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时宴当天晚上拿到了临时居住证明,因为舟副官说,常住证明要去相关部门办理,需要两天时间。
但云里雾里的时宴,没发现这是他们的缓兵之计,拿着临时证明、上交的长刀、自己的钱,很爽快的离开了。
舟樵看她消失黑夜的背影,担心的问:“长官,这里离城市有点距离,要不要叫人送送?”
顾凛城淡漠的转身回去。“不用。”
“她一直这样吗?感觉……”会给你戴绿帽子啊。
“碰到了安娜。”
“啊,原来是这样啊。”舟樵头痛的讲:“我一定要给这个安娜多安排点任务!”
要不是看在她能力出众的份上,真不想把这种祸害留在部队。
舟樵刚想说这小姑娘反应有点大,就听到火急火燎的脚步,与人未来声先到的人。
“顾凛城,你要这么多妹妹干嘛!”
随着这声音,夏思远和江焯一同出现走廊。
夏思远一张俊脸凶恶的扭曲,头发乱七八糟,想是刚跑得快,被风吹乱的。
他下午陪顾蕴初在游乐园玩要命的刺激游戏,本想着顾凛城肯定把那个危险女孩赶出城了,没想一进基地就听到他们的闲言碎语。
好家伙,他不仅没把人赶走,还带她参观基地,还给她临时居住证明?
他怎么不知道顾大指挥官,这么有人情味了?
真是,他要气炸了!
舟樵是个相对遵守及维护制度的人,毕竟年纪比他们大上两轮。
他做为顾凛城的副官,本应该维护长官的威严,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的军威。
可对方是夏家少爷,大将军是他爹,他就是这里的爹。
舟樵很时宜的讲:“长官,我先回去了。”
说摆回了指挥室。
顾凛城看跑得气喘吁吁,像斗牛一样的夏思远,改变方向,回自己办公室。
赶着来问罪的夏思远,没得到他支言片语,更气了。
“喂!你TMD到底有没有听到我的话!”
夏思远穷追不舍的问:“顾凛城,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我告诉你,现在是你不把她赶走,她以后要在这里犯什么事,跟我没一毛钱关系!”
江焯轻蔑的瞧了他眼。“夏少爷,你能负得起什么责?”
夏思远语塞,瞪着漂亮的大眼睛。
“比起放虎归林,放在眼皮低下才是最安全的吧?”江焯忽然恶劣的冲他笑。“夏少爷,你没事离她远点,小心她咬你。”
听到咬字,夏思远很没用的抖了下。
MD,那家伙不仅会咬人,还会杀人!
想到在顾家与她的对峙的事,夏思远想连夜收拾家当回家。
但家里有个更要命的老爹!
夏思远顿时如落水的大狗,有气无力的趴在桌上。“你们都针对我,我好惨。”
他要惨,这世界上就没有惨的人了。
江焯没管他,对顾凛城恭敬讲:“长官,我带人去了趟安全局,见到了马克和凯文。但他们再三强调,要等明天才能放人。我现留了两个人在那看着。”
顾凛城沉了沉眸色。“哪两个?”
“王恺和邓雄。”
“叫他们一过十二点就把人带回来。”
“好。”江焯点头,出去办这事了。
夏思远还丧气如狗,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顾凛城看他。“下午玩得开心吗?”
“你妹……你亲妹又不稀罕跟我玩,开个屁心。”
“她的朋友能留下,会开心的。”
“呵,你别跟我说是因为蕴初,你才没把人赶走。”
顾凛城浅淡的眸子,看桌上兄妹的合照。“嗯。”
沉默寡言的一个字,让房间瞬间回归宁静与平静。
江焯说的没错,与其为敌,不如化敌为友。
她既然没有选择祁州,那就把人放在眼皮低下,也顺便……
让蕴初有个强大到足够保护她的朋友。
倦羽想要他的命,帝国也是是非之地,自己死后,便只剩蕴初一人了。
比起眼前这个废物少爷,他更相信那个女孩。
顾凛城摩挲着手指,回味指尖的细腻,想她现在是否安全回到城市。
时宴在夜色下,朝着城市繁华的灯光一路前行。
途中倒没碰到什么事,只是当她安全抵达时,完全清醒的她,看到手里的临时居住证明,感觉自己有点亏。
M的,那娇白撒了。
更重要的是,她当时怎么会说出那么恶心的话?
