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毒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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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大结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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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将门毒女
作者:
颜新
本章字数:
91048
更新时间:
2024-05-31

第两百五十八章 大结局(下)

素问是知道陈冰对自己的母后并不是十分的欢喜,甚至还是保持着一些敬畏的姿态,但刚刚他这提点的意思也就是说孝宣太后也是跟着一同来了这前线。

原本武烈帝亲自来这也没有什么,武烈帝在位这些年若是有什么战事多半都是御驾亲征的,武烈帝时值壮年,文治武勋自是十分出色,而且这性情素问不能说武烈帝是一个仁君也不能说他是一个暴君,从素问几次为数不多所见到的武烈帝,只能说这个人的脾性并非是所想之中的那般,应当可算是一个根本不知道他下一刻会做什么事情的。

而至于孝宣太后,素问并不认为就像是陈冰所说的那样如果自己不想到她就能够完全躲过孝宣太后,这该来的也总该是会来的。

“又会有什么事情呢,陈冰,你太过担忧了。”素问对于陈冰那十分忧愁的模样多少也觉得陈冰对孝宣太后也在此地的反应稍微有些过大了,孝宣太后就算是想要做什么,这到底也不过就是一个女子罢了,又能够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你不懂,你根本就不懂……”陈冰听着素问那没有怎么将自己的母后当做一回事的姿态,他心中隐约地有些着急,有些话要对素问说,但这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陈冰很想让素问明白,他的母后根本就不是一个良善的人,若是她是自小同他的母后生活在一起就会明白,但现在他这般说这,光是叫素问听着的时候她也是不能理解他心中所畏惧着的。

“你可知……”陈冰想要开口,却是听到从外头传来的脚步声,这脚步声虽是有些远,却是朝着他们这边而来的,陈冰不能确定这来人到底是谁,也只能暂时地将自己想要说的话给停住,打算等下一次有机会的时候再同素问说。

那脚步声越走越近,最后便是挺在了这门口,然后陈冰听到房门“吱呀”地一声轻响被人给推开了。陈冰向来人,他站起了身来,朝着来人行了一个礼道了一声:“太子殿下。”

在那脚步声渐渐走近的时候,陈冰就已经听了出来,那是太子萧慊。陈冰虽目不能视,旁的感觉也就成了他感受到这儿世界的唯一,声音脚步,陈冰对于萧慊是有过几次接触的,自然也就记住了萧慊的脚步声和声音。刚刚脚步离得远这才没有分辨出来,但走到近了那脚步声渐渐加近的时候,陈冰也听出了这来人是谁。

萧慊这一开房门所瞧见的便是坐在一旁的陈冰的时候,他的面色之中虽说没有露出半点的端倪来,但到素问之前还十分和善地同陈冰聊天的模样,在到他推开门的那一瞬间,素问原本还算是和善的容颜当下也便是变得有几分的不耐烦地起来。

“明王多礼了。”萧慊朝着陈冰露出了和善的笑容来,知道陈冰是不到的,当然他这一份和善并非是露给陈冰的,而是露给素问的。

“只是许久没有瞧见义妹,这便是来同义妹说说话罢了。我先告辞了。”陈冰的姿态也是十分的和善,他微微朝着萧慊方向颔首,慢慢地朝着门口方向而去,他的步履倒也还是平稳,到了门口的时候自然是有了伺候的人上前来迎了一番,不一会,陈冰便是越走越远。

素问静坐在一旁,她手上捧着那微温的茶盏,只是慢慢地啜饮着并没有半点要同萧慊开口说话的意思。萧慊倒是走了进来,十分自然地将素问手上的茶盏那到了自己的手上,就着素问喝过的地方品了一口。

“这往后只怕是有些忙,只怕是会顾不上你,你若是觉得实在是太过无聊,那便是同陈冰多聊聊吧。”如今这样的情况下,只怕往后的时候要比之前更加不得空闲,还有这往后的时候他多半也是不能再这般陪着素问了,这时间不知道是有多长,虽说萧慊不怎么喜欢陈冰,但却也不得不承认,与其是让素问同旁人呆着,倒不如是直接让素问同陈冰两个人呆着。

素问了一眼萧慊拿在手上的茶盏,他那喝着的茶水的时候叫一个自然,对于这一点素问也已经懒得同萧慊再做计较了,因为再计较他要怎么做还是会怎么做的,在漠北的时候,她曾经在自己的屋子里头下一些个毒,阻止萧慊靠近,但萧慊却还是能够故我半点也还没有将这些在眼中。当然,素问也不饿可能会对萧慊下太大的狠手,并非是她是不愿意下狠手,而是完全不能下太狠手的地步。

只可惜即便是她那样做来却还是没有阻止萧慊,这人远比素问想象之中的还要来的有耐性更要比她所想之中的还要来的更加来的不妥协时。这般一来这也便是让素问觉得再这般地针对着他也完全成了没什么意义的事。

“你就不怕我再下毒么?”素问了一眼端着她的茶盏在那边喝着的萧慊,神情平稳,虽然毒不死她,但却也不会让他十分的好受。

萧慊笑而不语,在这种时候她就算是真的下毒只怕也不会下太大的狠手,她到底也还是一个顾及全局的人。再者她若还是真要下毒,那么他也只能认了,谁让她是他的妻子呢。

“若是真想要毒死我,你早就已经下手了不是?”萧慊的神情更加的淡然,“好了,这别扭的话在我面前说说也便算了,可不能在旁人的面前说出口去。”

