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继没有看见身后发生了什么,他依旧死死抓住阴阳镜。
就见阴阳镜闪起亮光,那些黑色的细线也渐渐变成白色。
周文继已经见识过了,他知道,这些黑色细线通通变白之后,那个尸王就会被送回阴界去。
果不其然,那些黑色细线变白后,将尸王紧紧缠绕,形成了一个白色的茧。
尸王在里面挣扎嚎叫,可是却怎么也没办法挣脱这么薄薄的一层束缚。
很快,尸王的嚎叫声弱了下来,直至完全失去动静。
白色的茧散开,只见里面的尸王已经恢复成干尸的模样。
几根白色细丝从尸王身上拽出一团黑色的气体,直直进入了阴阳镜。
尸王消失,身边围着的尸煞们失去尸王的控制,也纷纷恢复成干尸的模样,倒在了地上。
周文继惨白着一张脸,嘴唇毫无血色。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脱光了在南极裸奔一样,浑身上下被冻得没有了知觉。
他腿一软,就要往地上倒,被余意用手扶住。
“兄弟,你咋了?”余意问。
“难道,你没有感觉到我像个冰块一样吗?”周文继弱弱说。
余意伸手摸了摸周文继的小臂:“没有啊,挺正常的呀。”
“我现在觉得自己要冻死了!”
余意想了想说:“应该是刚才抽光了你身上的阳气吧,所以你才会感觉到冷。那不是身体的冷,是心灵的冷。”
周文继不置可否,他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人骨蜈蚣,就见那只蜈蚣因为尸煞的消失,所以再次把注意力放在了他们身上。
只是余意此刻手里举着火把,那蜈蚣并不敢上前,只是盘踞在石壁上,对着他们虎视眈眈。
“现在我们怎么办?从这边离开?可是那个人已经死了。”
“是啊,他死了,我们也打不开来时的大门。要不你再来一次,把那只人骨蜈蚣也收了。”
“你想我死就直说。”搞定一个尸王已经去掉他半条命了,现在他还浑身发冷呢?再来除掉这么大一个蜈蚣,那不是要让他死吗?
余意笑了笑:“我不就看气氛太沉重了,开个玩笑吗?”
过了一会,他语气认真地说:“哥们劝你一句,刚刚你那个东西,不能老用,就算是要用,也不要让其他不想干的人看到。”
周文继察觉他语气中的认真:“为什么?这个东西有什么不对吗?”
余意又恢复吊儿郎当的样子:“没有,你看你用完之后这虚的,我怕你会减寿。而且宝贝嘛,你就不怕其他人看到了起了别的心思?把你这宝贝抢了去,你可没处哭去。”
周文继直觉余意的话有其他的含义,可是见他没有说的意思,也就没有问:“知道了,财不外露嘛。”
昏黄的火光闪了闪,周文继注意到,火把已经所剩无几了。
“怎么办?火把要没了。”
“我有个想法,你要不要听听?”余意说。
“嗯,你说。”
“你有没有觉得,之前蜈蚣吐出来的那个大头顶上的珠子,跟在集市那边石门上的珠子有点像?”
周文继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是这样没错:“你是说,那个大门缺的珠子,就是这个蜈蚣肚子里那个?”
余意点点头:“只要弄到这颗珠子,我们就有可能把大门打开。”
周文继抬头看了看那只巨大的人骨蜈蚣:“你确定能弄到那颗珠子?别还没弄到,就先进肚子里跟珠子作伴了。”
“就是这个比较难办,可惜火把快撑不住了,我们要是能想到个办法,把那只怪物围起来用火烧死就好了。”
围起来、烧死,周文继沉吟片刻:“集市里的那些灯火可以烧死人骨蜈蚣吗?”
余意一拍脑袋:“我怎么没想到呢?虽然那些是阴界的东西,但是用阴界的东西对付阴物也是可以的。”
“那我们现在过去那边,先找一下我之前背包里的东西还在不在,要是在的话就好办了,可以在那准备陷阱,然后再把这个蜈蚣引过去。”
说干就干,余意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搀扶着周文继,从人骨蜈蚣下面穿过。
人骨蜈蚣虽然听到了动静,可是惧怕余意手上的火把,并没有动作。
两人顺利回到了去集市的那条通道。
两人害怕在路途中火把熄灭,便加快了脚步,终于赶在火把熄灭前到了集市的台子上。
这个地下集市经过刚刚的一番追逐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毕竟那些尸煞可不会注意避开物品。
还有一部分干尸依旧维持着原先的动作,即使他们不会动弹,可周文继看着依旧心有余悸。
余意把手上已经熄灭的火把随意丢在地上,拍了拍手中的灰尘:“走吧,咱们开干!”
墙壁两侧挂着的油灯不算太高,两人搬了张桌子,合力将油灯拆了下来。
油灯里面还有大半盏的油,尽数被撒在了集市的木头棚子上。
周文继还将绸缎铺子里的绸缎都拿了出来,铺了一地,在上面倒上灯油。
虽然有些可惜这些精美的绸缎,说起来也算是珍贵的文物,只是这些都是阴界的东西,一拿出去,接触阳光,就会立马化为灰烬。
所以拿来救命也算是实现绸缎的价值了。
墙上挂着的油灯全部都被两人泼到集市里,只剩下头顶取不下的油灯,就连某些摊子里摆着的小油灯里的灯油也拿出来用了。
原本灯火通明的地下集市变得昏暗起来。
由于是阴界的物品,即使整个集市洒满了灯油,周文继也没有闻到任何味道。
“这里洞顶高,那个怪物要想吃我们,肯定会从洞顶下来,只要它下来了,我们就把他引到集市里面,然后立马放火。有了这些灯油,火应该很快就能烧起来了。”
周文继点点头,表示明白。
他手里端了一个木头脸盆,里面也装了半盆子的灯油,就是为了防止人骨蜈蚣逃脱,特意准备撒在它身上的。
这些准备工作花费了很长的时间,周文继感觉自己已经饥肠辘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