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锦听了阿才的汇报一声冷笑,她就知道杜若鸿不会放心自己。让阿才退下去便问小玉害怕不,小玉人小鬼大,即使心中恐慌也是一脸坚定的说她信得过二小姐,有二小姐在便保得了她的周全。
苏沐锦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之后便低着头仔细的思考了起来,她之前说让小玉探家的事情不过是放了一颗烟雾弹,想让杜若鸿以为自己只会胡闹,可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便是争取出去的机会。
这好几天以来苏沐锦都没用翠竹伺候,本来是想着给她养病的机会,可是现在看来,翠竹只能再受些委屈了。想着苏沐锦便让小玉去将翠竹唤了进来,只是没有多一会便传来了噼里啪啦摔杯盏的声音,翠竹被吼下去的时候已经是满脸的泪水。
小玉和阿才交代了几句不久之后,翠竹便再次被拉着受了处罚,不过这次回来的时候苏沐锦却指着拖翠竹回来的奴才大骂特骂,说自己院子里的奴才不用别人动手,每次她想自己动手的时候都被别人抢了先,心里郁闷的要死。
那奴才听了自然原封不动的将话递给了曹妈妈。这老妈子可是一猴精,越发觉得苏沐锦和以前不一样,还提醒杜姨娘说苏沐锦不会是发现他们的事情了吧,杜姨娘冷哼一声说道:“哼,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突然就开了窍?不过这事也不能大意,你这几天就多唤阿才来问一下那院子里的消息,若是觉得事情有变,咱们只能下狠手了!”
这话说完,杜姨娘还让曹妈妈给阿才点甜头,毕竟他们能用的现在只剩下他了。曹妈妈自然是这收买人心的个中好手,不过他给阿才家人送去的那些银钱的事情全被阿才报给了苏沐锦。有这春桃的例子在先,曹妈妈他们想要暖回阿才的心可不是那么容易。
如此一来便有消息连绵不断的传到了曹妈妈的耳朵里,什么二小姐今天摔了多少盘子、责罚了几个下人、甚至包括苏沐锦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杜姨娘听了这话一阵狞笑,“什么苏府嫡女,还不是要死在我这庶出姨娘手中?哈哈哈,想到那对贱母女很快就能相聚了,我的心里就开心得紧。”
见主子开心,曹妈妈自然不会扫了她的兴,跟着说道:“只要这二小姐一死,府里便是咱们姨娘说了算,老奴是不是得提前改口叫您夫人啊?”说完这主仆的笑声便混杂在了一起,惊得廊下躲雪的鸟儿都飞走了。
转眼便到了小年,苏府历来有小年吃团圆饭祭拜灶神期盼来年日子红火的习俗,不过今年因为苏沐锦的身体日渐赢弱,家里的团圆饭便少了她一个,自然少的还有苏家的家主,苏盛,这个被当今圣上赞誉有加的苏大将军。
苏盛的缺席已经成了习惯,只是如今就连苏沐锦也因重病不能前来,倒是引来苏家老太太景氏的长吁短叹,她的这个样子让深深抑制着心中喜悦的杜若鸿及三个子女也扫了兴致,最后这团圆饭只能是不欢而散。
亲自送了老太太回了院子,杜若鸿一脸欣喜的唤了曹妈妈重新备上一桌酒菜,正要一家人开开心心的用餐,便听到曹妈妈说苏沐锦允了小玉探家之请,怕是夜里就要拿着令牌出府。
杜若鸿听了无所谓的一笑:“随她去吧,这小丫头别的不会,狗仗人势的做派倒是比春桃还来得实在,这倒省了咱们一笔银子。”曹妈妈听了也不觉有半分不妥,嘻嘻哈哈准备吃食去了。
只是他们死也不会想到的是,这趁着小年夜出门的人并非小玉,而是身穿小玉服饰的苏沐锦,她一早从阿才那里得到消息,城东医馆近日看诊人数剧增,据说是那位医术高超的郎中在年关之前义诊,而因为就诊的病人过多,义诊的时间也是延迟到了深夜。并且也是因为这义诊的原因,使得城门关闭的时间也推迟到了深夜。
苏沐锦之所以入夜才去,一是因为夜幕掩映好伪装身份,二便是她知道今日晚宴是府里的团圆之宴,而府里的人也都知道她近日昏睡时间久于清醒,这个身体状况了怕是没有人来请她去吃团圆饭了。
还有一点便是,她让小玉换上了自己的衣衫早早便开始在床上装睡,又是让翠竹亲自去看着门。经过最近几日的调教翠竹也放聪明了,没有她的吩咐怕是连只蚊子也不敢放进去。
她还记得自己从翠竹面前走出来的时候,翠竹都不敢抬眼看自己。苏沐锦本来就对翠竹心中有愧,如今只能在心里对她说声抱歉。
外面雪正大,原本就极少出屋的苏沐锦没走多远便不得不眯起眼睛,她的心脏也因为吸入冷空气而揪得紧紧。出来的时候苏沐锦便算了时间还早,只是她估计错误了这场大雪,即使她的身体因为最近这段时间没有服毒而稍有好转,可是以这九岁的身体来迎着这漫天大雪前行,对她来说还是艰难了许多。
不过这种情况走到城门的时候便结束了,虽然不断有雪花飘下,可是因为去参加义诊的人员太多,路上的雪早就被压了个严实,走起来的时候虽然滑了一些,可是速度明显要提升不少。
路上的病人大多数有家人相伴,只有苏沐锦形单影只,不过已经有了一次死亡经历的她,并不觉得这种情况有多难挨,此时她心中所想的便是救治好自己的身体,只有这样她才能有力气去和杜若鸿清算!
好不容易走了一半的路,就看到前面有个人跌跌撞撞,还不时的跌倒在地上。最初苏沐锦还以为对方得了重病,可是走近便闻到一阵轻微的酒气,前世被休之前杜靖每每入她卧房便是一身的酒气,那人酒气虽轻,可是依然让苏沐锦想到了杜靖,她一阵厌恶边想快超过他。
谁知道苏沐锦刚到那人身边身后便传来一阵马蹄之声以及马上之人叫喊之人,他们似乎是在抓什么人,苏沐锦刚想给马队让路,便被人一把抱住,对方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之一下捂住了她的嘴,只觉得脑后一紧,她便觉得意识模糊,晕过去之前只看到一双充满怒火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