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秦元景将帖子扔到面前的桌子上,冷哼一声,“眼下我这般三番四次被皇上责罚,眼下又是诸事缠身,哪里有心情去赛马,不去了。”
一旁的秦子琨拿起帖子,看了看,道:“公子回京城不长时间,对京城里面的事情不太熟悉,有些事情,便是心里再不情愿,表面上的事情,却还是不能拒绝的。”
秦元景眸色懵懂的看了他一眼:“什么意思?”
秦子琨清浅一笑:“意思就是,这种聚会往后在京城里面,不在少数,公子若是次次都拒绝的话,难免显得格格不入,敢问公子,真的愿意如此?”
“你说的有道理。”秦元景从他手中抽回帖子,又细细看了看,“还好,总算是有几个相熟的。”
……
水府别院还在京城外面,据说占地不少,是个精致的院子,虽然这水大人官位不高,可夫人却是高门大户出身,这院子便是夫人的陪嫁,在京城里面很富盛名。
一大早更换了衣裳,一路坐着马车,徐徐前行,快到城门的时候,便是身后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顾长宁主仆正在马车里面打盹儿,闻声迷糊的掀开帘子朝外张望,见人来势汹汹,顾言忙是赶着马车朝边上靠了靠。
一群鲜衣怒马的纨绔少年,正一路策马,朝城门的方向直奔而来,放眼望去,鲜艳耀目,顾长宁眼眸微微眯了眯。
忽然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擦肩而过的瞬间,马背上的少年与顾长宁四目相对,唇边微微一漾,顾长宁一愣。
“是秦公子!”一旁的忍冬望着秦元景绝尘而去的声音,惊愕道。
“有什么好奇怪的,他本来就是这京城里面的名门公子,高高在上。”顾长宁顿了顿,不冷不热的道。
忍冬看她神色怪异,吐吐舌头:“奴婢怎么听着姑娘这句话,酸溜溜的。”
顾长宁闻言便是横了她一眼,狠狠的一把打落掀开的帘子,负气的对车前的顾言轻斥道:“还不快走,都什么时辰了。”
在帘子外面的顾言闻言一懵,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惹恼了姑娘,顾长宁正在气头上,自己也不敢多问,只得连连应了声,挥鞭继续赶路。
当顾长宁的马车赶到别院的时候,门口已经停满了不少车子,大门口也是站了不少前来参加赏花宴的各府姑娘丫头们,一时间红妆彩袖,莺莺燕燕,煞是热闹。
“姑娘,到地方了。”忍冬凑到顾长宁的耳畔耳语一句,便是率先跳下了马车。
顾长宁收拾心情,也是掀开帘子,扶着忍冬的手臂,下了马车。
门口团团立着的姑娘之中,倒是有几个在铺子里偶尔见过几回,她们回过头来,眸光中略略闪过惊异,但很快便是匆匆掩饰下去,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对顾长宁微微颔首。
顾长宁随着众人从别院的侧门入了院子,今日受邀的各位姑娘们,有不少是老熟人,似是有些许久不见的,见面之后,免不了热情的打着招呼,三三两两的聚在起,低低的说着贴己话儿,都是不时的会心一笑。
顾长宁主仆二人混在人群之中,几许尴尬之间,又是有些格格不入。
“顾姑娘。”顾长宁正要找个地方略略小歇片刻,背后便是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声音。
顾长宁闻声回头,却是瞧见水凝霜正轻摆柳腰,笑意溶溶的走了过来。
“水姑娘。”顾长宁也是略略施礼,盈盈笑道。
“顾姑娘,你今日来的还真早,早间时候,我还在担心姑娘第一次来别院,对京城又不熟悉,若是走错了路,可不得了呢。”水凝霜热情的上前看着顾长宁的脸道。
“凝霜,这顾姑娘,是哪个府上的,怎么往日里,倒不曾见过呢。”一个穿着粉色纱裙的女子好奇的打量了顾长宁几眼,开口问道。
水凝霜对女子回眸一笑,道:“宛如,枉你每日里那么爱做新衣裳,竟然不知道,这顾姑娘是百撷坊的女掌柜。”
被叫做宛如的女子闻听此言,一双杏眼儿便是立刻流露出几分鄙夷的神情,脸上的好奇减退了不少,语气淡淡的道:“哦,难怪瞧着眼生。”
言语不多,话外之音却已经很明显,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种身份怎么配来这样的聚会上,真是不自量力。
既来之则安之,顾长宁早已料定这些女子的鄙夷不屑,此刻面色淡定,对宛如礼貌颔首。
宛如则是别过脸去,恍若未见,顾长宁倒是面色未变,一旁的忍冬却是银牙咬碎,顾长宁微微捏了捏她的手心,忍冬方才略略放缓脸上的神情。
“凝霜,你如今真的是越来越马虎了,这赏花宴怎么什么人都可以过来呢,早知道,就不来了。”人群之中,从旁打量了顾长宁几眼的蓝衣女子这话说的更是明显,只差没将顾长宁扔出大门外。
水凝霜则是看了看顾长宁的脸,解释道:“曼华,瞧你这火爆脾气,这顾姑娘可不是一般的商女,上回在宫里面,周府献给太后的寿礼,深得太后喜爱,那都是顾姑娘给准备的呢,你祖母生辰不是快到了吗,你那府邸姐妹们肯定是绞尽脑汁的想法取巧,你呀,还不赶紧向顾姑娘取取经。”
一席话说得曼华眸色微微亮了亮,似是心头微动,脸上的神情也是放缓了不少。
“取经就不必了吧,我怎么听说,那寿礼可是差点弄掉了自己的脑袋呢,不要也罢。”她话音刚落,人群中一个声音便是反驳道。
“怎么回事。”其他人连忙小声追问道。
“怎么回事?该问问这位顾姑娘了,那要命的东西啊,曼华,我劝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不要弄巧成拙了。”反驳的女子站出人群,竟然是周锦玉。
起先看这里姑娘众多,倒是没有细细看清楚,这个时候站出来反驳自己,倒是也在意料之中,毕竟当日伤疤尚未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