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陶枝还在思考怎么还债。
别说拆东墙补西墙,他连一面墙都没有,想拆都没得拆。
看了一眼面前的裴川,这货好歹是个王爷,就算没有钱也可以刷脸。
她堆着笑看向裴川:“玉佩的事情咱先不提。”
裴川打断道:“怎么能不提,我认为归还玉佩是眼下最重要的问题。”
眼中的笑意不减,裴川撑着下巴打量陶枝,宛如妖孽。
尤其是他眉心那淡蓝色的印记,在阳光下,竟然泛着金光。
陶枝回过神来之笔再看到他向上扬起的嘴角,又是一肚子的气。
上前捏住裴川的俊脸,陶枝恶狠狠地威胁:“你信不信我把你吃霸王餐的事情抖搂出去。”
裴川一听,急了。
“那感情好啊,你最好多告诉几个人,这样一来,皇兄知道我很穷,没准还会给我涨工钱。
二来,京城那些老顽固就不会总想着把女儿嫁给我,我也得了个清闲自在。”
“你啥时候去宣传跟我说一声,我再帮你多招几个人,到时候你就说我吃霸王餐不结账,还把钱都算在你的头上。”
裴川眼中的期待之色更浓郁了。
就差拿个锣,敲个鼓,走在路上帮陶枝宣传自己的“丰功伟绩”。
陶枝被噎得说不出话,小脸涨得通红,她活了两辈子,从没见过像裴川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既然软得不行,陶枝决定来硬的了。
她拎着裴川的领子把他逼到墙角,冷冷地威胁道:“不准再提那个玉佩的事情,听到没?”
“你说什么?我最近耳朵不太好。”
装傻充愣可是裴川的拿手好戏,陶枝居然被他气笑了。
“我最近练了一套打狗棍法,你要不要试一试?”
小白十分有眼力见地把陶枝的齐天棍叼了过来,然后趴在太阳底下懒洋洋地看好戏。
“揍他,扁他,别跟他客气。”
陶枝瞪了他一眼,含糊道:“别捣乱。”
随即右手耍棍,落叶飘零如狂蝶飞舞。
陶枝和裴川的身上落满了落叶,再一看身后光秃秃的树,明天打扫庭院的小宫女就没活了。
“还需要我再说一遍?”警告意味十足,陶枝顶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突然装狠,差点把裴川逗笑了。
“不必,咱们聊点正事。”裴川将棍子拨到一边,然后轻轻地掰开陶枝的手指。
“听说你欠了我皇兄500多金。”裴川眯着桃花眼,挑剔自己的一缕龙须,
“我想跟你谈个生意。”
“你是想带我赚钱,这个本王有兴趣,事成之后你我平分。”
陶枝思索了片刻,“可以,但是原材料需要你去弄。”
“还需要原材料?不行,那得我七你三。”
“可以。”陶枝几乎是咬着牙应道,她在宫里没有人的身份,找原材料这种东西还得麻烦裴川。
“我需要的东西太医院就能弄到,到时候需要你刷个脸。”
“刷脸?”裴川从未听过如此新鲜的词汇。
“就是利用你王爷的身份拿货,简称刷脸。”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让我卖身。”
“我跟你说这点绝对不行,本王是有底线的。”
陶枝刚想怼回去,但是看到裴川的这张脸,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因为这张脸长得着实妖孽,若是扔到花楼里,定会引来不少狂蜂浪蝶。
看了一眼时辰,陶枝直接拎着裴川去了太医院。
宫里面女人多,胭脂水粉应该是最好卖的。除了这些,面膜等保养品应该也不错。
走在路上,陶枝已经谋划得差不多了。
“听皇兄说你是天女族的人。小蚊子,你是不是又骗人了?”
两人步行在宫道上,裴川凑到陶枝的耳边,气息缠绕。
陶枝身子一僵,脸色不大好看,但是耳根子却红得快。
“你之前买下了我一个宝贝,要不我问问陛下,那东西好不好用?”
裴川微微一愣,竟然落后了陶枝几步远。
“王爷怎么走得那么慢,难不成是心虚了。东西你没有给陛下,那你给谁了?是自己留着用,又或是转手给了别人。”
陶枝故作懵懂,圆圆的杏眼扑闪扑闪,满脸写着无辜。
她似乎听到了裴川的磨牙声,两个人僵持了片刻,还是陶枝好心地提醒道:“王爷,走快点,别耽误我挣钱。”
他们彼此捏着对方的把柄,这件事情自然而然就接了过去,裴川不揭穿陶枝的身份,而陶枝也不问那宝贝去了哪。
“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人,没有之一。”裴川悠悠道。
“你是我见过最狡猾的男人,没有之一。”陶枝毫不客气地怼回去。
“那我的皇兄呢?他在你心中是什么样的?”