萧慊对于素问的容忍自然是完全没有任何的限度,但这并不代表着在他的身边总不会是这样永远没有问题,就像是刚刚那种话要是被旁人听到,会对素问有着什么想法,到时候不免地也会有一些个闲言碎语出来。

素问在旁人的眼中是赵国人,若是赵国人对着对他下手,那这般的问题也就会变得更加的严峻起来,这般弄的不是便是会成为赵国和卫国之间的问题,在如今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被有心之人听之,这后果……

萧慊在一旁椅子上坐了下来,这船虽是战船,但比之寻常的战船还是多少有些不同的,这寻常的战船之上自然是没有像是这般供着休憩用的房间。这是专门用于主战船上所用的。

但即便是如此,却还是同那些个宅子别院之中所比完全不一样的,毕竟是在行军打仗之中到底不能像是平常那样的奢华,一切只能从简。

萧慊到是清楚素问这人是对物质上的要求不算太高,即便是如今这里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这也阻碍不了她什么,只要是她愿意呆着的地方,就算是只有空壳子哪怕那顶上破瓦遮蔽不了了半点的风雨,或者是根本就没有半点的遮头物,夜宿野外只有篝火一堆的时候,她也不会抱怨什么。

丰乐河,素问原本还以为自己不再会到这丰乐河边了,到了这里的来的时候不免地也有些触景生情,尤其是在踏上船的时候,素问只觉得浑身有些难受,甚至还有些不可抑制地觉得有些不安全,之前停留在脑海之中不好的印象也随之而来,素问不免地就会想到当初那场景,尤其是在爆炸那一瞬间所冲击而来的热浪,在到船的时候心中不免地就有几分畏惧之感,只是她这面上没有说罢了,素问当然知道自己这样的情况是什么,是创伤后遗症。

经历过创伤的人多半都是会有这样的毛病,素问自己是医者,自然也就十分清楚,对于这种事情她十分清楚,也知道自己的情况要怎么做也很清楚,她的症状要比那些个严重的要轻许多,只要时间一长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萧慊原本是打算将素问送回到长安城之中的,但后来觉得若是将素问送回到长安之中,这山高水远的若是出点什么事情他这一时之间掌控不得,这二来萧慊也实在是不放心素问一人回到长安城之中去,当然这其中有为素问担忧的地方同样地也有为长安城之中的人担忧。

所以萧慊也就将素问带在自己的身边,至少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的,他总觉得即便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到底也是能够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至少不用落得惊慌失措的地步。再者他也想让素问陪在自己,想让她能够在自己胜利的时候能够陪在自己的身边同自己分享着这其中的喜悦。

素问知道萧慊的对于自己的维护可算是真的十分到位,就像是陈冰说的那样,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或许自己在萧慊的身边哪怕是天塌了下来萧慊也是会给自己给撑着。

“什么时候会结束?”素问漫不经心地问着萧慊,虽说早就已经有了印象这三国在背地里头已经狼狈为奸了个妥当,就等着此时此刻对着越国下手,但现在姜国已经出手了,而赵卫两国却还是在这赵卫的边境并没有动手的意思,这让素问也觉得多少有些摸不准,这个时候不是应当趁着越国防备最薄弱的时候趁虚而入的么,难道事到如今这个时候才开始寻起什么道义来,还打算递上帖子择日来战一类的?

“不急。”萧慊缓缓地道了一声,这容渊同容熙之间因为那些个帮手的江湖人士要不是突然之间临阵倒戈要不就是离开的关系,容熙已经在容渊的手上连连吃了好几个败仗了,也已经呈现了颓败之相,想来要不得多久就能够以容渊的大胜而告终。

姜国的率先出战也便是为了转移已经旗开得胜的容辞的主意力,虽说容辞并非是将士出生,却也可算是一个将才。如今容渊将容熙围困在一个城池之中,容熙虽是抵死不从,却也到底是奈何不过弹尽粮绝,最多不超过十日左右,萧慊觉得这件事情便是能够完满结束。

他同赵王武烈帝之间也还有一些个事情没有谈妥,连军一事自是要慎重一些,且他这般出手可并非是想要空手而归的,自然地也是要慎而重之。他的打算自然便是在容熙战败,容渊的人马尚没有那样的精力一下子阻拦的时候再动手,佐以姜国的人马,想要就此是吃下大半个越国自是不成问题,到时候即便是留着越国,也便是成了一个依附而生的小国罢了,到时候每年朝贡都能够让这些个人焦头烂额的了。

“约还是能够赶得及回了家过新年的。”萧慊道,依着武烈帝那一贯尚武稀罕速战速决的方式,只要是沾到了甜头若是不一味的穷追猛打这也是十分不可能的事,而且武烈帝的人马骁勇,适宜做了先锋,到时候由十万的赵军和十万的卫兵会成为先行,而剩下的各自十万大军便会随其后,这般一来也可算是相互监督免得真的当一方人马在前方厮杀而另外的一方人马杀了一个回马枪。

