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仇得报,该回去告慰老宗主等人的在天之灵了。
也不知道三十年过去坟墓还在不在。
回家途中,一路苏尘惊叹不已,果然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以往的山野小路,现在已经被扩展到了丈许宽,足以通行车马。
但等他到了坟前,却没看到原本想象中的三丈坟头草,而是七座富丽堂皇犹如小宫殿一般的建筑。
要不是位置和墓碑上的名字没错,他都怀疑有人挖了老坟将其他人给埋进去了。
"难道老掌门生前还有什么富家朋友?"
没想细想的他从老掌门开始,挨个躬身拜了拜。
等走到大黄狗坤坤坟前时,突然看到有个身穿华贵服饰的中老青年,也在坤坤坟前作揖。
正是晋国君王陈景翰,如今龙门镇是商贸重镇,附近又有重兵守护,离自已宫殿不远,所以他此次出宫并未携带侍卫,而是穿着普通商贾的衣服。
陈景翰一脸愁容,嘴里还念叨着:“可惜,可悲啊!你小小年纪身逢乱世,遭遇如此劫难。是寡人的责任啊!”
“嘶~难道不是老掌门的朋友,是坤坤的?”苏尘摸了摸下巴。
而此人自已没见过,应该是坤坤很早就认识的。没想到自已养的大黄狗还能有这么富有的朋友,真是深藏不露。
苏尘欣赏的点点头,也亏得过了这么多年他还能找来,可见感情深厚啊。
便上前拍了拍那人肩膀安慰:“兄弟,节哀吧。”
陈景翰转过头,见身前男子手持佩剑,年纪轻轻却器宇不凡,眼神中有着不属于这般年纪的沧桑。
也礼貌的点了点头道:“没事,就是想起了多年往事。”
自从他将那本书册的故事传出,无论是江湖人还是读书人,皆对故事中的青玄门弟子敬重不已,所以来祭奠的人也络绎不绝,只是二十年过去,人少了些。
陈景翰也只当此人是慕名而来。
不过既然是坤坤的朋友,那自然算是自已的朋友,苏尘主动开口:“兄弟今年贵庚啊。”
陈景翰这十年与诸多江湖人士打过交道,身上也有了些许江湖气,并不见外,便道:“刚好四十了。”
但说这话的时候,他又想到自已四十岁了还未完成先父遗愿,一统天下,不免有些情绪低落。
四十岁,在蓝星也称得上不惑之年,而苏尘前前后后加起来已经七十有余,算得上古稀老人。
只是他沉睡了三十年,所以和陈景翰心智上也差不了多少。
苏尘一时感叹:“四十好啊!男人四十一枝花。”
“先生,真是风趣!”
此话正好解了陈景翰心中惆怅,改口叫了先生,乐的屁颠屁颠的。
苏尘没当回事,转身对着曾经这个忠实的大黄狗墓地轻轻躬身:“望你来世投个好人家吧。”
说完便要离去,陈景翰见他要下山便邀请他同路。
两人互相介绍了姓名开始闲聊,因陈景翰难得出宫一趟又遇到聊得来的人,便打开了话匣子。
君王嘛,谈论自然离不开天下大势,如何治国齐家修身平天下。
苏尘刚开始不愿说这些,毕竟在山洞里睡了三十年,如今天下如何他哪知道。
但陈景翰不依不饶,还耐心为他解释了如今天下四国的处境。
苏尘见他这么真诚,便引用了儒家经典语录: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一套说辞下来,让晋王连连拍手称绝!
随后晋王又问:"依先生所言,若天下一统,又该如何长治久安呢?”
苏尘想起古时那位秦皇采取的郡县制,虽然最后秦国灭亡,但郡县制却在往后长久保留了下来,这也是汉朝得意延续数百年的根本。
便答道:“轻藩王,重郡县,集皇权。”
陈景翰顿时心中激动,此话简显易赅,直指要害。
他如今最头疼的就是各地亲王,这些人多是自已的叔叔、兄弟。
到时拿下吴楚越三国,再采取分封制的话,山高皇帝远,有人要独裁又派兵去打吗?
能问出这等问题,足以见陈景翰颇有远见。
很快,两人来到观龙阁,晋王一路拍着马屁称赞:先生学识渊博之类的话。
苏尘却呆呆站在曾经的小院,如今的观龙阁。
“老子的院子怎么变成楼房了!”
说着就撸起袖子往里走。
却被一人拦住去路:“买票了吗?”
“票?”苏尘皱眉,上下打量此人。
“老子回家买什么票?”
饶是苏尘的好脾气也有些怒了,闭关三十年回家,你问我买票了吗?
一把将眼前的人推开几丈:“回家还得买票,谁特娘规定的?”
大步往里走去。
而陈景翰在听到苏尘说这是他家时,整个身体如遭雷击楞在当场。
见有人闹事,屋内冲入十余人纷纷拔刀相向。
正要动手,这时从屋里走出一身穿蟒袍的中年男子。
“何人胆敢在本候的地盘闹事!”
“你的地盘?”苏尘双眼一凝。
这地方可是青玄门留给苏尘唯一的念想了,要说龙有逆鳞,那这小院便是他的逆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