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氏起身走近，语气温和。
“傻孩子，说这种见外的话。”
“血浓于水，不论何时何境，聂家都不会弃你于不顾。”
佟氏抬手，修长的手轻轻搭在顾清芷的肩膀上。
“等你舅舅班师回朝，有他为你做主，保准再没有任何人敢欺负你。”
顾清芷眼含泪花，重重点了点头。
佟氏莞尔。
“今日正好新到了一批料子，清儿也来挑一挑，带回去做两身新衣裳。”
顾清芷扭头，目光落在那些一眼便知名贵的布料上。
“舅母，明日便是怡亲王妃的赏菊宴，您要陪婉妱妹妹一起去吗？”
佟氏摇了摇头。
“婉妱不去。”
“这赏菊宴呐，醉翁之意不在酒，婉妱已有婚约在身，不便再去。”
顾清芷微微张开双唇，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怔然与惊诧。
“婉妱妹妹已经定亲了？”
佟氏点了点头。
“是自小定的娃娃亲，同燕国公老将军的独子，燕云澈。”
“这两人是不折不扣的欢喜冤家，但凡凑上，必定吵得昏天暗地，不休不止。”
佟氏笑容无奈。
“前两年云澈随婉妱她爹出征，这次回来，就要将婚事提上日程了。”
谈及女儿的婚事，佟氏格外有兴致。
最后，顾清芷在聂家用完午膳才离开。
回到顾府，顾清芷直接往崇安堂去。
出了玲珑阁那一档子事，即便她不去，老夫人也会派人来唤。
崇安堂，老夫人在高位上端坐着。
“清儿回来了，是什么事耽搁了这么久？”
顾清芷垂首，柔柔答道。
“祖母，孙女今日在玲珑阁，与江家二小姐起了争执。”
她主动提起这件事。
“局面僵持之际，玲珑阁的盛掌柜出言相护，孙女便私下寻到她，以表感激之意。”
老夫人眸色幽沉，若有所思。
“你为何与人起了争执？”
顾清芷仰着脸，语气不卑不亢。
“祖母，孙女知家里因清歌之事，正处风口浪尖，本不欲与人起争执，免得惹家中长辈烦恼。”
“奈何那江家二小姐欺人太甚，当众折辱我顾家颜面。”
“孙女实在忍无可忍，才出言反驳，与其较量。”
说到这里，顾清芷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
“若因孙女之举，影响两家关系，孙女甘愿承担责罚，到江家道歉认错。”
老夫人悠悠开口。
“事情的始末经过，我已经听你月姨娘说了。”
“你做得很好，祖母没有责怪的意思。”
顾清芷挽起唇角，笑容却仍有几分勉强之意。
老夫人居高临下地凝着她。
“江家势大，可咱们顾家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顾清芷咬着下唇，神情犹豫不安。
“孙女只担心得罪江家，连累爹爹。”
老夫人慢条斯理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顾江两家早已势如水火，你不必对此事耿耿于怀。”
“孙女明白了。”
老夫人点了点头。
“你遇事不急不躁，性子沉稳，祖母对你很放心。”
“明日便是赏菊宴，怡亲王妃的席面，定是贵人云集，你切记要谨言慎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