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敢抓她儿子?不要脸!
看来自己真是高估了黑衣人的德行,原以为只有吴大金才做得出这种混账事,没想到一个武林高手,也这么没德没品!
她不会轻功,想凭一己之力追上去是不可能了。
也不能这样去追,女儿还在屋里,她就这么一走了之,女儿发生危险怎么办?
乔洛薇眸光一动,看向了一旁将吴大金挠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小雪貂:“小白,追上景云!”
小白当即放开吴大金,往二人消失的方向,闪电一般地追了上去!
乔洛薇则是赶忙进屋,以最快的速度给望舒穿好衣裳,将望舒绑在了背上。
那人受了伤,又带个孩子,想必跑不远,跟紧小白,应该能追上他。
望舒半梦半醒的,发现自己好像没在床上了,四下看了看,迷迷糊糊地问:“娘,我们要去哪儿?”
乔洛薇不想让女儿担惊受怕,就道:“去奶奶家,你睡吧。”
“哥哥呢?”望舒打了个呵欠。
乔洛薇道:“在前面。”
乔洛薇总是一前一后兜着他们,望舒以为娘亲说的是这个前面,又问:“小白呢?”
“也在。”
“哦。”
望舒放心闭上眼,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乔洛薇考虑过把望舒放在家中,但她怕对方是调虎离山,那样的话,儿子没找回,女儿反倒先不见了,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她只能铤而走险,带着女儿上路。
只是那黑衣人轻功太高,远远超出了她想象,起先,她尚且能听到一些动静,追入山林大约一刻钟后,别说黑衣人,她连小白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黑衣人毕竟是训练有素的暗卫,一点刀伤并不足以令他倒下,他知道那只雪貂在追赶他,为迷惑对方,他撕掉染血的上衣,丢下了山坡。
怀中的孩子一动也不动,若非眼睛大大地睁着,他几乎以为他睡着了。
是吓傻了,哭都不会哭了吧?
他冷笑一声,带着孩子坐在了一棵参天大树的枝丫上。
景云双腿骑着树干,背靠着树身,面向着他,双手稳稳地扶住树干,不让自己掉下去。
借着稀薄的月光,黑衣人看清了孩子的眼神,绝不是想象中的吓傻了,而是冷静得有些可怕,仿佛他只要一不留神,这孩子就会吃了他。
他笑了一声,从怀中拿出了金疮药,洒在自己伤口上:“你叫什么名字?”
“景云。”景云面无表情地说。
寻常孩子被抓了,搁在一丈高的树枝上,早吓得哭爹喊娘了,他却还能如此镇定地与他说话。
黑衣人看了他一眼,想到什么,又问:“刚刚那人是你娘?”
景云没说话。
看来是了。
吴大金可没说那女人有孩子,他虽不是什么善类,却也不会无端对个孩子痛下杀手,早知有孩子在房中,他是不会想要烧房子的。
“等我把伤养好了,就带你去见你娘,你娘够聪明的话,应该能赎回你。”
交出青龙帮,再自刎谢罪,他就放了这孩子!
景云冷着脸,不理他。
半晌,才说道:“你会后悔的。”
黑衣人不屑地笑了,一个不到五岁的孩子,居然扬言让他后悔,虽然勇气可嘉,但这根本不可能。
他盖上了金疮药,取出火折子,吹亮了往孩子脸上一照,本只想随便瞧瞧的他在看清对方容貌后,表情瞬间凝滞了。
怎么会……这么像……
他使劲儿地揉了揉眼,确定不是自己错觉,才怔怔地问:“你刚刚说你叫什么?”
“景云。”
“你姓景?”黑衣人掐住了景云喉咙,“别在我面前耍花招,我随便动动手指,你的脑袋就搬家了,知道吗?”
景云迎上他凶悍的眼神,倔强地说道:“就姓景。”
黑衣人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你是不是没有爹?”
景云怒怼:“你才没有爹!你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你娘姓什么?”
直觉告诉景云,不能说出娘亲的真姓,但又不能谎称娘亲姓景,否则母子同姓,他就该猜出自己没有爹了。
虽然,自己没有爹不是什么大秘密,但总觉得这个人有些不怀好意。
景云眼珠子转了转,一本正经道:“冥,我娘姓冥。”
冥?难道是他弄错了?这孩子只是长得有些像而已,却并不是——
趁他愣神的功夫,景云一把夺了他火折子,朝他伤口杵去!
黑衣人完全没料到一个小屁孩儿会给他来上这么一招,简直比那个女人还要彪悍!
为避免伤口被烫,他朝后一仰,景云似是料到他会如此,抬脚一踹,将他从树上踹了下去!
随后,景云抓住藤蔓,用力一跳,落到了十米开外,巨大的惯性令景云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撞到一根树桩才堪堪停了下来。
肩膀好痛,但景云顾不上歇息,回头看了黑衣人一眼,拔腿就跑!
黑衣人摔得头晕眼花,该死的臭小子,竟敢偷袭他?他要撕了他、撕了他、撕了他!
景云拼了命地往林前跑,但不论他跑多快,黑衣人都越来越近。
杀气在夜色中蔓延开来,逐渐将他笼罩,他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座茅屋!
茅屋的院门大敞着,景云想也没想,冲了进去!哪知跨过门槛时,太着急绊了一跤,直直地扑在地上!
几乎是同一时刻,黑衣人施展轻功,跃入了院子,一把点了景云哑穴。
这下,连呼救都不能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茅屋,景云的心头掠过一丝绝望。
只是万万没料到的是,就在黑衣人徒手去抓景云时,茅屋内忽然飞出一道玄色身影,一脚踢中他胸口,将他踹出了院子!
景云心有余悸地抬起头,定睛一看,讶异地睁大了眼:“十七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