如今已是九月,到新年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就只有四个月的时间了,这么说,萧慊他们根本是打算在这几个月之内就将事情给安顿好的,如果是之前,素问还是觉得萧慊实在是太小了越国的兵马,就算是他同赵国四十万大军压境想要在四个月内取得压倒性的胜利这也是有些难度的事,但现在,素问倒并不觉得这种话有夸张的成分的,因为现在还是真的有这样的可能。

“这些个事情你无需担心,你便是跟在我的身边就成。”萧慊微微一笑道,“武烈帝对于这种事情十分的热衷,你我只要等着便是。”武烈帝御驾亲征而来,这个帝王戎马多年,骨子里头流着那一份血液都是带着激狂的,萧慊并没有打算同武烈帝一争高下的念头,有人愿意在前线上冲锋陷阵那也便是他家的事情,萧慊不过就是要顾着卫国的二十万大军,先锋是武烈帝,余下的二十万大军的统筹是在他的手上。

容熙已经被困在城中快有十日了,粮草早就已经解决的干干净净,半点也不剩下了。而城中的百姓有在夜间偷偷想要去开了城门投降的,被兵将发现之后便是抓了起来。容熙自是容不得这些的,他所做下的一条军令便是杀,所有想要投降的不管是将士也好还是城中的百姓也好,一律都杀个干净。既是没有效忠于他的,他又何必是要这些个不忠的百姓和将士。

容熙原本以为有这样的禁令在,城中的百姓和将士们自然是不敢反抗的,却没有想到这斩杀的百姓和将士竟一日一日地多了起来,整个城中处于一片死寂,明明城中还有不少的百姓,也还有他的那些个将士所在,他却是觉得自己所处在的地方就像是有一年他经过一个在很多年前发生过瘟疫而被搬迁的那个死城一般,里头的宅子还在着,却是没有半个人出现在这个城之中,有一种形影相吊的感觉。

甚至有百姓和将士夜闯他如今所住的县令宅子,想要将他给击杀了。

容熙开始夜不能寐,他甚至开始不知道这如今在自己的身边留着的人在下一瞬的时候会不会拿了什么利器将自己给击杀了,那一种危机四伏的感觉不停地笼罩着他,他不敢入睡,也不能入睡。他开始日日抱着兵刃,即便是入眠的时候也会在瞬间惊醒过来,仓皇地着自己四周的一切,就怕这突然之前会有人要了他的命,而他即便是困的厉害而打了瞌睡的时候这闭上眼睛并非是一片黑暗,而是那形形色色的人,其中有怨怪着自己的父皇,在睡梦之中父皇不停地训斥着他,然后便是那些个将士,那些个身着越国战服的将士们用那怨恨的眼神着他,青面獠牙地寻他索命。

这样的情况,容熙怎么敢入睡,这般一来之后他整个人便是渐渐消瘦下去,几乎有着要形容枯槁的模样。这般左右不能入睡的情况让他的情绪更加的紧绷和暴躁,稍有差池之后便是会直接处于盛怒状态,整个人更是疯狂,城中对于他的不满声越发的上扬。

九月十五

这原本应该是一个月圆之夜,但这一次的的天气却不是大好,阴雨蒙蒙的,月光被乌云所遮蔽住了,半点光亮也没有透出来,有着一种十足诡异的姿态。

容渊借着城墙上那些个士兵换班的时候,像是一只鹞子一般地窜上了城墙,又是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城中守卫的那些个将士,容渊出现在这个城中,他知道这个城中的其实已经支不了太久了,孤立无援,弹尽粮绝。容渊一直在等着容熙能够降了。在过往的那些个情分上,容渊自会留了他一命。

但他素来知道容熙这人是一个十分坚忍的,这一点其实可以从他隐藏了自己的性子那么多年可以出,但他竟然到现在这种程度还想着成为帝王不成?

容渊小心翼翼地在屋檐上略过,轻盈的并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响来,在有夜寻的将士打从街道之中经过的时候,容渊小心地伏地了身。他仔细地收索了城镇之后这才发现容熙的藏身之所是在原本的县衙之中,他的门口站着不少的将士,这面上有着疲惫之色。这是在城中的将士脸上所常见的那种神色,不管是饥饿也好什么也罢,还有与之俱来的压力也的确是让这些个人这般的疲惫了。

容渊也没有什么再同容熙这般争斗下去的念头了,而且时局也已经容不得他再做这样的迟疑了,姜国的进犯。容辞已经领兵前往,二十万的大军和不足八万的人马这着就是十分明显的以卵击石,而姜国已经动手了在,这赵国和卫国只怕也是要不得多时就会出手,到时候这内战还没完,顷刻之间大家都变成了亡国之奴了。

在房门外头守着那些个将士,容渊这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要如何去将这些个人制服,并非是他不能而是他一旦出手势必是会闹出不少的声响来,一旦闹出动静来必定是整个城中都会知道。

正在容渊琢磨着应当要如何的做的才能够进入的时候,这房门紧闭的房间之中突然传出了那痛苦无比的且十分凄厉的呼唤声。

“别过来,滚来,都给本王滚!本王才是真命天子,本王才是天命所归!”

