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短短的一炷香的时间,沈宁宁做的香囊就送完了。
她心满意足地带着两个书童和陆绍元回私塾。
“你为什么要免费送香囊,还用县令的名义做好事?”陆绍元终究是忍不住问她。
沈宁宁歪了歪小脑袋,水润的眼眸在夜里更显得晶莹。
“因为县令爷爷对我很好吖,我能来读书,就是他的功劳。”
“听说他被人污蔑啦,我就想做一点事,让大家都想起他的好,兴许能给他带来一点帮助叭!”
陆绍元闻言,没有说话。
回到私塾以后,他盯着沈宁宁进了房门,才放心地转身回自己屋。
他也住在东院的特间,只不过男女是分开的院落。
之所以看着沈宁宁进屋才走,是因为他觉得小家伙一脸兴奋。
真怕她忽然又冒出什么新点子,然后冲出门去,犯了私塾规矩。
蓝倩躲在门框后,盯着他们一起回来的身影,只觉得气的心口都要炸了。
“她居然这么晚才回来!我要告诉夫子!”
她说着就要出门,但临走前,还确认了一下时间,没有超过戌时,蓝倩才放心地朝夫子的院落跑去。
“夫子!”蓝倩冲进黄夫子的屋子:“您管不管了,沈宁宁愈发过分了,她居然去街上卖东西!”
黄夫子正在批改书卷,听言抬起头:“卖东西去了?”
蓝倩点头:“是啊!她不止自己卖,还拉着绍元哥哥一起。”
“夫子,您要是再不管她,说不定下一次她就会败坏私塾的风气!”
“大家如果都不好好读书,去卖东西,让我们的父母知道了,难道不会怪罪私塾吗?”
黄夫子沉默了一下。
他说:“你先别着急,这件事等我了解一下,再做定论,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
蓝倩走之前,还特别强调:“夫子,一定要罚她才行啊,不然,我可不服气!”
她走后。
黄夫子拿起沈宁宁的书卷。
全是满分的回答,字迹还写的标正。
要说她会带坏陆绍元,那定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蓝倩如果以这个为理由,把事情闹大,这些学子的父母们找来私塾,也会让他头疼。
该怎么办才好呢?
沈宁宁忙了一天,晚上在街上又嚷嚷了几嗓子,回到房间里就觉得口干舌燥。
她吹熄了灯,拉上了外间的帘子,防止蓝倩再来偷窥。
随后,才进了仙境里。
先是坐在橙子树下,直接切了几个汁水丰甜的橙子来吃!
末了,再去灵泉边,用水扑面。
顿时清爽无比!
只是这时,她的小肚子咕噜咕噜叫了。
“唔……有点饿了,忽然好想吃奶奶做的美食。”小家伙坐在门槛上托腮,大眼睛水汪汪的,可怜兮兮。
忽然。
她想到,如果下次提前让奶奶做好饭菜,她再放进仙境里。
是不是就可以随时带到私塾里来吃啦?
下一次回家,她就要这么试一试!
一夜好梦到天明。
这一整天,沈宁宁都在认真听课学习。
黄夫子想找她谈话,却不知如何开口。
好不容易等到了放学的时候,沈宁宁正在收拾书本,准备回家了。
蓝倩死死地盯着。
黄夫子本想开口,叫她留下谈一谈。
就在这时,书童跑过来:“夫子!县令爷来咱们私塾了!”
“什么?!”黄夫子受宠若惊,连忙让书童喊上其余的夫子,前去迎接。
傅远松确实是亲自来了。
沈宁宁听闻消息,跑到门口,就看见慈祥和蔼的老人家,站在私塾的门口,正与夫子们说话。
“傅爷爷!”小家伙高兴地呼唤,哒哒跑过去。
傅远松一下将沈宁宁抱了起来:“宁宁呀,在这里上学,可还顺利?”
小人儿圆圆脸蛋上洋溢着喜气的笑容:“顺利!夫子们都很照顾我。”
黄夫子忙道:“沈学子聪慧上进,很多问题一点就通,不让人操心。”
傅远松满意地点头:“她年纪小,如果有听不明白的地方,你们一定要多加照顾。”
“是!”所有的夫子拱手,齐声应答。
随后,傅远松才笑着看向沈宁宁:“走吧,这次爷爷送你回家。”
看他们上了马车,陆绍元也从门内出来。
照这个样子来看,应当是沈宁宁以傅县令名义做的好事,起了作用。
陆绍元不知为何,也有一点为她高兴的感觉。
黄夫子回到私塾。
蓝倩居然还在他的房间门口等他。
“夫子,您到底有没有跟沈宁宁说?她再这样卖东西,就别让她在私塾上课了,免得带坏大家!”
她的语气实在蛮横无理,让黄夫子一下子来了怒气。
“蓝学子!”黄夫子怒喝一声:“你如果有用不完的精力,应该放在读书上,而不是去操心别人的事!”
“这次书卷考核,沈学子和陆学子两个人都一题未错,只有你,几乎可用‘满盘皆输’四个字来形容!”
“希望你先好好读书,别把心思总是放在针对其他人身上。”
说罢,黄夫子甩袖,进了门去。
蓝倩自觉屈辱,哭着跑了。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黄夫子凭什么那么凶她!
现在,连陆绍元也不怎么搭理她了。
这一切都是沈宁宁的错!
她一定要找机会,揭穿沈宁宁的家世,让大家都知道,她是个无依无靠的穷鬼!
坐在回去的马车上,傅远松告诉了沈宁宁事情的结果。
原来,昨晚小家伙在那免费放送香囊的时候,有一名朝廷派来的暗访官员,就在人群中。
他见如此年幼的孩子,都愿意帮助傅县令做好事。
故而怀疑这一宗案子里有蹊跷的地方,所以进行了一番彻查。
终于,还了傅县令的清白。
沈宁宁听了以后,高兴极了。
“能帮助到傅爷爷就好!”
傅远松抚须,哈哈地笑:“宁宁呀宁宁,你又救了爷爷一次,你还有什么想要的,不妨跟爷爷说一说。”
小家伙明眸澄澈,她思索了一下:“我没有想要的东西啦,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想问傅爷爷。”
“你说。”
“墨凌危,是太子的名字吗?”
沈宁宁语调软糯,藏着求知的困惑。
然而,听到她这个问题,傅远松的笑容却立刻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