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吓坏了，“扑通”跪下。
“老爷，夫人，连翘听命办事，不敢马虎。”
“老爷，若是有人故意隐藏，连翘再尽心，也难以查探。”唐雨柔忙帮贴身侍女开脱。
女人吵嚷，闹得顾远山头痛，他眉头紧蹙，摆摆手道：“你想如何？”
“老爷，妾身不信，天下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妾身定严查，揪出幕后真凶！”
她的女儿不能白白受惊，顾清芷一定要付出代价！
她的脸庞几近扭曲，顾远山瞧见，吓了一跳，侧开视线。
“都依你。”他言明。
“带人来！”唐雨柔一声令下，顾清芷园中的四个丫头，尽数被带来。
“本夫人问你们，昨日下午至傍晚，可有人出过院子！”
四个丫头面面相觑，其中年纪稍长些的，上前一步，福身道：“下午大小姐要沐浴，奴婢们忙活着烧火，并未发现有人进出。后来珍珠姐姐出去，提了安神汤回来，大小姐用过，睡下了。”
唐雨柔抓紧扶手，不死心，继续逼问：“晚上呢？”
丫头摇头，说“不知。”
“没看见，还是不敢说？”
丫头们忙跪下，最右边的丫头跪着往前：“夫人，昨夜奴婢见着大小姐身边的珍珠姐姐出过院子，奴婢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大胆！珍珠何在，还不跪下！”唐雨柔厉声呵斥。
“夫人，珍珠不离我身，不会是她。”
“清儿，你如此护着你的丫头，莫不是心虚了？”唐雨柔心里叫好，她正愁抓不住她把柄，她倒自己送来了。
“夫人，您莫不是觉得，清儿还有抓蛇的本事？”
顾清芷常年体弱，弱不禁风的，别说抓蛇，走两步心都颤。
“你可以叫你的丫头抓。”唐雨柔瞪眼道。
顾清芷笑了，“爹爹，若是您，可否徒手抓住那蛇，还不被咬伤？”
顾远山沉默。
“你强词夺理，谁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唐雨柔疾言厉色，声音高亢。
顾远山拍桌，“够了！夫人，你糊涂了，那蛇数尺余，岂是小丫头能逮到的？”
“可是翠然说——”
翠然便是言明亲眼看到珍珠出院子的婢女。
“够了，歌儿尚且昏迷，你去瞧瞧。”顾远山觉得头更疼了，他真的糊涂了，明知道唐雨柔护女心切，不分青红皂白，他竟还妄想她能查明原委。
顾远山想打发走她，唐雨柔哪里肯，她一脸仇恨地睨向顾清芷，恨不得咬一口她的肉，给她儿偿命。
“老爷，就差一点儿，歌儿就被人害死了！”唐雨柔一脸悲壮。
“蛇不可能是清儿抓的，她从小就怕蛇。”顾远山不耐烦起来。
“蛇就算不是她抓的，也是从她院里出来的，错在她！”
唐雨柔明着挖坑不成，已经开始胡言乱语、扯东拉西，顾远山脸色黢黑。
蛇伤人，能跟顾清芷扯上什么关系？
荒唐！
“爹爹，夫人若强行认为清儿有错，清儿也没办法，可是，连翘是夫人派来的，若非要追究，怕夫人也——难逃罪责。”顾清芷看向顾远山，声音弱弱的。
“老爷，你别听她的，您被骗了！她——”眼见顾远山就要被顾清芷说服，唐雨柔气急，忘了自己的身份，也忘了平日里的大度端方，言辞犀利，咄咄逼人，丑态毕露。
“夫人，你太荒谬了！”顾远山怒道，先行离去。
“老爷——”唐雨柔呼喊着，追上去。
“小姐。”珍珠拍拍胸脯，她已经够小心了，却还是被翠然发现了。差点儿就给小姐招致灾祸。
把四个丫头带回西苑，其余三个，顾清芷放她们走了。
被留下的翠然垂头跪着，两股战战。
“珍珠，去找管家来，乱嚼舌根的丫头，发卖也罢。”顾清芷拨弄着指尖，慢悠悠道。
“大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只是——奴婢不该听从夫人的号令，奴婢愿意受罚，求您别卖了奴婢。”
高门贵府的奴婢，被发卖了，只有秦楼楚馆这一条路。一双玉臂千人枕，她宁愿去死。
脑袋磕在地上，“扑通”一声，听着就疼。
等翠然磕得满头血，脸色发青，快晕厥了，顾清芷才道：“本小姐身边不留不忠心之人。”
“奴婢愿为小姐肝脑涂地！”
“本小姐身边多的是能用之人。”
潜台词：你的价值，得足够才成！
翠然听懂了，瞳仁颤悠，她道：“小姐，奴婢——奴婢知道，除奴婢外，派到您院里的绿袅，也是夫人的人！”
顾清芷点点头：“算你还有点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