那声音之中带了几分咆哮,甚至是有着一种完全声嘶力竭的味道。

在那半夜之中突然之间响起这样的声响不管是谁都是会猛然之间吓了一跳,即便是在门口护卫的那些个将士。他们的面色上虽是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但这眼神之中显露的是“又来了”这样的神情。

容渊听着那属于容熙的喊声,他虽不知他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这从那房中传出的声音听来,他只听到了虚弱之色。

那房门一下子被打开了,手上提着一把剑的容熙神色疲惫地走了出来,他披头散发的整个人就像是一个疯子一般走了出来,容渊隐藏在暗处虽没有得十分的清楚但在到容熙那身形的时候,他也忍不住吃惊了一下,不过就是这么一段时日罢了,容熙整个人消瘦了整整一圈,像是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岁一般。

“殿下!”

守卫人着容熙提剑走出来的时候,他们纷纷往后退了一步,这些时日来这人神智似乎有些时常了,军中也有不少的人正在传着这三皇子殿下是被脏东西给压制住了,只怕是冤鬼索命了。这能不同三皇子呆在一处的时候尽量地也便是不要呆在一处免得平白地自己倒霉了一场,这身边护卫的人总是会莫名地被处死,若非不是没得什么办法,只怕也没有什么人是愿意给容熙在门口护卫的了。

如今到容熙这般像是疯子一般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他们只觉得可怕的厉害,往后退了又退,几乎是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

容熙那一双眼麻木着,他的神情之中也有几分狰狞更多的便是有几分的癫狂,他提了自己手上的长剑就像是不认识眼前这些人一般地开始动手。

那些个护卫哪里是能够甘愿就这样不明白地死在剑下的,在容熙出手的时候他们也可算是知道了当初那些个死的有些个不明不白的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了,原本根本就是死在三皇子容熙的手上。

他们自然是拿了兵器去抵挡,也有人不是容熙的对手,当下被容熙刺穿了身体,鲜血喷溅了容熙一脸,而容熙恍然未觉,他甚至连抹一把自己脸上的血水都没有,当下又是要冲着旁人而去,那嘴里面还凄厉地喊着:“我是天命所归,我是真命天子,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这样的打斗很快地便将旁人引了过来,尤其是那城中负责巡夜的将士们,他们冲了进来所到的就是自己所效忠的这个人竟然手上拿着剑对着他们这些不要命地效忠于他的人刺杀着,一时之间没有人敢上前去做些什么,甚至他们的脑海之中都已经有些混乱了。有人想着他还要跟着这样会胡乱地刺杀自己将士的人吗?

这样的想法渐渐的蔓延开来,饶是他们曾经有着最坚固地想这三皇子容熙仁义若是他成了皇帝必定是一个仁德之帝的人,现在也已经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了,这一路走来,容熙的所作所为他们也是在眼中的,现在的他越发的趋近疯狂了。

跟着这样的人真的实惠有什么好结果的吗?这样的回答没有人能够回答的出来,但他们却是肯定若是再跟着容熙这样下去只怕自己这性命都是要不保的了。

容渊见那些人都像是被骇住了一般无一人敢于上前去阻止容熙,而此时此刻的容熙却像是杀红了眼的怪物一般还打算朝着余下的人动手,原本暗藏在深处的他也一下子暗藏不住了。

他从暗处窜了出来,当下便是去制止容熙。

容熙的功夫原本就不是容渊的对手,不过就是几下的功夫便是将容熙手上的长剑一送一夺当下便是将他的长剑夺在自己的手上,一下子横在了容熙的脖子上,而容熙也被容渊刚刚那一番动作狠狠地凑了两下,这一下子倒也算是清醒了过来。

容熙着将长剑横在自己脖子上的容渊,又着那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些个将士,空气之中又是有着那完全掩盖不去血腥味。容熙当下便是知道自己刚刚又陷入了那癔症之中,而自己多半又是杀了人。

但这并不代表着容渊能够宛若无人地闯入了城中,而且就在自己的将士面前将自己视为傀儡一般地挟持着。

“容渊,你单枪匹马地来,你以为你还能够出的去!”容熙凶恶地道,“你若是将我放下,我便是留你一条性命,你若是执意要对我做出什么事情来只怕到时候你也别想走出城门去了。”

容熙朝着容渊这般威吓十足的话说了一通之后又是向自己的那些个部将,只见自己的部将在那边傻呆呆地站在竟然没有一个人对着眼前这人抽刀而上的模样,这般的姿态让容熙心中也觉得十分的气恼,他大声地道:“你们这些个没用的东西,竟然便是被人这般闯了进来,你们……”

容熙还要再骂,却是听到容渊声音凉凉地响起,他手上的长剑往前送了一送,当下在容熙的脖子上划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温热的鲜血一下子流了出来,让容熙也瞬间骂不出口。

“我原本以为你围困于此弹尽粮绝之时,若是你这心中顾念着半点百姓也是会降了的,但我却没有想到你这般的完全不顾念百姓,将百姓的性命视而不见。你如今连你这些个为你卖命的将士都是不放过的。容熙,你且你到底是哪里还有半点的仁义,哪里是有半点的仁德之心!”容渊叱问道。

“那都是因为你!”容熙对于容渊的这些个叱问完全不放在眼内,他冷哼了一声道,“你自己且说说,这么多年下来,我哪里是待你不好的,你说我没有半点仁义,没有半点的仁德之心,你若是有,当初你就应当应我的提议让我当了皇帝。这般一来也少了那么多的是非,是你自己不肯,你敢说你对帝王之位是没有半点的想法的,你这不也想着当了皇帝这才不肯吗?!”

