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教堂下封印的是她要找的人,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她不介意再烧一次。
姜栖今天来工作就是为了观察外面的情况。
她有一个同事病了,还在继续工作,用手直接给客人装面包,客人也病了,脖子上出了一串葡萄样的脓疮,看起来很痛苦。
他说医师已经开过药,过两天就能好。
姜栖看了一眼自己的健康度,下班回家的路上经过集市,商贩和一位女士吵的不可开交。
“这苹果明明是好的。”商贩将有大又红的苹果拿在手里,“你却污蔑我卖坏的果子给你。”
“你把它切开看看。”
女士气不过,拿出切了一半苹果给商贩看,里面果肉已经腐烂坏死,商贩也看傻眼了,他不信邪又切开一个,里面还是坏的,看着周围议论的人群,他只能退钱了事。
这种病症不只针对人类?
姜栖匆匆回到家,盘点物资,她今天依旧用剩下的钱买了自己烤制的面包,还有水,前两天晚上烧开储存的量可以保证饮用,她还在路上买了一些酒当做备用水。
然后,没钱了。
游戏第五天。
城里出现了大批病患,医师那里和教堂挤满了人,巷子里出现无人照料的严重病患,就倒在一堆破布里混着污水脓液,不知是死是活,清理街道的人也病了。
码头上因为病患的增加,不得不招募新的搬运工人。
他们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是多可怕的瘟疫。
在这种信息不发达的背景下,平民没有渠道去打探真实情况,只能靠自己判断。
姜栖看了一眼邻居家方向,这家人也病了,害怕房东发现赶他们出去,所以才不敢说?还是病得特别可怕?布勒太太每天不是去医馆就是去教堂。
游戏第六天。
昨天姜栖已经用生病的借口请了假,早上起来想开窗通风,结果一阵下水道污水被高温捂过发酵之后的气味扑鼻而来,她反手把窗户关死。
路面的污秽无人清理,空气里又潮湿,整个城市就像巨大的培养皿。
医师也病了,出城的路上推车上堆放的都是尸体,其中还掺杂着一两具喘着气,手指艰难颤动的,他们倒在一堆软烂发臭的尸体里,身上的血污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各个教堂里充斥着病症的气味,这里人们最后的希望,可神职人员也病了。
教会大肆宣扬异教徒邪恶卑劣的阴谋和赎罪论,他们说生病的人都有罪,要向神赎罪才能被治愈。
全城清查异教徒的行动力度没什么变化,现阶段主要集中在富人区和商业街。
平民区主要靠互相举报。
姜栖坐在窗前,看着下面巷子里抬出去的尸体,教会维持暂时的稳定也在保留实力。
清查异教徒不进平民区,不就是减少士兵患病的概率,保存人手。
而平民会因为对异教徒的愤怒而开启疯狂举报模式,尤其是对没有患病的人。
就这样过了三天。
游戏第十天。
外面街道彻底静了下来,空气那股死亡的味道弥漫到每个角落。
邻居家的布勒太太也不出门了,商业街一家宝石镶嵌店铺遭遇盗窃,被人发现时,它的主人已经病得不能动弹。
富人区
整洁宽阔的街道上响起清脆的金属撞击声,训练有素的士兵将宅邸团团包围。
穿着长袍的神职人员冲进去却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人。
此时,宅邸后门街道,两辆马车朝着不同方向飞驰而过。
“先生出门谈生意了。”管家恭敬地看着长袍青年,“您是否要在这里等待。”
青年摇了摇头,放下手里的红茶,
只要在这座城里,又能跑到哪去,只是个辅助而已,已经有人去追了。
——
姜栖坐在家里,吃着不好吃但安全的面包,门外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已经几年没有出门了,是不是死在里面了?”
“那怎么办?这姑娘一个人住,没有人给她收尸,我可不想搬尸体。”
房门被敲响,外面的人喊了几声,“你还好吗?”
“还好。”姜栖的声音让外面安静了片刻。
“一直没看到你,我们以为”
“我最近身体不太舒服。”姜栖没有开门的打算,外面的人随便寒暄了两句便离开了。
这片住宅区生病人成倍式增长,晚上总能听见哭声和痛苦的呻吟,白天倒比较安静。
死亡人数,据她观察,不是特别高。
信息获取困难,是目前最大的问题,教堂石壁上见过的古文字写着——厄难将与邪恶一起降临。
她看过法令,对平民的限制那叫一个严苛。
姜栖在窗户后见过那些尸体露出来的皮肤带着肮脏的脓液,身体被破布裹着看不到全貌,尸体的形状有点奇怪。
后面跟着戴鸟嘴面具的医师,黑色的斗篷里露出一角教会特有的长袍布料。
游戏第十一天,凌晨。
闪电划破天空,大雨倾盆而下。
住宅里,煤油灯中的火光微弱得只能照亮一面墙壁。
杂乱无章的客厅躺着几个人,他们无一不是面容可怖,身上长着硕大的脓包,睁着眼睛一动不动。
卧室里,浸染血迹和淡黄色脓液的床上突然隆起,灰白色带着粘液的手指握住床沿,然后是一张扭曲,痛苦的脸。
男人匍匐着跳到客厅,躯体与客厅里的几个人以一种无法描述的方式融合在一起。
最后一丝微光熄灭。
原本睁着眼睛了无生息的几个人,在男人的身体上张开嘴巴,发出凄惨的哭声,他们的手臂在空气中无力地挥舞,似乎想抓住点什么。
轰隆隆——
雷声震得地板发颤,电光照亮房间时,里面只有一块庞大的,蠕动的,由人的身躯融合而成的诡异肉块,以及触碰到门板的长着拳头大脓包的灰白手臂。
很快,外面响起了尖叫声。
“啊——这是什么——”
“帮帮我——救命——”
“邪神,是邪神!”
姜栖划了根火柴点亮挂在墙壁上的煤油灯,把门打开一条缝往外看。
布勒太太家的房门开着没看见人,尖叫声不是从她家发出来的,是楼上。
正在这时,一双血淋淋的眼睛赫然出现在门缝后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