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军侯府哭声动天,白灯笼挂满了整条街,白布条随风晃荡,当真是好一副凄惨的景象。
陆知雪是等了几日才来的,为了摆脱嫌疑,她这几天一直安安静静待在府中,只偶尔出出门逛逛街。
这场景到和自已刚穿越来的时候很像,同样是嚎哭遍地,但唯一不同的是,那时的陆知雪不清楚状况。
而此刻的她心里十分明白,赵良是怎么死的,又是为谁而死。
原主啊,原主……
你和我同名同姓,此番也是为你报仇了吧,虽然费了老牛鼻子劲,但这一切的代价都还不错。
赵良这种丧尽天良的家伙,也确实该死。
前来吊唁的人非常多,高墨柔也不得不去,威军侯毕竟是大魏功臣,身为皇室之人,理应前来吊唁。
谁也没想到,赵良这家伙才刚被放出来没多久就死了。
但更没想到的是,对方还留下了杀人凶手的证据,陆知雪抬腿迈入威军侯府,听见人们低声交谈。
“听说是前几日夜里死的,死相可惨了,被人从背后捅了心窝子呢,被发现的时候,整个地都被血沁红了!”
“侯府不是一向戒备森严吗,怎么能让杀手混进来的?”
“这可就不知道了,但听闻是一位轻功极高的高人,这赵世子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肯定是得罪了哪个有钱的主儿。”
“你们这都只是胡说,我府中有一个下人,他表哥就是在侯府当差的,听说赵世子死的时候,在画像上留下了凶手的姓氏,如今侯府夫人正在皇帝面前闹呢!”
听到赵良留下凶手的名字,陆知雪有些疑惑,两人就是为了防止被猜出身份,所以才不借用公主府的侍卫或者是别的京城的杀手。
一直找到了最厉害的杀手。
按理来说,以对方的业务手段,不应该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
见陆知雪怔愣片刻,高墨柔以为是对方担心害怕,于是悄悄靠近,与此同时也闻到了驸马身上那淡雅的兰香。
“莫怕,真出了事情,说是我就行。”
两人虽然成亲,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这对夫妻,话事人是高墨柔。
温热的手指扣着掌心,一如那回在树下,陆知雪忍着背上熊掌的疼痛时,高墨柔的低声安慰。
两人已经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不会遇到这点小事就如此慌张不堪。
如果真的出现什么意外的话,高墨柔会选择承担,她是皇室之人,就算父皇再怎么生气,有母后一拦。
那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一直走进灵堂内,此处跪了一地的人,大部分都是赵家的亲戚,因为威军侯去了边疆还没赶回来。
所以此刻主持公道的是皇帝。
他手里捏着一张画纸,脸上的表情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显然是又气又恼。
陆二狗跪在地上,嘴里一直说着什么,似乎是在为自已的儿子求情。
而陆知雪这位名义上的兄长陆远海也在,他只是跪着,但并不是跪拜在灵堂中的那位死者。
而是跪皇帝。
可神情中却有着淡淡的桀骜。
看见身穿一身素衣的公主和驸马走了进来,皇帝这才开口。
“终于来了,朕还想着让人请你们呢。”
高墨柔是最了解父亲的,一听就知道皇帝这个口气不对劲,当即扯着陆知雪跪了下来。
“父皇,您知道的,我们与赵良之间有恩怨,若不是看在威军侯在面子上,本不想来。”
全天下,估计也就高墨柔敢这么跟皇帝说话了,皇帝闻言只是冷哼一声。
紧接着将手中的画卷丢了下来。
“墨柔,这是赵府的管家在赵良房间里发现的,你仔细看看,是不是写的一个陆字?”
皇帝的声音带着威严,其余人都低着头,只有侯府夫人发出低低的啜泣声。
高墨柔仔细瞧看,首先看到了自已的脸,那画师画的惟妙惟肖,就连眉眼之中的几分英气都画了出来。
赵良从小就一直喜爱自已,留这么一张画像,虽然怪膈应人的,但也挺符合他的性格。
被杀的时候或许就在欣赏这幅画。
所以才会在画纸上写下陆字。
“是。”
高墨柔直接回答了父亲,但眉眼中没有任何惧怕。
“赵良既然已经指出凶手,朕只想问一句,是不是你和驸马因为那些事情,心中积怨已久,所以才选择趁夜杀人?”
皇帝对待自已女儿的态度还好,但他必须将这件事查明。
“父皇,我觉得此事未必是这样,如此明显的证据,分明是有人想栽赃陷害。”
“驸马体弱,公主府所有大权皆为我掌控,他没有能力,也没有钱财可以雇凶杀人。”
“侯府戒备森严,就算是驸马潜入,也不可能打得赢力气强壮的赵良,如果是雇凶杀人,那凶手就更没有理由出卖驸马。”
眼看公主在灵堂上据理力争。
其余人都愣住了,他们从未见过高墨柔如此神情严肃的和皇帝说话。
尤其是陆远海,手指紧紧攥成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赵良这个觊觎公主殿下的登徒浪子死了,他心里自然是高兴的,甚至可以说是差点笑出来。
可一看到公主这么维护陆知雪,心里又渐渐不是滋味。
[哎呀呀,宿主您运气真好,攻略对象竟然为您辩论,我还想着给您推荐几个技能,把这嫌疑洗掉呢。]
系统的声音略带调侃。
陆知雪却在心里默默回:“你可别,上回你推荐我用那个保护罩,我差点没被你害死。”
[宿主,话可不能这么说,您当时对上的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武力值最高的人了,不受点伤,怎么想都不可能吧?]
陆知雪沉默片刻。
好吧,虽然这个世界是有武功内力之类的东西。
但也不能算是高武世界,系统的保护罩如此强度确实是没问题的。
否则自已的内脏都要被那老头子拍散了。
陆知雪听见公主殿下替自已辩解,也只是低着头,她首先轻轻咳嗽了两声,声音轻微。
但距离这么近,皇帝又不是聋子,当然听得到。
“陛下可别吓知雪,要是被吓得受了惊,万一出什么事儿,墨柔岂不是一个人了?”
皇后趁此打圆场。
相比较赵良的死,皇后更害怕自已的女儿成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