“姜国如今趁虚而入,如今已连取我三城,今日我来便是要同你说,若你我再这般战下去,只怕到时候就便是只有三城了,到时候整个越国就会成为赵、卫、姜三国的囊中之物,我这最是惧怕的也便是这一点。你若还是容家的子孙,便是同我一同上了边疆抵御外敌去!”容渊道。

“那又同我有什么关系,若你现在肯拥立我为帝,我自是会同你抵抗外敌,若你不肯,那么便是倾国同我为葬吧!”容熙哈哈地笑着,那声音之中有着一种疯狂的意味。

疯子!

直到现在这一刻他还想着当皇帝,这宁可着国破家亡也要的那个那个皇帝!容渊有那么一瞬间只想将自己手上的长剑一横,对着他这脖子一抹,将他解决了个干净利落来得干脆。

容渊放弃同一个疯子再做理论,他抬眼向那些个将士,他缓缓道:“你们虽是容熙的将士,却也还是越国的将士,现在这个时候你们是宁愿着国破家亡让百姓们都成为亡国奴也要同你们所拥立的人战到最后一刻,还是愿意跟着我上了战场去抵御外敌?!”

容渊着他们,眼神之中坚定且没有半点的嫌弃意味,他道:“若是你们愿意同我上了战场的,那便是开了城门。你们会成为我军中一将,若是你们还选择的是他,那么也便是只能战到最后了,他日若是越国真成了三国的囊中之物,那么你们的父母兄弟姊妹也都会成为亡国之奴,作为一个亡国之奴往后的日子也便是要处处低人一等,这也便是你们所愿意到的?”

那些个将士们听着容渊所说的话,他们这些个人当兵,除了一些个人是冲着高官厚禄而去的,这大部分的人目的也是十分的明确,不过就是想要领一份军饷,让家中的人日子过的更加好过一些罢了,这才原意舍了性命这般去做。

但若是家都不在了,亲人们要是成了亡国奴,这日子自然地也便是不会好过到哪里去的了,这戏文之中也曾经说过这亡国之奴这所受的待遇那和牲畜也没什么差别。

而且这些个将士们也早就或多或少地对容熙已经寒了心,觉得此人的确是不堪的很,完全不像是一个会登上大位所应当有的模样,这样的人若是真的登上了大位也未必是他们百姓之福。

再加上刚刚容熙杀护卫,到这般国破家亡的地步还只心心念念着帝王之位,这样的做法让他们更加寒了心。

他们几乎是没有多想,当下便是同容渊表达了自己的意向,他们齐刷刷地跪了下来:“我们愿跟随庆王殿下。”

容熙着这些个原本是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人如今竟然一下子倒戈向了容渊,他的面色一白,知道自己是真的大势已去。

“去将城门开了,不会有人为难你们。”容渊道。

“是!”

将士们得了令,鱼贯而出,再也不堪容熙一眼,或许对于他们来说现在的容熙已经便是他们所关注的重点,哪怕是被容渊在此时此刻给杀了也没有多少关系。因为他们实在已经是对这个人失望到了极点,更不想同眼前这人再这般下去这命没了,还落了一个难听的名声。

容渊见那些个将士们走了出去,如今这地方也就只有他同容熙两人,点破了容熙的气海,废了他的功夫,从此之后容熙只能像是一个寻常的人一般地活着再也不能伤人,容渊放开了容熙,而容熙像是一条被抽了骨头的泥鳅一般瘫在地上,一张脸煞白煞白。

他知道容渊对自己做了什么,他废了自己,在这般的年纪被一个人给废了,那么他就真的是成了一个废物了。容熙冷汗涔涔地着容渊,那眼神之中都痛恨。

“我不杀你,在你还是容家的子孙的份上,我饶你一命。从此之后你便像是一个寻常人一般地过着吧,往后便是没有你这个人了。”容渊着容熙,这是他最后能给予容熙的一份仁慈,从此之后他只能是一个人,过着寻常百姓的活计,至于皇三子容熙自是不能活了的,他会宣布他暴毙而亡。

容熙惨然地笑了一笑,他这半生的时间便是钻营在此,现在要他像是一个寻常人一样生活,他怎么可能会像是一个寻常人一样。

“当一个寻常的普通老百姓未必会是一件坏事。”容渊着容熙那不甚甘愿的神情,他忍不住道了一句。他若是有得选择的情况下自然也不会是想要出生在皇家的,在寻常百姓家之中出生或许日子是会过的比较艰苦一些,可能还会为生计而不停忙碌,但也是要比现在要好的多。

容渊了一眼容熙,外头传来一阵一阵的呼喊声,有百姓的欢呼声,这样的情况下他也应该到了觉悟的时候了,他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容渊转身要走,却是被容熙给叫住了。

“你想当皇帝?”容熙在身后道了一声,那声音之中有着几分不确定,容熙从一开始的时候也觉得容渊这样地同他缠斗着应该是因为他想要这个帝王之位,如果是这样的结果,容熙觉得也实在是无可厚非。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就算是容渊是真的称帝为王了多半也不会有多少的反对意见,但容熙着容渊,经过这么长的日子以来,他的那一双眼神之中还是那样的清澈,依旧像是以前的时候那般着无欲无求。

“我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容渊回头了一眼容熙,那眼神像是古井一样的深邃,明明是在夜晚却透亮的像是天空之中的星星一般的璀璨。

