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世荣恍惚想到,容玄是有家室的男人,那方面经验充足,肯定不像他这么不自在。
容玄“……”
经验充足的男人,在听到小妾的声音停下后,以为结束了,顿时从窗户破门而入。
结果……秦守正只是忽然不行了,让人拿冰,抬了浴桶进来。
苏世荣震惊的看着容玄。
容玄震惊了一瞬,眼底闪过一抹嫌弃,功夫不行,花样还挺多。
此时他们站在窗户口,屋里的橱柜挡着身影,下头的人抬了浴桶,端了一盆冰,匆匆离开了。
苏世荣用视线询问容玄,要不要继续蹲?
不过是换个地方蹲,也增加了视觉感受。
容玄脸色有些黑的隐在黑暗中,闭上了眼睛。
他们以为快开始了,所以也快结束了。
结果,秦守正还有事,又让通房丫鬟进来——
苏世荣无语望天,看向一旁有经验的男人,用眼神询问他这个真有这么难吗?
容玄偏偏看懂了!!!
他那儿知道?
苏世荣自然看不懂他的意思,见通房丫鬟离开,再次看向容玄。
两个人互相点了点头,绕过鸳鸯床,一人一边,捂住了小妾和秦守正的嘴巴。
小妾很快晕死过去。
秦守正正感受身体的变化,心底有些惊喜时,一只冰冷的大手,拿着帕子,从身后捂住了他的嘴巴。
力道大的他差点晕了过去,一瞬心有力而力不足了。
心里那个恨呐!
苏世荣的刀架在了秦守正脖子上,容玄才松了力道。
苏世荣贴着秦守正低声开口“千万别出声,你府里头的侍卫,可快不过我手中的刀。”
秦守正自然是认得苏世荣,此时一脸惊恐的看着他。
苏大公子是疯了吗,他知道杀一城守正是什么罪吗?
容玄接过了苏世荣手里的刀,刀锋贴着秦守正的脸颊,有鲜血滴落。
秦守正吓得瘫软在枕头上“别别别,我不出声,不出声。”
苏世荣拿出长公主的令牌和府印,目光凌厉道“长公主得知赵同知豢养私兵,命我等前来通知你,速速缉拿叛党赵同知,围剿私兵,不得延误。”
秦守正惊愕的目光,神情闪烁道“长公主是不是消息有误,赵同知怎么可能豢养私兵……”
苏世荣还想继续唬他,却见容玄眉头一跳,脸色顷刻沉下,剑割破了秦守正的喉咙。
苏世荣怔怔看向容玄,似乎不明白他怎么忽然把人杀了。
虽然已经见过容玄写在桌子上那两个字,可当真杀了守正,这种感觉又是不同的。
苏世荣也不是傻子,顷刻明白容玄的意思。
“他知道赵同知豢养私兵的事?”虽然是问句,可他脸上已经浮出一抹惊惧。
容玄朝他点了点头,伸手摸向秦守正放置一旁的腰带,解下令牌。
令牌这么重要的东西,通常人都会随时携带,秦守正自然不意外。
容玄让苏世荣留下来,乔装成秦守正在房中,他带着令牌离开。
苏世荣“……”
他看着桌子上的字,脱口而出道“容兄,这事你比较有经验,还是你来,你上!”
容玄“……”他有什么经验?
容玄义正言辞的摇头,再写下四个大字鄙人,惧内!
苏世荣“……”你的夫纲呢,身为男人的雄风呢,你是容大人,你怎么可以惧内!
