的头发钻进来的速度更快,这样下去,我根本撑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