容渊的声音中十分的认真,他刚刚所说那一句话的时候也是十分的认真,他是真的从里都没有这样想过。

容熙闭了闭眼睛,他是败了,他汲汲营营那么多年结果却是败在对那高位没有半点想法的人手上,这样的情况也实在是足够觉得自己这大半辈子是有多么的可笑了,报应吧!容熙恍然地想起当日那个像是谪仙一般的人物对着自己所说的话,或许他身上的确是没有什么帝王之气同样的也没有什么枭雄之气,或许在他们的眼中自己所做的一切大概都如同跳梁小丑一般的可笑吧。

容熙着容渊那渐渐远去的身影,让他作为一个普通人一样地生活着,他委实是做不到的,也不想去做这样的事情。

容熙支撑着自己回到了供着自己休憩的房间,他平静地点燃了桌上的蜡烛,然后用蜡烛点燃了床幔被褥,很快地那火势一下子蔓延开来,渐渐地吞噬掉了整个房间,在那熊熊的火光之中,容熙没有半点挣扎反而是十分平静地着火光蔓延到他的身上,将他的衣物头发也一并点燃,剧烈的痛楚在身体四周蔓延开来,而容熙却恍若未觉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他不能像是一个英雄一般地出生,却还是想要有自己尊严地死去,至于容渊所给的那些他统统都不要,不过就是成王败寇罢了,他容熙一贯是一个输得起的人,自然也是能够付得出自己的代价。

容渊这走出了县令府衙,街道两旁都是那些个有些诚惶诚恐的百姓和将士,而原本在城外准备突袭的大军也已经在副将的带领下进入了城中。

容渊着这些人,他一脸的平静,“容熙已暴毙而亡,愿意同我去抗战外敌的将士可以留下,若是不愿意去的,也可回了自己家去,本王不会勉强。”

仿佛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容渊朝着身后那县令府衙了一眼去,只见那里头一下子有着火光冒起,不一会的功夫便是已经成了那冲天的大火,容渊只是静静地着那一团熊熊的烈火,他知道那是容熙最后的选择,即便是他愿意给他这样的一个机会,而他自己却不愿意给他自己这样的一个机会。

罢了,也便是由着他去吧。容渊没有让人去营救容熙,就算是真的寻了人去营救只怕容熙自己也是不愿意的,既然是他这样的选择,容渊觉得也没有必要阻止。

九月十五,容渊围困容熙十余日,城中弹尽粮绝,十五日夜,容熙部将开启城门投降,而容熙自觉大势已去,自焚而亡。

九月十六,赵武烈帝带着二十万赵国和卫国的兵马出发,渡了丰乐河朝着越国而去,容渊领军而上,不日之前就会同武烈帝的人马对上。

素问和萧慊还是留在赵卫两国的边境,身后还有二十万的人马,准备伺机而动。

萧慊自然也是忙的可以,素问多半都是整日地呆在船上,除非必要自是不会出现于人前,自然地她也不认为自己有出现在人前的必要,偶尔陈冰也是会来同素问畅聊一番,但陈冰的眉宇却总是拧在一起像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似的,问了陈冰也总是不说,只是朝着她勉力地笑着。

今日素问特地寻人做了糕点,江边清寒,极其容易虚寒,陈冰前两日便是微微有了咳嗽的迹象,素问特地着人准备去了驱寒的糕点和姜茶,等着陈冰今日来的时候同他一起饮用。陈冰日日都是掐着时间来的,为了避嫌偶尔也是会在有着好天气的时候由素问领着去甲板上走走吹吹江风。但多半还是安静地处在一起,偶尔是说说话,偶尔会在那边由着她在那边同她念着一些个籍,有些时候是一些个话本,有些时候是一些个诗册。

但今日素问这等了又等之后并没有等到陈冰的身影,这同寻常的时候倒是有些不一样,这等了好一会之后倒是等到了陈冰身边原本伺候着的一个婢女。

她朝着素问行了一个礼数道:“今日殿下得了风寒,起不来身怕是来不了望郡主了,特意让奴婢来告知郡主一声,等他身子时好一点的时候再来望郡主。”

素问对于陈冰得了风寒这件事情也并不觉得有哪里不对的地方,只是这前两日才听得陈冰虚虚咳嗽了几声,原本还以为是不妨事的,也叮嘱了陈冰回去之后便是要小心一些多喝一些热烫的茶水却没有想到到底还是没有阻止他得了风寒的速度。

“义兄如何?”素问问道,“可是寻了军医来了一了?”

