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小时候的薄舟澄,此刻根本就不会克制自已的情绪,嫉妒能够将她淹没。
可现在,她已长大成年,早就经历过一些风浪,知道如何压制着无端而起的欲念。
薄舟澄冷静下来,手指不再颤抖,用纸巾把血渍擦了擦,之后找到创可贴贴上。
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心里已经有了打量,无论是谁,不能让她夺走言言。
不过这件事不能冒昧的询问。
否则就像那回去看医生一样,言言会生气的。
薄舟澄平稳心绪,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香喷喷的饭菜被端上来的时候,徐柚言放下手机,挑着眉。
“不说了,我要去吃饭了。”
“哦,那你好好休息。”
郑雅也挂了电话,她初来圈子打拼,认识的朋友也不多,好不容易有个徐柚言这样能说上话的,自然想多多交流。
用筷子夹起煎蛋,徐柚言刚咬了一口,就发现了一些不对劲,薄舟澄左手贴了一个创可贴。
嫣红的鲜血浸出一些,看来伤口还蛮深的,创可贴的有点止不住血。
“你这是怎么了?”
徐柚言满眼担心,薄舟澄摇头。
“不小心切到的,这几个月一直拍戏,都没怎么下厨房了,手生了。”
徐柚言心疼的握着她的食指,她掌心温热,就像是被一团炙热的棉花给包裹着。
薄舟澄心尖微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该想的,与此同时,也有一个计划在心里萌生。
只要言言疲惫到起不来,睡得很沉,自已或许就可以……
可以看看她手机里到底有什么。
这是不对的,薄舟澄心里明白,可她没办法控制自已,这种从小时候就与生俱来的病态心理,在遇到自已不想失去的人之后达到了巅峰。
吃完饭之后,两人又看了会儿电影,徐柚言经纪人在悄悄摸摸给她发消息。
说她如今刚来公司,不应该沉溺于恋爱,还是要接几部广告的。
不然,拍了那么多戏和电影的热度过了可不好。
徐柚言关掉,不打算搭理。
她就要休息,挣钱不就是为了休息吗?
徐柚言看电影,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整个人靠在薄舟澄肩头,她眼睫卷翘,呼吸轻浅,发丝散在嘴角,是一副很美的睡美人模样。
尤其是这不设防备的样子。
薄舟澄心尖微动,伸出手,指尖抹过对方的嘴角,感受到一抹温热,随后缓缓往上扣住脸颊。
“言言,为什么你可以对别人笑得那么开心呢?”
“你以前只对我一个人笑的。”
薄舟澄忘记了,徐柚言是十年前的那个她,没有经历过全网黑的真正至暗时刻,没有经历过跌到绝望深渊的那种感觉。
倘若经历过,薄舟澄肯定是她唯一的光,唯一的救赎。
所以,现在的徐柚言还是能够微笑待人。
还能够交到朋友,可这对薄舟澄来说,这无疑是刺激她那患得患失的神经。
这也是为什么,薄父并不看好这段感情。
可能是因为捏脸捏的太用力,徐柚言微微睁开眼睛,便看到了深黑色的眼眸,电视机的光亮照射在脸庞上。
徐柚言有些迷糊的眨眨眼。
“薄舟澄,你捏疼我了。”
“言言,你只看着我好不好?”
薄舟澄越靠越近,身上那股冷香袭人,徐柚言几乎没什么抵抗力,就瘫倒在了柔软的沙发上。
“看你演的电影也是看着你啊,你有什么好嫉妒的?”
徐柚言疑惑不解,虽然她刚刚睡着了,但那也只是因为现在这种环境好睡觉吗。
外面下着雨,黄豆大的雨点敲打着玻璃,就像是最好睡的摇篮曲。
“我说的是现实中的我。”
薄舟澄欺身而来,发丝垂落,指腹点在这人冷白的脖颈上。
两人因为拍戏分隔了几月,所以现在无论怎么腻,都是腻不够的。
“无赖。”
徐柚言伸出手指,捏了捏对方的耳垂,算是自已被捏脸颊的报复。
“对啊,我就是无赖。”
薄舟澄话音刚落,便吻了下来,这次与以往不同,不似清风和煦,反而带着些急切,就像是暴雨落在树叶上,没有一丝收敛。
薄舟澄伸手扣住对方的腰。
在间隙中轻轻念出对方的名字。
“言言,我爱你……”
她演过很多戏,自然也说过无数情话,这些情话无一不让粉丝动容,做成短视频剪辑也是上亿的播放量。
可是,他们从没听过薄舟澄发自内心的爱语。
像是冰,又像是棉花糖。
带着眷恋,带着不舍,带着变态的占有。
指腹划过锁骨带来一丝颤栗,徐柚言感觉薄舟澄今天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但是,她还是欣然接受了。
没办法,谁让自已爱这个人呢。
不知过了多久,缠绵已过,雨声渐歇,徐柚言卷着毛毯,睡得很香。
薄舟澄坐起身,随意披了件外套,走到窗户前,看着窗户上沾着的雨水,点燃烟。
她手里拿着手机,那是徐柚言的手机,言言的密码不难猜,是薄舟澄的生日。
她很轻易的就解锁了,指间夹着一支细烟,烟雾飘飘缕缕,顺着窗台的风飘着。
薄舟澄看着手机中的通话记录,发现了是郑雅,两人的通话记录还有很多。
薄舟澄指尖一转,又去了聊天界面,发现郑雅每日都会与徐柚言分享一些日常琐事。
两人谈论的也都是日常琐碎。
就在薄舟澄以为没什么事,是自已多疑,是自已又发病了的时候,她视线一扫,看到了一条信息。
[言言,我这么叫你,你会生气吗?]
[不会啊,不过这是我的小名。]
[你还是少叫,怪羞耻的。]
[你偏心啊,薄影后天天这么喊。]
[那你们不一样。]
[言言,我在想,如果你没有和薄舟澄谈恋爱,我或许就会追你了,你真的太可爱了,软乎乎的。]
[我可是你前辈,尊敬一些,而且,不要叫我言言,都说了,怪羞耻的。]
这一行聊天,犹如利刃扎在心间,荆棘从血肉中生长而出,薄舟澄觉得脑子有些疼。
她伸手捂着脑袋。
“不……不是这样的……言言只能喜欢我,只能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