卑鄙无耻四个字已经到了嘴边,又被陶枝生生地咽了下去。
她扬起一张甜美的笑脸,道:“陛下是一个很好的人呢!”
裴川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果断拉开了与陶枝之间的距离。
“果然蚊子都是瞎了眼的。”
陶枝突然凑近裴川,警告他:“王爷,我是毒蚊子,若是被我咬上一口,得又疼又痒好几天呢!”
“那你可以试试。”裴川毫不畏惧,甚至有一些期待。
阳光拉长了两个人的影子,漫长的宫道上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人,但实则不然。
“陛下,太阳大,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得春不好看前面的场景,他离江淮起最近,能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明明是个艳阳天,却比三尺寒冬还要冷。
他们离得远,听不清具体的内容,但是却能看到两人亲密地互动。
江淮起抬头看向头顶的太阳,竟然觉得没有那么的刺目。
只是身形一晃,幸好得春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不过两人还是暴露在陶枝的面前。
“陛下,您没事吧!”得春心急地喊出,很快意识到事情不妙,下意识地捂住嘴巴,但是为时已晚。
“江…陛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该不会又出来散步?”
陶枝无辜地眨眼睛,她发现江淮起不对劲,快步向前为他诊脉,但是却被推开。
“朕身体不舒服,来太医院看太医,有什么问题吗?”江淮起梗着一张脸,但是他脖子以下皆是通红,看起来像是发烧了。
陶枝在心中腹诽:不愧是九五之尊,连撒谎都不会。
“陛下,您的身体很虚弱,民女建议您还是坐轿子。”
江淮起不吭声。
陶枝抱拳:“如果陛下执意步行,民女也没有话说。您是君王,可以任性,但前提是您能付得起任性的代价。”
得春吓出一身冷汗,刚想劝阻,便听到江淮起冷冰冰地开口:“你倒是说说,什么代价是朕付不起的。”
“性命。人只能活一次,没有重来的机会。”
冗长的宫道上寂静无声,路过的喜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打破了晌午的宁静。
“得春,回宫。”江淮起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盯着陶枝。
得春十分有眼力见地让人抬来轿子,肥硕的身躯步行在公道上,走得格外匆忙。
“朕感觉你变了个人。”
“从前,你绝不敢这么跟朕说话。”
江淮起试探性地靠近,冷冷地扫了一眼不远处的裴川,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陶枝撇嘴,她只是说出了心中所想,自然顾不得其他。
不过话还是要说得冠冕堂皇:“民女是担心陛下的身体,曾经不知道陛下的身份,对您更多的是畏惧。”
“那如今你不怕我了?”
江淮起的五官突然凑近,陶枝躲闪不及,茫然地掀起眼皮。
温热的气息吐到她的脸上,心跳加速,悸动的感觉十分明显。
陶枝咽了咽口水,“怕,但您是万民的皇帝,身体最为重要。故民女才大胆谏言,还请陛下恕罪。”
双手抱拳外加弯腰行了一礼,长长的睫毛挡住了陶枝灵动的眼眸。
陶枝在心中开启了一连串的吐槽。
暴君,你真特喵龟毛啊!
若不是为了攻略你的后宫,老娘至于那么卑躬屈膝。
这种一眼望不到头的生活。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我想回家啊!
再抬起头,陶枝圆圆的杏仁眼沁满了泪水,她抿着唇,一言不发。
江淮起看到雾蒙蒙的眼睛,意识到自己好像过分了。他放缓了语气:
“朕理解你的苦心了。既如此,那就封你为御行太医,以后你可以自由出入太医院,不用借某人的光。”
说这话时,江淮起一直盯着裴川看,后者顿时炸毛。
“皇兄,你这是过河拆桥,耽误我做生意。”裴川嚷嚷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拿朕的东西,来赚朕的钱,然后朕还应该感谢你。”
江淮起凉飕飕地刮了裴川一眼,直接戳破了他的小心思。
不愿听他们两个人斗嘴,陶枝现在只想淘金。
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
她若是有了钱,定能更好地攻略江淮起后宫的妃子。
“陛下,什么时候颁布圣旨,或者给我一个信物也行。”眼泪散去,陶枝的眼睛亮晶晶的。
江淮起微愣,忽略了裴川的抱怨,直到陶枝喊了他好多声,他才回过身来。
“等得春来,朕就下旨。”
“至于信物,朕回来让人送去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