“过了,大夫开了方子也熬了汤药,殿下便是觉得这些日子以来多半都是在这个时候来了郡主这边陪着郡主说话解闷的,怕自己今日不来郡主会忧心,这才打发了奴婢前来免得郡主见不到人会担忧。”

素问听着那婢女这般说,倒也的确是这么一个道理,陈冰这人做事一贯是仔细,也十分顾及旁人。他这日日前来今日突然之间不来倒也的确是会让素问觉得奇怪,派人来通传一声,这也可以算是陈冰的作风。

“伤寒可严重?”素问问了一声,但不等婢女回答,她又道了一声,“罢了,我亲自去得了。”

婢女垂头应着是,等到素问走出了房间之后这才在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那模样十分的乖顺,时而也是会给不知道陈冰所处方向的素问指点一下路。

陈冰所在的地方也是在战船上,是赵国的战船。素问这一路行来的时候倒也是没有发现任何的异状,陈冰的房间同她的那个房间其实也可以算是差不离多少的,行军打仗一切都是从简的很,若不是身处高位又哪里会有这样供着休憩的房间,还能高床软枕一番多半都是要和那些个将士一样在岸边住着营帐睡着大通铺了。

这才刚刚走到房门口,素问便是已经听到了从里头传来的那阵阵咳嗽声,虽听着那婢女说着情况也不算是十分的严重,但听着那咳嗽的时候,素问倒是觉得这风寒要比婢女口中所说的要来得严重的多。

素问推门而入,这房中有着淡淡的微微有几分苦涩的中草药味道,素问闻了一闻,倒也的确是用做治疗风寒寻常药方。

房中不能算是太过明亮,毕竟是在船舱之中,却也还是有着一个方正的窗口透着气,也透着光亮。

床幔收着,在床铺里头倒是的确有一个略微显得有些纤瘦的身影脸朝内背朝外在那边躺着,那轻声咳嗽的声音也的确是从他的口中传出,每咳一声的时候他的身体便是微微抖动了一番,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苦楚似的。

“你如何了?前两日你的时候也没有这般的严重,你晚上是不是去吹了江风?这江边原本就是寒气重更深雾重的时候最好还是不要在外头。”素问说着。

“劳你多心了,已经用了药了,过两日便是会好的。你先回去吧,免得反而是过了病气给你。”陈冰的声音虚虚弱弱的,因为刚刚的咳嗽也引得他的声音喑哑了不少,那略微有些含糊的声音听上去感觉他的病症是更加的严重了,支撑着将这一句话说完,陈冰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你且伸出手来我帮你把把脉。”素问靠近了一些,她坐在到了床畔上,对着陈冰道,“我你这风寒实在是有些严重,不若……”

素问的话还没有说完,这原本还是十分虚弱的陈冰已经朝着她伸出了手来,却不是来给她用作把脉的,而是准确地点了她的穴位。素问着那坐起身来的陈冰,那人虽是有着陈冰的一张脸却是半点也不见病态,那一双原本应当是不能视物的眼睛里头有着诡异的光泽,这人分明是假扮的。

他从床上跨了出来,一点也没有之前那虚弱的模样,垂手站在一旁。

而房门口则是踏进了一个身着华丽宫装仪态万千的人,她着素问,这嘴角上有着几分嘲讽的笑,那般明媚且绝色的一张脸素问又怎么能够顽忘记她呢。

素问僵坐在床畔,声音之中却有着几分从容镇定,她道:“母后想要见我,派人来通传一声便是,又何必这般大费周章不可呢。”

孝宣太后抿嘴一笑道:“母后也想着好好你,只是这三催四请,你便是怎么都不肯来,冰儿又是一个不懂事的不知道母后这般地念着你,却又不肯带了你到哀家的面前来给哀家好好地你一眼,不得已哀家只能是出此下策了,母后思女心切,你可不要怪了母后才是。”

素问着孝宣太后,她那些个话她自然是不会相信这其中的一个字,什么思女心切,这也便是只有她一个人在那边说说罢了,这到底有没有人当人是自己的女儿和儿子也就只有她自己心里面再清楚不过了。

“义兄呢?”素问也懒得同孝宣太后在那边说这些个什么念旧的话,她向那个出手将自己指腹的人,陈冰不会功夫这一点素问再清楚不过了,而且经过刚刚孝宣太后这样的动作,素问也明白了难怪那个时候陈冰是要这样叮咛着她不要私下来见孝宣太后,而从刚刚孝宣太后的话之中素问也可算是明白了,孝宣太后想要见她已经不是一两日了,陈冰帮着自己挡了下来也不止一两次了,也难怪孝宣太后这耐性终于宣告结束,下了这样的一个陷阱来让自己出现。

“冰儿实在是太不听话了,觉得自己长大了便是不将哀家的话记在心上也不按着哀家的意思去做,但到底也还是哀家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孩子,哀家自然是不会亏待于他的。只是他近来染了风寒,哀家怕将病气过给了你,这才没有叫冰儿来见你。”孝宣太后朝着素问了一眼,她缓缓地走了进来,在床畔上坐了下来,那般的亲近就像他们之间是真的母女一般。

“哀家一贯晓得长乐是个有手段的人,如今长乐做到哀家当初让你做的,哀家心中十分的欣慰,在知道卫太子对长乐你那般好的时候,哀家几乎是打从心底里头为长乐你感到高兴,这身为女子最重要的也便是得到夫君的喜爱。”孝宣太后笑意盈盈地着素问,那眼神之中全然都是满意的神色,她细细地打量着素问,像是在端详着她一般。

素问了一眼孝宣太后,她可不认为孝宣太后现在这样做就是为了告诉她,你嫁得很好我很满意也十分的为你开心这样的连篇的鬼话。孝宣太后这个女人不是寻常的女人,自然不会是这样的简单。