真是糟糕透了!
时宴有些不爽,但时间已晚,再回去找顾凛城麻烦是不行了。
她拿着临时证明,给自己租了间相当豪华的酒店。
钱就是拿来花的,她又不属龙,喜欢把珍宝藏进洞。
时宴在酒店舒舒服服的洗了澡,把头发吹干,就倒在纯白、柔软、宽大的床上。
在她即将进入梦乡的前一刻,酒店想起通讯提示。
系统礼貌的讲:“尊贵的顾客,你有一条新的通话,请问是否接听。”
时宴皱眉,纳闷。
这大晚上的,谁会给她打电话?就算大白天,也不会有人找她才对。
时宴犹豫了会儿,便讲:“接听吧。”
系统:“正在为你转接。”
没两秒,顾蕴初兴奋的声音便在房间响起。
“宴宴,我听哥哥说你不走了,是真的吗?”
时宴见是她,了然又好奇。“嗯。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顾蕴初讲:“当然是问哥哥要了你的信息,然后查到你在这里落脚。”她说完就讲:“宴宴,你那里很贵吧?要不要来跟我一起住?”
“贵些也没事。”
“一个人出门在外,总要留些钱的。”
留着死了花吗?
时宴对她说的哪点都不认同。因为她知道这个世界最后所有人的结局,还因为她根本不想跟她哥在一个屋檐下。
顾蕴初知道她在顾忌什么,主动讲:“夏城那些贵族特别怕死,我哥得在那里坐镇。所以他大概用不了几天就会走。”
我就是知道顾凛城要驻扎夏城,才选择来的翌城,哪想还没进来就碰到他了。
时宴没犹豫,仍然拒绝。“顾小姐,我习惯一个人。”
“我家很大,我们可以一人住一层。”
“不是这个原因。”
是她不想跟人走太近,产生不必要的感情。
今天跟她告别,以及去她家吃饭,已经是最大限度的亲密接触了。
顾蕴初听她态度坚决,转而讲:“这事我们见面再聊。宴宴,你明天准备做什么?”
时宴想都没想。“赚钱。”
白天赚钱,晚上花天酒地,完美
“那我们桥上见。”
“……好吧。”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她是顾凛城的妹妹后,就不太想见她。
时宴敷衍两句便挂了电话。
今天发生的事有些多,虽然睡了一下午,但也没心情跟人唠嗑。
严格来讲,她不喜欢唠嗑。
本困顿的时宴,在接了这通电话后,竟然有点睡不着。
她双手枕着脑袋,看雪白的天花板,想到自己上辈子死之前的事。
成功突破特殊任务部的防线,跃上高高的城墙,她以为是改写历史的时刻,却不想是历史的见证者。
短暂的见证者。
死亡对她来说一点也不陌生,甚至算得上是老朋友了。
可当时宴看到城里的景像,还是忍不住颤栗,寒意紧紧包裹着,让她几乎丧失思考。
死不可怕,明天也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明天,失去希望。
时宴上辈子最大的信念,便是进入夏城,这是妈妈的愿望,也是她以及反派者对生的希望。
但当她站在高墙之上的那一刻,便失去了人生的方向,如倾刻间失去所有的光,沉入深不见底的无尽黑暗。
直到……
她被并肩战斗的战友推下高墙,坠入丧尸群,那个从灰色苍穹从天而降的男人,让她再度燃起希望。
然而无论如何,他们还是没能改变结局。
时宴在翌城外救顾凛城,不全是因为自己想要进城,还有他上辈子企图救她这个反派者。
这个问题的答案她想知道,却也不是那么想。
因为现在她不关心反派者的未来、不在意什么倦羽组织,更不会进入特殊任务部。
她现在就想混吃等死。
所以,那个顾凛城赶快回夏城吧,让她痛痛快快的享受两年清福。
时宴甩掉这些事,翻了个身,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