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真的上辈子欠了韩宇程的吧,他对我那么恶劣,以前还曾打过我,在人前又还极尽可能地贬损我,败坏我的名声,他对我造成的伤害,已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我已打定主意,不想理会他,继续用我的冷淡来武装自己,以表示我对他的不屑。
可是看着他虚弱地躺在床上,胡子拉叉的憔悴模样,女人天生爱心软的毛病又冒了出来。
这一日晚上,我端着张阿姨做好的饭菜,冷着脸进入病房。韩宇程正在输液,床边还坐着个护士,正与他说说笑笑的。
韩宇程叫我:“恬恬。”
我面无表情地把保温桶放到他旁边的柜子上,说:“张阿姨给你做的营养餐,你吃吧。”
韩宇程对那护士说:“你可以去休息了。”
护士就起身,对我交代了一些事项,也就是这一组液快输完了,要喊护士来加药,今晚还有两组药。另外,别忘了吃药,吃了晚饭半个时后再吃药。
等护士走后,我就忍不住腹诽:“又不是没有人照顾你,干嘛非要我来照顾。”
但这话也只在心里说。
我坐在一旁,只盯着输液袋子瞧,不打算理会他的。但这家伙却说他肚子饿了,想吃饭。
我白他一眼,起身给他打开保温桶,拿来碗和勺子亲自给他盛好,冷着脸端到他面前。
今日他用右手输液,就用左手吃饭,似乎不是很灵敏,总是喂不到嘴里,还不时把稀饭撒在被单上,受不了他如此笨拙的动作,只好夺过勺子,亲自喂他。
韩宇程一边吃,还不忘讨好我:“恬恬,我忽然发现你睫毛好长,好像一把扇子,真好看。”
我白他一眼,别以为说些甜言蜜语就可以让我原谅他。要不是看在他是病号的份上,档不是韩老爷子对我好的份上,才不会理他呢。
只是,女人天生就是容易心软的,尽管理智告诉我,就算原谅了他,也要离他远远的,没必要与一个表面上对我好,骨子里却讨厌我甚至贬毁我的人相处。可看他憔悴的模样,又于心不忍了。有时候,连我都鄙夷自己的心软。
……
韩宇程输了一个星期的液,这期间,依然忙不停,经常坐飞机出差外省,甚至还参加了不少的席宴,不是赴别人的宴,就是在赴宴的路上。
接触久了,才知道他有多忙碌,有多辛苦,看着他黝黑又瘦削的脸,不免庆幸起来。
普通人虽然没那么多钱,好在不像他过得那么累,压力也没那么大。
他以往的恶形恶状,又淡了不少。没有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我这个外人平白无故蹦出来分掉本该属于他的财产,谁能做到无动于衷?他对我有意见也无可厚非。
他从中作梗破坏我和赵东阳的感情,刚开始也挺恨他的,后来转念一想,又觉释然。赵东阳是个好男人,但有个强势厉害的母亲,估计也没法给我幸福和安稳。真要是嫁过去,大概只能用满地鸡毛来形容。
……
韩宇程出院后的第三天,就是除夕夜,到了傍晚时分,他才从魔都回来,满面风霜之色。尽管看起来还是挺精神的,但疲惫的眸子,加上又瘦了一圈的脸,还是让我颇不是滋味。
我看着他说:“回来了呀?还好,赶上了团年饭。”我从厨房端了热水和毛巾,让他洗脸。
他说了声“谢”,洗了脸和手,又对我说:“我出差这几天,辛苦你了。”
我说:“不辛苦呀,我又没做什么。”
老爷子越发不行了,但依然用他的顽强意志与病魔作斗争,他不时对我说,他走后,韩家就只剩下韩宇程一个人了。他一个大男人,工作繁忙,又没娶老婆,怕是不会照顾自己,希望我在他走后,继续住在韩家,直到韩宇程娶了老婆为止。
看着老人虚弱的模样,一脸哀求,我实在无法拒绝,点头同意。
今年过年与往年一样,还是我们三个人过。不同的是,管家和保姆都没有放假,韩宇程给了他们三倍工资,让他们在过年期间继续帮忙做事。所以今年饭桌上,一共有六个人坐在一起吃饭。饭后老爷子分发了红包,我也得了,六百元的红包,图的是吉利。
吃了团年饭,老爷子就撑不住身体,被扶进了房间,先前只一名看护,现在换成两个了,轮流照顾。我和韩宇程都在房间里陪着他,老爷子却不让我们陪:“守着我这么个病若膏盲的老头子也为难你们,恬恬,你先去看会儿电视。”
我知道老爷子有话要与韩宇程说,就出去了。
今天是春节联欢晚会,张阿姨和管家正在客厅里坐看春晚。我没心思看这些,就回到房间。
不一会儿,韩宇程敲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