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藻宫里,皇后又吐过一次,没什么精神。
“陆小仪也太急切了些。”峨眉最后道。
“皇上如今倒是挺喜欢这个丽宝林的。”皇后淡淡。
“奴婢瞧着,这沈才人倒也是叫皇上记住了。”佩兰道。
“那是自然,皇上的性子你们还不知?他素来不喜欢女子太过愚蠢柔弱。新人里,陆小仪聪明也有心眼,沈才人胆子大敢争敢吵,丽宝林瞧着急切,可未必真是急切,都是有手段的。”皇后冷笑了一下:“本宫是不急的,横竖本宫不管如何都是皇后。倒是看那冯素心急不急!”
“今日这事,不就是那位手笔么?也不知到底是想算计谁?依着奴婢的意思,娘娘竟是不必着急,反正她们也不敢这时候算计您。您只管好生养胎,万事都是您的肚子要紧。”
皇后摸摸没什么动静的肚子:“叫人去安宝林那送些东西,告诉她,本宫对她的孩子没兴趣。”
不出半日,那小太监就改了口,说是卫御女给了他十两银子。
这话漏洞百出,不过宫中三个孕妇,齐怿修大概是不想惊动,故而只叫人杖毙了那太监。
当晚齐怿修就翻了沈初柳的牌子。
沈初柳也早就想到了。
太极宫中,沈初柳请安之后就瞧着齐怿修,几分委屈,几分恼怒。
“爱妃这是怎么了?朕都给你晋位了,还是不高兴?”齐怿修心情好,自然也乐意哄着小嫔妃。
“皇上!都说要严惩了那些造谣的,皇上还放过了卫御女。”沈初柳跺脚:“臣妾知道她怀孕,哎……日后等她生了皇嗣,定然还得罚。”
“嗯,好,听爱妃的。”齐怿修笑道。
“哎,罢了,不说这件事,真是想着都生气。”沈初柳叹气。
“啧,你这小脾气也是大了些,谁都说不过你,你倒还敢说生气?你气还是旁人气啊?”齐怿修好笑。
“旁人气,那定是因为想坑我坑不着,自己没本事急的。我气就是因为我没做什么,就被人坑,不一样。”沈初柳看齐怿修,说的有板有眼的。
这倒也不是假话。
齐怿修笑了笑:“确实是丽宝林不懂事了些。”
沈初柳就轻轻瞥了一眼齐怿修:“皇上也忒坏,臣妾才不上当呢。”
齐怿修轻轻挑眉:“朕如何?”
“皇上瞧着臣妾和丽宝林吵嘴,还看热闹呢。臣妾不给皇上看,臣妾不喜丽宝林,日后丽宝林要是也叫人坑了,臣妾也上去填上一铁锹土,叫她也试试。要是她没有臣妾的嘴利索,就吃亏去吧。”
沈初柳哼道。
“哈哈哈,好一个有仇必报啊。”齐怿修倒是万没想到她这么说。
素来后宫女子,无比想要表示自己的真善美,表示自己的种种美德。
就算是上眼药,也要说的跟掐花儿似得。
哪有这样的?
她这也不算上眼药,而是明着与他说我就是不喜欢她,日后赶上了我也得坑她。
不得不说,这倒是叫齐怿修很是欣赏。
“爱妃真是牙尖嘴利,来日朕给该你个封号,就叫‘刁’。”
“皇上赏赐的,好不好,臣妾也只能接旨。只皇上也太善变了些,上回还说赏人家的是什么封号来着。”沈初柳哼哼道。
齐怿修将她拉进怀中:“既然是朕给你的,你都只能接旨,还敢说好坏?”
他说着,刮了下美人鼻子。
“皇上,这都要中秋了,月色一日比一日好了,臣妾陪您赏月吧。”
“既然是这样,今日朕便带你去御花园里走走。”
出了外头,齐怿修道:“跟朕一道坐撵吧。”
“回皇上,臣妾可不敢。”沈初柳撅嘴。
“哦?怎么?爱妃是要学班氏?”齐怿修瞧着沈初柳,眼中的神色莫名。
“皇上说对了一半。”
沈初柳一笑:“那班氏却辇之德,臣妾是学不来的,臣妾区区一才人,哪有那么高尚的情操?不过臣妾却真是要拒绝皇上,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臣妾胆子小。今日与皇上同坐固然欢喜莫名。可明日,后宫其他人姐妹就要把臣妾撕了。皇上您开恩,就叫臣妾少受些眼刀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