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吴氏婆媳在老太太手里吃了瘪后,村里人纷纷猜测她们会不会寻个机会把场子找回来。
哪知一连几日不见她们出门儿。
其实不是她们不想出来,而是顾老爷子不准她们出来。
上次的事儿闹得很大,很快就传入了顾老爷子的耳朵里,惹得老爷子十分生气。
老三临终前,老爷子答应过,是要将顾娇一辈子养在身边的,日后就给招个赘婿。
之所以违背了当初的承诺,主要还是信了顾娇是个克星,可吃穿用度上,是不会短了顾娇的。
顾老爷子哪里想得到,吴氏硬找顾娇两口子要钱,还骗他说是萧六郎孝敬老人家的。
知道真相,顾老爷子感觉脸都丢尽了:“以后六郎自己也要念书,不要再管他要银子了!”
吴氏呕血。
吴氏道:“一个瘸子能念出什么名堂?不过是糟蹋银子罢了,我听说他这回又考砸了!不如把钱拿来给大顺,将来大顺发达了,定会照拂他的!”
顾老爷子态度坚决,警告吴氏别再带儿媳上顾家惹事。
然而,这几日过得不顺遂的可不止吴氏婆媳,顾大顺也遭遇了人生的第一次打击。
他终于还是知道院长属意的人选是谁了。
居然是他打死也不会料到的萧六郎。
萧六郎那家伙身有残疾不说,还学识浅薄,浑身上下除了一张脸能看,几乎一无是处。
他就不明白了,这种学渣败类是怎么入院长的眼的?
顾大顺开始回忆院长对自己态度上的变化,起先院长不止一次夸赞他,还单独见了他。
可自打萧六郎去找了院长,院长就再也不搭理他了。
是不是萧六郎在院长面前编排了什么,让院长认为他德行有亏,对他产生厌恶?
一定是这样!
看着本本分分的一个人,没想到背地里这么阴损!
“萧六郎,你给我等着!”
……
这一晚,顾娇又做梦了。
不出意外,她梦见的又是萧六郎。
萧六郎手头的书正巧抄完了,趁中午把书送到书斋去。
不料书斋出了盗窃案,怀疑到萧六郎的头上。
其实当时是有目击证人的,就是顾大顺。
他明明亲眼看见萧六郎在失主进入书斋前便离开了,也知道萧六郎自始至终都没进入过失主的房间。
可顾大顺不肯把真相说出来,还一口咬定只有萧六郎上了二楼。
这虽没有直接指证萧六郎是窃贼,却把其他人的嫌疑排除掉了。
然而萧六郎也不是吃素的,直接根据后院的几个脚印破了案。
事件进展到这里按说是结束了,偏偏因为查案耽搁了不少功夫,等萧六郎回村时,赶上了一场鹅毛大雪。
半路上,骡车打滑冲进沟里,把萧六郎的脸给摔破相了。
狰狞的疤痕伴随了萧六郎一生,让他一辈子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翌日,顾娇醒来后,又坐在床头发呆了好一阵。
这一次,她不是呆愣自己的梦境,而是呆愣自家相公的运气。
这是什么水逆小少年啊?
这么倒霉的吗?
一想到这回毁的居然是那张盛世美颜,这不行,绝对不行!
顾娇盘着腿坐在床上思索。
整件事说起来,都是因为顾大顺从中作梗,若不是他做假证,萧六郎也不会发生意外,把好好的一张俊脸给毁了。
吃完早饭时,天还没亮,老太太还在房里呼呼大睡。
顾娇轻轻地送萧六郎出了门。
“今天会下雪,多穿点。”顾娇拿了件外袍给他。
萧六郎看着满夜空的星子,感觉不像是会下雪的样子,但还是接过了她递来的外袍:“多谢。”
顾娇像往常那样把他送到村口。
萧六郎上了牛车,顾娇在一旁陪他等着,直到顾小顺抱着书袋迷迷糊糊地过来了,才转身离开。
顾娇知道萧六郎今天下午会去书斋,但她没提醒他不要去。
萧六郎破案的细节她记得清清楚楚,所以她知道窃贼拿着赃物去了哪里。
……
顾娇背着篓子出去了,路过顾家大宅时,恰巧碰到出来倒洗脸水的顾月娥。
“月娥妹妹早。”她打了招呼。
顾月娥受母亲与二房的影响,与顾娇不亲,闷头往屋里去了。
“谁在说话?”里头的周氏问。
“娇娘。”顾月娥小声说。
周氏唰的推开了门。
顾娇与她也打了招呼:“大伯母早。”
“呃……早。”周氏自诩是秀才娘,比刘氏还是客气些。
她看了眼背着篓子的顾娇,讪笑道,“娇娘啊,这么早去哪儿呢?”
顾娇含笑说道:“我去山上摘点山货,拿到镇上去卖。”
周氏的眼珠子转了转,笑道:“山货卖钱吗?我听说山货有毒……”
“我知道哪些是没毒的,相公教过我。”若说是自己认识的,没人会信。
前几日周氏三个上门大闹一场,那时她可看见顾娇篓子里的东西了。
又是瓜子又是蜜饯,还有红糖与花生,那得多少钱啊,这丫头怕是卖山货挣了不少银子。
周氏眼神一闪,笑呵呵地道:“娇娘啊,能带大伯母一起吗?你看你一个人也摘不了那么多不是?大伯母帮你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