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室里。
顶尖的医疗仪器,对床上昏迷的女孩做了个全身检查,共查出二十几处轻伤,三处骨折,及一处内伤。
女孩脸上和身上的外伤还好,可以直接用仪器修复。
断掉的两根肋骨和脱臼的手,接上后养养就行。
就是腹部有轻度的脾胃出血,要是再严重一点的话,就得做开膛手术了。
白琙看着躺在治疗舱室,脸色苍白的女孩,在科鲁兹·米勒进来后问:“那个士兵叫什么名字?”
冷冽的嗓音,不带一点情绪起浮。
科鲁兹·米勒看仪器监控屏上,女孩身体的各项数据,坦白从宽的讲:“王琪。太空三部的人,今年进来的,精神力只有B级,但太空作战成绩斐然。”
“让他回原部队。”
白琙言简意赅一句话,结束了他的长篇介绍。
科鲁兹·米勒听到这话,意外的讲:“这处罚,会不会太重了?”
“重吗?”白琙转身,冷冷的瞧他。“米勒上校,安全部有任何一则教条,是教士兵残杀星球的公民吗?”
要不是有人阻止,要是再晚一点,她现在就是具尸体。
科鲁兹·米勒看治疗舱里的女孩,犹豫的讲:“残杀不至于吧?这就是士兵之间的打架斗殴,只是王琪下手重了点。”
白琙反问:“她是士兵吗?”
显然,她不是。
做为一个士兵,调戏名普通的公民没成,就下死手,这么极端的禀性,确实不符合部队的安全守则。
科鲁兹·米勒在重新考虑对王琪的处罚。
医疗室响起AI的提示音:“治疗结束。注意事项:一,伤员胸口骨折及内脏损伤需休养两天以上。二,伤员基因脆弱,自身愈合力低下,造血系统缓慢,因尽量避免受伤及大出血。”
随着AI的话,舱室的门打开。
科鲁兹·米勒听到AI的提示,诧异追着白琙问:“基因脆弱?愈合力低下?造血系统还有问题?长官,这孩子是你从垃圾桶捡的吧?!”
妥妥的贫民窟,未经基因筛选的人啊!
这人怎么会跟白琙扯上关系?!
还被他带来这里!
这是皇家安全部队,不是观光景点!
白琙瞧了眼大惊小怪的科鲁兹·米勒。“是造血系统缓慢。”
他说着,抱起女孩,放到外面的病床上。
科鲁兹·米勒跟在他身后讲:“缓慢就是有问题。”
白琙讲:“是对比这里的标准才缓慢。”
对一个正常人来说,她是健康的,甚至是极度健康。
科鲁兹·米勒看白琙倒水,洗毛巾,给女孩擦脸,顿时觉得她有没有问题是次要的,主要的是,他们两的关系。
他今天要不把这事问清楚,他这辈子都会睡不好觉。
科鲁兹·米勒拉了张椅子,撑着脑袋,看一丝不苟伺候女孩的白琙,再看床上没有伤痕,露出本来面目的漂亮女孩。
想了许久。
科鲁兹·米勒蹙着眉,认真的问:“你跟我说句实话,这是你新谈的对象吗?”
白琙洗干净毛巾,看一脸严肃的好友,再看床上的女孩。
他想了半会。“你可以理解她是我的新老板。”
科鲁兹·米勒诧异。“新老板?她究竟是什么人,谁让你这么做的?”
白琙讲:“——我哥。”
白上将。
那个因为一个士兵犯错,在被海盗追击的时候,还把整艘飞船的人扔荒芜星球,自己驾着飞行器回到空间战的白殊上将!
科鲁兹·米勒嘴边抽了抽。
他看不像骗人的白琙,再看床上昏迷的女孩。
这么说,这女孩的疯批劲,是跟白上将有点像。
可,白上将的孩子,不至于没有精神力吧?
但如果是白琙的小女朋友,他这么大的年纪,谈个恋爱也不至于不敢公开。
在科鲁兹·米勒想该不该相信白琙的话时。
一个士兵进来,向白琙及科鲁兹·米勒敬礼,尊敬的大声讲:“报告长官、白上将,最新指令!”
白殊有自己的军队,他的指令,一般是那种又难又复杂的任务,专门留给安全部的人练手的。
科鲁兹·米勒听到士兵的话,立即动身。
他走了两步,返头对房间的白琙讲:“长官,你既然在,就跟我一块去吧。”
白琙没理他。
科鲁兹·米勒讲:“她已经脱离危险,不会有问题的。”
白琙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抱走她,要还有人想不开对她不利,那真的是找死了。
再说,他这是部队,不是恐怖份子集聚地,哪有那么多的危险。
白琙看睡得很安静的女孩,想到来这里的真正目的,跟科鲁兹·米勒走了。
凤司岐做了个梦,梦里她穿着婚礼大典的衣服,又回到了那颗青铜造的梧桐树下。
她站在树下,仰头望着死在上面的自己。
看着血从她身上流下,顺着树杆潺潺流淌,汇聚平台,最后在碎裂的玻璃处滴下来。
血,一点点滴在自己的脸上,然后冰冷的液体滑到唇边,渗进嘴里,让她感到——如逢甘露?
喝自己的血,会觉得很好喝吗?
凤司岐被吓得想吐出来,可不管如何努力都张不开嘴。
而此时的医疗室里,独立病房的病床边。
前后左右的围了几个士兵。
霍焱凑近,看床上的女孩,担心的问:“她怎么还不醒?”
别三朔把滴管里的水全喂进她口中。“营养液也喂了,又休息了两个小时,怎么也该醒了吧?”
秦知聿双手抱胸,打量着沉睡的人。“白少将用了最高阶的治疗舱室,按理她应该马上就可以醒来,并恢复如初。”
可现在床上的女孩,像个睡美人似得。
女孩是真好看,在这个基团筛选横行的时代,颜值随着基因的进化越来越优质。
可即使是在精神力全是B级以上的部队,这个没有精神力的女孩,样貌也仍然十分出众。
尤其是,她的这份美中,带着扎人的刺,像荒地的玫瑰。
又野又狂——又脆弱。
别三朔手肘抵着腿,支撑脑袋,看床上的人。“王琪下手太重了。”
秦知聿讲:“我证明,是她先动的手。”
霍焱近距离盯着女孩精致的脸看,无脑的讲:“她这么弱,就不能让让她吗?”
秦知聿抓住他后衣领,将人拽起来。“口水都要滴她脸上了。”
“啊,是吗?”
霍焱立即抹自己的嘴,发现并没有。
封叶站在床头,看女孩像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微微轻颤了下,提醒他们。“要醒了。”
病床上的女孩,动了动眼珠,似乎用力的尝试了几次。
终于,在所人的瞩目下,她睁开了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