苏世荣感觉上京铁面阎罗容大人的高大形象,一点点在内心崩塌。
容玄临走前,还帮忙把秦守正扔进浴桶,给苏世荣腾地方可以睡上一觉。
苏世荣“……”大可不必如此贴心周到,谢谢。
容玄拿着秦守正的令牌,回到周府。
这次他带着周故出了周府,去了府城城楼附近。
周故“秦守正身边一共有四个亲信,他们轮流看守城楼和驻扎地。”
容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有四个亲信,总能收服一个。
很快他们到了守城驻扎地。
周故给容玄指了地方“那个帐篷,通常是秦守正亲信用的。”
周故曾是幽州通判,不止过来巡视过一两次,对于城内的驻扎地还算了解。
容玄带着周故避开哨兵,闪进帐篷,瞬间扑灭了油灯。
他手心的帕子,捂住了男人的嘴巴,李卫想挣脱,却瞬间被卸了手臂和下巴,痛得他直抽气。
黑灯瞎火,周故认了半天,才从男人魁梧的身材下,认出了人“李卫?”
李卫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看向周故。
周故从微弱的光线下确定了是他,低声道“你不出声,我就让他把你下巴扭回来。”
李卫长的人高马大,反应却不慢,很快点了点头。
容玄咔嚓一声,扭回了他的下巴,却没把他的手扭回来。
李卫知道他们在防着他。
周故已经知道,秦守正知道赵同知豢养杀手的事——他们现在论为,豢养私兵。
此时周故平静的看着李卫,低声道“你可知赵同知豢养私兵一事?”
李卫震惊的看着周故,显然是知情的“你们想做什么?”
周故“你不用慌,我们方才没有立即杀你,肯定不会再杀你。”
“我现在问你一句话,给你一个机会,取代秦守正的位置,你……”想要吗?
李卫亮着铜铃大的双眼“机会在哪里?”
周故“……”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容玄把李卫的手臂扭了回来,坐在一旁,拿了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
周故调整呼吸,拿出府印,严肃道“秦守正与赵同知沆瀣一气,已经被我等斩杀,现在要缉拿赵同知等叛党,围剿私兵,你若是能配合我等,立下大功,我承诺你守正之位。”
李卫自然是认得府印,见此连忙单膝跪下,又道“大人需要属下如何配合?”
容玄扔了一块令牌过来。
李卫下意识接住,摸着熟悉的令牌,身子有瞬间的僵住了。
守正令牌,竟然是他天天看到挂在秦守正腰上那块守正令牌。
他真的不是做梦!
周故以为还要再拿官腔一番,却见李卫咚的一声双膝跪下,开口“属下立即召集兵马,听从大人指令围剿赵同知私兵营地。”
周故皱起眉头“你知道私兵营地在哪?”
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和苏世荣都以为万花楼养着一批杀手,经过纳兰京的提点,才上道,告指赵同知豢养私兵。
李卫怎么这般理所应当?
难道赵同知真的豢养着私兵?
李卫并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
此时他跪在地上,用力的点了点头“私兵营就在城郊外,与府城兵马驻扎地相邻,平时都以府城兵马自居,可他们做了什么勾搭,属下却是一清二楚。”
那些杀手出入频繁,且俨然瞧不起他们府城兵马正规军,倘若不是苏府台和赵同知的“兵”,双方早打起来了。
偏生秦守正那个窝囊废,年年收着万花楼的分红,却让他们手底下的兵受气,怎么不令人恼怒。
当然,也是因为李卫是秦守正的亲信,才能知道这么多。
普通士兵都以为,那些私兵是更高规格的军队,所以深得府台和赵同知的信任,经常出入营地,来去自如。
他们羡慕,可武功不如这些私军,还是打从心里认可这些私军的存在。
李卫也是艺高胆大,一次次跟踪,加上是秦守正的亲信,才能弄明白这一切。
此时周故脸色有些白,他没有想到纳兰京竟真的一语成畿,赵同知这么多年豢养了军队,就在兵营附近。
而非小规模的杀手,常驻万花楼。
容玄的脸色隐在黑暗,看不清楚神色。
周故回过神来,连忙道“他们的私军有多少人?”
李卫沉重道“禀大人,私军有数千人!”
周故脸色骇然,府城兵马才三千,私军却有千人。
千人,都是杀手,武功高手。
这仗怎么打?
