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琼七留的是陆家的电话,按理来说,不是她大哥亲自来,也应该是管家。
周策砚他怎么来了!
他今日穿着一套深蓝色制服,和上一次的反恐行动穿的黑色套装不同,这身更整洁干练。
这是部队统一发放的制式服装,但不知怎么的,好像特地为他剪裁过一样,衬得他身姿挺拔,气质冷峻,在他身上散发出与众不同的威严和帅气。
尤其是他肩上的徽章镶着银色金边,熠熠生辉。
几天不见,又帅出新高度。
只有高级别的长官才有资格佩戴这样的徽章。
别人或许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是于金峰曾经当过兵,他凭着肩章就推测出面前的年轻男人,是何许人也。
这是特种大队的周策砚。
于金峰立刻站起来,双腿并拢,语气不由自主地带了一丝崇敬。
“长官。”
他差点没忍住,想敬个军礼。
周策砚却没看他,尽管陆琼七缩在角落里,他还是在进来的第一眼就看见了小丫头。
他道:“过来这边坐。”
陆琼七听话地走向他指定的位置,在于金峰方才坐着的沙发处坐好。
而于金峰此刻就站在她面前,神情忐忑。
位置发生大变换,陆琼七瞟了中年男人一眼,意思很明显:你看我还有几分像从前?
周策砚在她身边落座,他先是从头到脚地看了陆琼七一遍,见她露出来的皮肤柔嫩白皙,没有外伤,神情柔和了些。
陆琼七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也微微偏头看着他。
见小丫头眼神澄澈光亮,精神状态也不错,周策砚才把视线转到办公室内的其他人身上。
他的视线从每个人身上略过,被他注视着的人忍不住手心冒汗,心跳加速。
最后,周策砚的视线定格在于金峰身上。
“是你女儿欺负她?”
语气还算平和,但就是平白令人胆寒。
于金峰早就没了刚才的气势,他犹豫该怎么回答。
只听陆琼七点点头,答道:“就是他,刚才这位叔叔说过,他说我怎么打她女儿的,他就要让她的女儿怎么打我。”
于金峰来了这么久,都没听到她叫一声叔叔。
哪成想,这声叔叔在这个时候出现,真是要命啊。
王主任也觉得这人气势太大,震得他头皮发麻。
但他毕竟是教导主任,只能硬着头皮询问道:“这位家长,您是她的?”
周策砚回答:“我是她哥。”
这声音甚至还带着一分自得,仿佛他不是因为在学校闹事被找家长,而是自家孩子在学校受表彰来观礼。
王主任说明情况:“这位学生她哥,是这样的,您听我说,您妹妹误以为我们学校的于倩在欺凌同学,所以在游泳池把她打了一顿,还把于倩和其他几个人推下水池,但是她不承认自己动手。”
陆琼七努努嘴,显然是对王主任的话不赞同。
周策砚看了小丫头一眼后,缓缓开口。
“七七打没打人,打了谁,这些在我看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王主任顺着问:“重要的是?”
周策砚淡然地道:“我们七七开不开心。”
王主任立马噤声。
比于董还霸道,还护短。
陆琼七没想到周策砚能说出这么不讲理的话。
但是,她觉得挺开心。
原来背有靠山,仗势欺人的感觉,这么美好。
*
十分钟后,陆琼七是横着走出教导处办公室的。
于金峰自然不敢再追究,本身这事情的原委,他心里也门清,于倩肯定是有错在先。
他只能拉着女儿陪着笑脸,目送着周策砚和陆琼七离开。
陆琼七挺起小胸脯,趾高气昂地在于倩面前哼了一声,路过欲言又止的黄羽洁,她也没再理会。
周策砚看着她这副尾巴要翘上天的小模样,嘴角微微勾起。
两人走到大门口。
“等一下。”
陆琼七回头,见是池景北追了过来。
池景北走到她面前:“我想问你,刚才为什么拒绝查监控?”
原来是为了这事儿。
陆琼七干脆道:“就是不想查,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你想保护她是吗。”
池景北猜到了原因,在游泳馆的那场霸凌,一定有些不适合示人的画面。
陆琼七选择不去调监控,就是想保护黄羽洁不受二次伤害。
他不甘道:“可你救了她,她却没有为你说话,反而和于倩她们合起伙来对付你,你不怪她吗?”
陆琼七不以为意地道:“你说得不对,她是她,我是我,我们只是短暂地有了交集,如果黄羽洁觉得有比尊严更重要的东西,她自己可以接受那些羞辱,我又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而且,她帮得了她一时,她帮不了一世,若是能和于倩达成和解,也没什么不好。
陆琼七本来只是为了吸收恶意,恢复法力治疗自己的心疾,才来到此处。
现在功成身退,正合适。
池景北哑然,她竟然是这么想的。
此时,一辆低调的黑色大G停在两人面前,车窗缓缓降下,露出男人的侧脸,眉骨深刻,鼻梁高挺。
他的手腕搭在车窗,袖口都透着一股矜贵雅致。
目光凉凉地看着面前的少年少女在“眉目传情”。
“聊够了么。”
池景北看着车里的男人,他自然也认出了他是谁。
更加不理解地道:“周策砚是你哥?那你为什么.......”
在球队休息室对着他少年时期时的冠军海报犯花痴。
陆琼七弓步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
在他耳边磨牙道:“别乱说话。”
见两人的姿势过于亲密,周策砚的目光闪过不耐,他猛按喇叭。
听见刺耳的滴滴声,陆琼七松开手。
她小跑过来打开副驾驶的门,爬上车,这辆大G实在太高,但里边很宽敞,座椅的角度也很舒适。
车子缓缓启动。
陆琼七带了缕疑惑:“我大哥他为什么没来?”
“我来,你不高兴?”
看着男人有点低气压的情绪,陆琼七摸不着头脑。
她没敢说话。
这下周策砚更不高兴了。
车里一片寂静,一个没头脑,一个不高兴。
陆琼七只能选择看向车窗外,看着倒退的风景,整个人开始有点儿犯困。
半响,周策砚才沉声道:“与茉受伤了。”
陆琼七猛地扭头看过去,急切地问道:“怎么回事儿,受什么伤,严重吗?”
见她很着急的模样,眼里都是担忧,周策砚接着道:“斩言就是因为这事儿,才托我来接你,现在他们都在海澜湾,已经没什么大碍。”
大哥是去看大嫂,还把大嫂接回家,陆琼七顿感十分欣慰。
为了尽快促成哥嫂爱情,她决定,要为他们扫清阻碍。
陆琼七看向开车的男人。
“我们在外边过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