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到这儿的人,刚来的时候哪一个不是骨瘦如柴、肮脏狼狈不堪、甚至奄奄一息?赵家人却并不是
赵黎雅察言观色,便知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语气愈加透着自信:“咱们无冤无仇的,你们又何必非要招惹麻烦呢是不是?我们如今既到了这里,便只想安安然然的待下去,等待消息,若是有人惹事,哼,我们也不是好捏的软柿子!到时候宁可拼个鱼死网破也绝不屈服,谁要是想试试,那就试试!”
胡领示威般挥了挥拳头:“对!别以为我们好欺负!不怕你们。”
小混混们那叫一个又气又憋屈,特么的不过是想占点儿便宜捞点儿好处罢了,至于吗?至于吗!
“三位请吧,我们就不送了!”
小混混们哪儿敢要他们送?连滚带爬灰溜溜的赶紧跑了。
赵黎雅和胡领松了口气。
赵黎雅道:“也不知道能不能吓住他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不管怎样,咱们必须得在这儿站稳脚跟,好好的过下去。”
“嗯,咱们以后多小心留意便是。”
“是啊!走,咱们赶紧打扫屋子去。”
“好!”
走一步算一步吧,避不开就只能迎面而上。总会有办法的。
外边闹这么大动静屋里当然都听见了,赵黎湘、赵霖见他两人进来便忙奔上来:“哥和姐姐把坏人都打跑啦?哥哥姐姐好厉害哦!”
如果不是爹娘拉着、还捂着他们耳朵,他们早就跑出去看热闹了。
几个大人都笑起来,“嗯,哥哥姐姐会保护你们的,咱们不怕坏人。”
赵镶、邓氏有些复杂的看了闺女和义子一眼,心情略复杂。
这闺女自幼不爱琴棋书画,偏爱习武,本来只当她就是闹着玩罢了,想着锻炼锻炼身体也好,也就由着她了。没想到
也不知该叹息还是该庆幸。
屋子还是要收拾的,赵黎雅道:“我和哥去附近人家借些打扫的工具吧,光靠双手可不成。”
赵镶、邓氏点头说好,他二人便出去了。
在他们家右边二百米开外有一所黄泥墙院子围着的房屋,中间隔着一片篱笆围起来的菜园,不太看得清状况,两人决定先过去看看。
敲开了院子门,一名年近四十、腰圆膀粗的妇人双手把着门警惕的将他俩上下打量了一遍:“你们——谁呀?”
“婶婶你好,”赵黎雅扬起笑容:“我们是新来的,打算在你们家左边那儿的房子里暂时落脚,婶婶能不能借给我们扫帚、铲子、柴刀、撮箕这些东西打扫打扫?”
妇人“嚯”了一声来了点儿兴趣,精明的双眼中泛着光,多看了他们几眼,八卦道:“新来的啊,哎,咱们村里又有新人来了!你们是从哪儿来的?犯的是什么事儿啊?”
赵黎雅、胡领:“”
虽然赵黎雅没觉得这些事儿不能说,可被人如此直白的问出来,还是有点儿措手不及。
妇人见状嗤笑一声,不以为然:“到了这个地方,还有啥好顾忌的?说了也不丢人!都这样了还有啥可丢哩。我看你这丫头倒不错,行吧借你们,以后还是邻居呢!”
赵黎雅一喜,忙笑道:“谢谢婶婶!”
妇人不着痕迹打量了二人一眼,“等着啊!”
她说着关上了门,回去拿东西。
曲寡妇很快拿了东西过来,笑眯眯道:“你们叫我曲婶就行,我借给你们可不是白借的,这样,你俩得替我们家干几天活儿。”
赵黎雅和胡领相视一眼,点头答应:“应该的,这几天忙,等过几天成吗?”
“行!”
有了趁手的工具,一家子齐上阵,开始打扫屋里屋外,就连赵黎湘、赵霖两个小家伙都帮忙拔草。
赵黎雅和胡领用铲子、锄头铲除院子里茂盛疯长的各种野草。这院子不小,顶着火红大太阳汗流浃背,累的够呛。
草叶子边沿锋利,一不留神就在手背上划下一道,等清理好了,手背、手腕上横七竖八不知多少道红痕,太阳一晒,汗水一淌,火辣辣的刺痛。
清理完杂草的院子,看起来整齐顺眼了许多,也算值得了。
这院里长了一棵荔枝树,挂了不少青色的果,还有一棵李树,瞧着枝繁叶茂的,并不见有果子,倒有一棵南瓜藤爬了上去,还结了两个大约已有五六斤的南瓜悬空吊着,绿盈盈的瞧着挺可爱,惹得赵黎湘、赵霖很是稀罕的看了好一会。
赵黎雅清理杂草的时候将这南瓜藤留住了,还能长,没准还能多结几个瓜。
还有几株攀爬绞缠在野草上的豆角,赵黎雅也小心的将它们的藤蔓解下来留着了,回头弄棍子给它们爬,豆角可以下锅当菜。
倒伏的篱笆四个大人一块用劲,将之扶了起来,把桩子重新打下去,长长的狗尾巴草绞成绳固定固定。
这篱笆也就做个样子,用作篱笆的树枝许多都生了虫,或者枯了脆了,一掰就断。眼下是权宜之计,肯定得换的。
赵黎雅抹了把流过脸颊的汗,吐了口气,要干的事儿还多着呢。
干活儿的时候时间流逝得特别快,里里外外刚像点儿样,一抬头,西边天空已是晚霞绚烂、金乌渐沉了。
赵黎湘跑过来轻轻扯了扯赵黎雅的衣襟,小小的小姑娘软软糯糯说道:“姐姐,我口渴,我想喝水。”
“喝水啊”赵黎雅舔了舔焦干的嘴唇,之前不觉得,小丫头一说,她顿时便感觉自己的喉咙在冒烟。
再看一眼小丫头那同样焦干的嘴唇,不由心生怜惜,小丫头必定也是口渴得受不了了才会跟她说的。她轻轻抚了抚她纤细稚嫩的肩膀:“乖乖等着啊,姐姐给你们找水去。”
赵黎湘笑容甜美,秀眉弯弯用力点头:“嗯!”
一事不烦二主,赵黎雅只好又去曲寡妇家。
她觉得曲寡妇人挺爽快的,又是最近的邻居,很有必要打好关系,这村里的情况,回头还想要跟她打听打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