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等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再去考虑这个。
“嗯。”，陆匪似乎也猜到了她的答案，没有逼迫。
车子停在小三居楼下，叶昭昭从彭泽手里接过自己的行李，转身对要下车的陆匪道：“你伤还没好，别下车了，回家好好休养。”
见陆匪不说话，她叹了口气：“我明天下午去看你。”
“好。”
叶昭昭独自进了小区楼，而陆匪坐在车里，一直注视着她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出声：“走吧。”
车子启动，车内空气低沉，过了好一会儿彭泽才开口：“房子是亮着灯的。”
“嗯。”，陆匪微闭着眼点头，眉眼有些冷。
彭泽就更不理解了：“那为什么还要放少夫人回去？”
房子亮着灯，说明有人，季微还在青城没有回来，那么房子里的人便只能是季程。
“我相信昭昭。”，陆匪声音冷淡，面对彭泽的不解，只说了这么一句。
像是在解答彭泽的疑惑，更像是在对自己说，让自己不要发疯。
回到小三居，刚打开门，扑面而来的暖气和灯光让叶昭昭一愣。
季程刚从厨房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盘卖相不错的青菜，把盘子放在桌上，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
“还没吃晚饭吧？”
“没。”，叶昭昭摇头：“我还以为季医生回海城了呢。”
“明天的机票。”，季程道。
叶昭昭点了点头，没在说什么。
两人默契的没有提起上次的谈话，倒也是很融洽，
恍惚间，叶昭昭又找到了从前在季家的轻松感觉。
她没有哥哥，季程不仅是她的恩人，更像是她的兄长。
自从隐约觉察到季程对她的心意，叶昭昭每次再面对他时，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紧张不安和愧疚。
如果可以自主决定自己的感情，她希望自己能爱上季程，
可是感情这东西从来由不得自己，她不能违心的去回应，那对季程本身就是不公平的。
筷子放在空盘子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
叶昭昭动作顿了一下，也放下筷子。
“昭昭。”，季程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中听的很清楚：“还会回海城吗？”
叶昭昭先是愣了一下，抬眼和男人温和的目光对上，那眼底是她以前从没有发现的深重情感。
“……………会。”
她赶忙低头，遮掩住湿润的眼眶：“这是我的荣幸才对。”
“是季家救了我，收留了我，我怎么可能会忘记，怎么可能会不回去呢。”，叶昭昭喃喃道：“除非季医生真的讨厌我了…………”
季医生该讨厌她的，连她自己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季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神色复杂：“我倒是希望你能忘记………”
“为什么…………”
对上女孩可怜微红的眼睛，他继续说：“现在的你很好，不需要对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也不用觉得亏欠我或者亏欠季家。”
“昭昭，如果每个人的相遇都是注定的，那我很开心能遇到你。”
他没有说的是，如果每个人的相遇是靠努力，那么他不希望遇到叶昭昭。
他希望叶昭昭没有被困在雪堆下，没有受伤，一直幸福快乐，即使他永远也遇不到一个叫叶昭昭的女孩。
“我希望你能幸福。”
哪怕给她幸福的不是他。
泪珠无声落在桌子上，叶昭昭视线朦胧的看着面前沉静俊朗的男人，只觉得酸涩之中又多了一些温暖。
……………
第二天的飞机，季程再三拒绝，叶昭昭还是坚持要去送他。
“外面风大，你脸上暂时还是别见风比较好。”
叶昭昭坚持：“我带个口罩就可以了。”
季程无奈，只能由着她。
看着季程进了安检，叶昭昭又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缓慢眨了眨眼，慢吞吞打车回三居室。
屋内的暖气吹散了外面的寒气，叶昭昭将大衣和围巾脱下来放好，
太阳出来了，她又去阳台将几盆薄荷移动了一下位置，弄完后就要回客厅，突然注意到楼下街道拐角处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叶昭昭望着那辆黑色轿车，愣了一下。
那是陆匪的车。
她皱了皱眉，拿出手机给陆匪发了短信：“你在哪？”
消息刚发出去没有几秒，那边便有了回复
陆匪：“在家。”
叶昭昭看了看外面的车，又看着手机上的消息，漂亮的眉眼越皱越紧。
她没有看错，那确实是陆匪的车，现在车子停在她楼下，陆匪却说他在家。
叶昭昭想了想，把刚才叠好的大衣和围巾又重新取开穿上，坐电梯下了楼。
她下了楼，又走了几步，才走到车子的后方，驾驶座的车窗半开着，能看到从车里飘出来的烟。
叶昭昭站在原地，半晌才走过去。
而陆匪也从后视镜看到了走近的叶昭昭，瞬间将烟头掐灭。
“陆匪。”，叶昭昭走近了，俯身不轻不重的敲了敲车窗玻璃：“不是说在家？”
陆匪没有说话，抿了抿唇，手指无意识的搓着无名指上的银色素戒。
“为什么骗我？”
陆匪的伤口还没好，医生嘱咐要减少拉扯动弹。
叶昭昭对他这种独自开车过来的行为感到有点生气。
“怕你觉得我烦。”，陆匪垂眸：“我想着看一眼你就走的。”
没想到会被发现。
叶昭昭气笑了：“我不是说下午会去看你？”
“等不及。”，
“…………………”
之前在医院的时候，两人每天都呆在一起，他每时每刻都可以看到女孩，触摸女孩。
尝到了甜头，所以看到女孩身边出现了别人，即便他极力忍耐，还是忍受不了。
他会忍不住乱想，忍不住生气，想去质问，想把女孩带到身边，又怕女孩会厌恶这样的他。
叶昭昭叹了口气，对这样的陆匪感到有些无奈：“上楼吧，傻不傻，大冷天的还开车窗户，暖气都散没了。”
“你不喜欢烟味。“，陆匪没有犹豫。
叶昭昭反问：“那你还抽？”
陆匪噎了一下。
等进了房间，身体渐渐回暖，陆匪才隐约觉察到肩膀处细微的阵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