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项祭然穿得像个人一样跟着总统来到一间高档会所。
会所没有门头大平层装修得十分豪华，这里只有一个包厢，每次也只招待一桌客人。
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才回来这里。
从一个普普通通的门头进去之后，里面别有一番天地。
灯光骤然暗了下来，一条石头铺就的小路左右都是流淌的水流造景，里面还放了不少颜色各异的鱼，而且还进行了温度区分，放了热带鱼。
在这个连食物资源都匮乏的末世，只是用看的就觉得奢侈。
从石头路上走过去，穿过低矮灌木造就的软隔断，项祭然高挑的身子刚
他过去，一抬头就碰到了顶棚。
“操……”
“注意你的言辞，小兔崽子！”
项祭然刚骂了一句，总统的响栗就落在了少年头上。
他委委屈屈，撅着嘴应了声：
“好的，父亲。”
等两个人走过一座小桥之后，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克里斯蒂丶安。
克里斯蒂立刻起身：
“总统。”
总统笑着摆摆手，换了一身休闲服之后整个人也和蔼了不少：
“这是我的儿子，项祭然。他一直都想要去獒犬特战队，安队看看有没有这个资质。”
克里斯蒂打量着这个身高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少年，两个人握了握手之后项祭然先说了句：
“安队，久仰大名。”
老实说，项祭然没听过他的名字，一个小混混，对谁是英雄并不感兴趣。
他喜欢当个恶人。
克里斯蒂也客套了两句：
“小少爷很有总统当年的风采。”
这话让项祭然差点儿笑出来，他偷摸看了一眼总统。
虽然后者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但项祭然总感觉老爹的脸色很不好。
几个人坐下之后金秘书又叫来了政治部的郑宁部长和作战指挥部的威廉部长过来作陪。
主要也是想让他们来认认人儿。
几杯酒下肚之后威廉和郑宁陪着总统聊得开心，项祭然和克里斯蒂并排坐着，前者先问了句：
“安队，二零四和獒犬相比，谁更厉害？”
“正面对抗獒犬更胜一筹，暗杀方面二零四首屈一指，主攻方向不一样。”
说完，克里斯蒂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补充了一句：
“你还年轻，有选择的余地，如果想要做一个正常的人类，还是不要选择二零四的好。”
“这话怎么说？”
项祭然砸吧了两下嘴，突然想到祁宇，眉头皱了起来。
“暗杀势必就意味着经常会见到一些人性的阴暗面，我朋友就在那里任职，脾性变了不少。现在的他连我都感觉有些陌生。”
项祭然笑了笑，而后端起杯子和克里斯蒂碰了一杯：
“看来是个对安队很重要的人？”
男人在这种时候总是格外心意相通。
克里斯蒂颔首笑笑，给自己和项祭然都满了一杯：
“看来小少爷也有心上人？”
“心上人算不上。”
在这个话题上，两个人聊得算是非常愉快。
“小少爷为什么想来獒犬？”
“因为……军事中心，獒犬就是最好的选择。”
项祭然说了句违心的话。
因为他根本就不想来军事中心。
“之前接触过军事中心的人吗？枪法、搏斗……这些接触过么？”
“枪我会一点，搏斗……也会一点。”
“这就好办了，”克里斯蒂喝得有些醉意，眼皮沉重起来，“在进入獒犬之前是要进行测试，你可以先在集训班培训一下，有底子就不至于太辛苦。”
克里斯蒂带着成年人特有的质感，沉稳可靠，声音捎低沉醇厚，和项祭然的破锣嗓子截然不同。
“那我可以带一个人一起来吗？”
“带一个人？”
克里斯蒂刚要问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
“稍等。”
本想挂掉，可看到来人的姓名，克里斯蒂手顿了顿。
“怎么了？”
项祭然把脑袋凑过去，他先看了一眼克里斯蒂的表情，和刚才跟自己说话时运筹帷幄的样子截然不同，眼神没那么游刃有余了，反而有些担心和紧张。
“看来安队的电话很重要。”
克里斯蒂没有否认，笑着起身：
“的确。”
他出门接电话之前，项祭然还想打趣几句，起身送克里斯蒂出去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了屏幕上的人名和电话：
“小宇”。
这个名字就让他起了疑心。
而看到底下的电话号码，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5566”尾号让项祭然脑子“嗡”的一下——
不是，这个“小宇”是祁宇？
他们关系有这么好吗？
叫这么亲昵？
凭什么？
那我算什么？
他不甘心地跟了出去。
克里斯蒂倒是没走远，就在门口的位置一边抽着烟一边接听电话。
当身后刚有脚步声时他就猛地转头，给项祭然吓了一跳。
项祭然尴尬地笑笑，而后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就离开了——
玛德，这也太警惕了，不是喝醉了吗？
而没了项祭然那个小捣蛋鬼，和祁宇说话时克里斯蒂也放松了不少。
“你在哪儿？”
“外面，陪总统吃饭。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他语气缱绻，把弄着面前绿萝的藤蔓浅浅笑着。
“之前总统栽赃我父亲时用的那个少年我找到了，我该怎么办？”
“……”
“只是照顾他，还是留着他当污点证人？最后扳倒总统，肯定还需要他，可那个孩子已经受了太多伤害，我怕他……”
祁宇说到这儿戛然而止，他叹了口气，听着听筒那边没声音，叫了句：
“安？”
“一会儿去我家里喝两杯？你想太多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好，那我现在过去。”
“我这儿也快结束了，一会儿见。”
放下电话，克里斯蒂扭头回包厢打算和总统汇报一下就离开，总统看着项祭然那个臭小子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也没有强留：
“好的，以后祭然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克里斯蒂。”
“您放心，总统。”
走路有些跌跌撞撞，克里斯蒂站在门口准备打车，结果项祭然的车先一步停在他面前，司机稳稳停住，项祭然探出头：
“安队，这儿不好打车，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好啊，谢谢，我回家。”
克里斯蒂也知道这种地方没有穷人来往，而且整条街区都算是富人区，安保等级比较高，出租车很少。
克里斯蒂的家也不远，很快就到了，车子刚停下，克里斯蒂下车的同时项祭然也下车了：
“安队，和你没聊尽兴，能去你家坐坐吗？”
克里斯蒂愣了一下，他还没反应过来，项祭然就醉醺醺地勾上了他的肩膀。
“我有点累了，回去想休息，可能不方便。”
“那我能进去用一下卫生间吗？”
项祭然说完补充道：
“喝了酒我就尿频尿急尿不尽，前列腺不太好。”
“……”
克里斯蒂张了张口，但什么都没说，而是打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一楼右手就是卫生间，你先去用，我去楼上换下衣服。”
“好的安队，你忙。”
项祭然目送着克里斯蒂上楼之后打量着房子中的布置。
克里斯蒂住在富人区的高层，是位于一百九十二和一百九十三楼的大平层，两层楼打通之后做了个楼梯连接，面积加起来可能比祁宇的别墅还要大。
但是没有院子，这一点倒是有点可惜。
房间布置简单，灰白色调为主，一看就和克里斯蒂这个人很和谐——
沉稳，内敛。
但项祭然觉得，这种人都比较闷骚。
祁宇喜欢这样的？
太阳穴的青筋一跳一跳，项祭然皮笑肉不笑，正在这时门锁转动，而后被人打开了。
项祭然回头，看到了穿着白色运动背心和短裤的祁宇。
甚至都不等祁宇转身看见他，项祭然手法老练地捂住祁宇的嘴，直接把人拖到了卫生间，反锁住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