周故看向容玄。
容玄示意周故和李卫跟自己走。
李卫并没有犹豫,揣紧了令牌,出了营地。
他知道周故和容玄在暗中等着自己,和巡抚的士兵打了招呼,他要离开一会儿,很快回来。
士兵恭敬的目送他离开。
李卫骑马绕过街角,和容玄二人会和。
三人去了李卫在府城内置的宅子,距离城楼很近。
到了屋里,三人才商讨如何智取。
李卫“私军平时守卫森严,除了他们的人,没有人能进入。”
曾经也有一些小兵不懂事靠近过,直接被斩杀。
那些人行事作风肆意妄为,手段狠辣无情,无人敢触。
府台和赵同知给了他们无上的生杀大权。
周故“他们平时都驻扎在一起?”
李卫点头“除了执行任务能见到人外出,营地整天都有人巡逻防守,具体情况,属下也不清楚。”
他只能通过规模判断出私军有数千人。
周故点了点头,凝重道“数千人的私军,都是高手,我们只能智取,将私军分散瓦解,否则他们以一敌三的武力,我们也会损失惨重,得不偿失。”
李卫点了点头,他是武将,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
周故凝思道“私军武功高强,听命赵苏二人,我们可以利用赵苏二人,分散他们的兵力,分次剿清。”
李卫激动的点头,等着他说下去。
周故围着桌子,又来回走了两步,继续开口“我们可以派人同时袭击赵苏两家,声东击西,私军听闻消息必定入城,他们会分为三拨,一拨去赵府营救,一拨去苏府营救,剩下一拨继续驻守营地。”
“若是平时,他们一起进城的人肯定不会过百,可若是我们正规军同时大动作进城,必引起他们的警戒,定有近半的私军进城,另一半继续驻守私军营地。”
“我们让人声东西击,袭击赵苏两家后,你拿着守正令牌,领府城三千兵马,借着营救之名前往赵家,控制住赵同知,锁拿赵家人,围剿前来营救赵家那一拨私军,等事情告落,再迅速前往苏家,围剿苏府,锁拿苏家人,剿清营救苏家那一拨私军。”
“再趁城郊外的私军不备,围剿剩下那拨私军,我们守城楼有器械,可以驻守城楼作战,届时三千兵力,一鼓作气清剿剩下一半的私军。”
李卫敬服的跪下,激动的目光“大人好计谋!”
周故脸上毫无一丝倨傲,严肃的看向容玄“容兄,你觉得可行?”
容玄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光。
周故有一瞬的受宠若惊,能得到容玄的肯定,可不容易啊。
—
容玄手里头有苏世荣暗卫互通的烟花信号,纳兰京和县令很快带着暗卫过来和他们会和。
县令被两个暗卫架着胳膊一路飞檐走壁,此时抚着胸口,又揉着酸痛的臂弯,满脸苦色。
周故把计划和他们说了。
这次是容玄和县令带着人袭击赵府,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并非死磕到底,却要绝对引起赵家的紧张。
赵家才会动用这些私军,发信号让他们进城。
纳兰京和苏世荣则带暗卫袭击苏府,他们手里头的人,奈何不了苏治,毕竟他身边有很多高手。
可他们也并不需要真的杀了苏治,有必要拿捏住苏夫人和苏闵月也行,让苏治调私军进城就算目的达到了。
周故则和李卫率领三千兵马,倾巢出动,进城先围剿赵家下狱,再出击苏家。
其中赵家那边需要速战速决,苏家这边则需要坚持等援军到达。
至于城门外留守的私军,容玄还提了一个意见,三千兵马入城后,迅速紧闭城门,在城楼上提前设下重重机关。
那些私军一旦察觉不对,必想方设法入城,他们有武功,爬城楼轻而易举。
他要不费一兵一卒,让他们有来无回,惨死机关之下。
此时是晚上戌时,正是更夫打头更的时候,距离凌晨寅时五更天还有四个时辰。
四个时辰,整整一个长夜,足够他们做准备。
城楼内有守城器械和一些简易操作的机关,李卫带着几个信得过的人,配合容玄改进器械机关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