“太后若是想说什么,便是直说罢了,又何必在这里拐弯抹角的呢,这一次太后是想要我去做些什么?”素问问道。

“哀家就是喜欢长乐你这般直爽的性子!”孝宣太后笑了起来,她着素问道,“哀家知道当初要你那般做的时候也是有几分为难着你,你的心中自然地也便是不乐意的。所以后来哀家想了想,觉得长乐你若是不愿意那便是将这件事情给算了,就像你那元华姐姐一般,母后虽是气恼她的所作所为但到底也是自己的女儿,自然地也不会再勉强你们下去,所以在长乐你走后,哀家也便是为你想了一个法子。”

孝宣太后说到这里的时候,她拍了拍手,这门外便是走近了一个女子,那女子微微垂着头,一时之间倒也是不清楚她的模样。

孝宣太后冷冷地道:“你且抬起头来叫郡主。”

那女子得了孝宣太后的吩咐,她抬起了头来,素问在到那个女子的那一张脸的时候也微微一震,她仿佛就像是到了另外一个自己似的,眼前这人同自己生得极像,哪怕是眼角的那一点血痣的位子也是一模一样,在到这人的一瞬间,素问竟有了几分自己像是在照镜子一般的感觉。

素问向孝宣太后,她千方百计找来了这么一个和自己像得几乎像是孪生子一样的女人这是打算做什么?

孝宣太后的话语之中也有了几分得意之色,她道:“哀家花了极大的力气这才找到了这么一个同长乐你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来,又是花了几分力气寻了人教她一些个本事,从此之后由着她替代了长乐你,长乐你也不用再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长乐你可是有几分欢喜的?”

“太后花了这样的大的力气寻了这么一个人出来,这往后既然是用不到我的地方,那我当是如何?”素问问道,既然是打算用一个替身来替代自己,素问不知道孝宣这一次是打算对她这个本尊做些什么,或许有可能是打算杀了她也未必,反正都已经是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的人了,她可不认为孝宣太后还会这样仁慈地留着自己的性命。

“长乐你放心,哀家不会那么心狠的。”孝宣太后缓缓地道,她的脸上有着几分笑意,她怎么可能会对这个丫头做出点什么来呢,那替身虽是长得十分相像,若是不仔细分辨的话多半也是分不出来两个人的不同,而她在找到了这个人之后就让那擅长口技的人教了这丫头变声之法,又将当初伺候着素问的那些个人去指导这个丫头,务必是要将她训练得几乎是同素问一模一样,一样的性子一样的腔调。

但替身到底还是替身,这能够顶替多久这自然地也便是不得而知的事情,孝宣自己也不敢十分小萧慊那人,所以对于素问她也便是要先留着,除非萧慊这之前的所有一切事情都不过就是在做戏罢了,不然孝宣觉得自己所得到的那些个消息来,萧慊对于素问的疼爱那可算是有目共睹的,这男人即便是在做戏这早晚也是会有戏假情真的时候,她就不相信萧慊是真的没有半点的情意。

“哀家只是近来想你想的紧了,所以也便是借着这一次的机会,想要同你处一处。你且放心,若你还是真的对萧慊没有半点的情义,那么哀家自然是会等事了的时候给你寻一个好的去处,像是你这般的人儿,自然是要好好地选了一个对象的。若你对萧慊是有情义在的,那么何不如当这一次是对你和萧慊的一个考验,如果他对你是真的有几分情意在的,断然是不会分不出这替身和你之间的差别,你说是不是?”孝宣太后对着素问道。

素问听着孝宣的话,她这话里面的意思分明是打算将她囚禁起来,如果萧慊是真的半点也分不出来的,那么到时候她到时候有没有刚刚她所说的那样的待遇还是一个问题,要是萧慊真的分辨出了两个人的不同,到时候孝宣太后又回要求萧慊或是她做什么,这其中的事情根本就是说不得准的事情。

但现在孝宣太后的意思,现在的她这是打算将自己拘禁在这里不放了吧。

“太后你既然这么说,想来也是没有给我这般拒绝的可能,就算是我再说什么也没什么必要吧?”素问着孝宣太后道,她这都已经决定好了的事情自然地也就是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了,那她还有什么可说的,这唯一可说的大概也就是感谢她到只是打算着趁着现在将她拘谨起来罢了而没有打算将她给杀了一了百了。

“我儿果真聪慧。”孝宣太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来,她对于素问这一点还是十分的满意的,至少她这一点上还是让孝宣太后十分满意的,那就是素问这人识时务,她最不喜欢的也就是胡搅蛮缠这种事情。

“好了,长乐,母后累了,就先去休息了,母后是不会叫旁人亏待了你的,你且放心好了。”孝宣太后道了一声,她向那同素问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了一眼,那人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是知道要怎么做的。

孝宣太后漫步而出,这神情之中带了几分轻松和惬意,像是完成了什么大事似的。

在孝宣太后走出之后,那有着同陈冰一模一样一张脸的人也跟着走了出去,只余下那个女子,那女子上了前来,将自己身上的衣衫褪了下来,又扯了素问身上的衣衫,不一会的功夫便是将两人的衣物对调了一番。

她动手给自己梳了一个同素问一模一样的发髻,这般一来两个人之间也便是越发的相像了,真的是同孪生子没有半点的差别。

素问着她穿着自己的衣衫,倒没有半点的愤怒之感倒是觉得有几分的可笑,她着眼前的那个女子,忍不住笑道:“虽说着这一张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也实在是叫人没什么好感,但姑娘,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这冒充我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好的结果。”

素问这一番话说的也可算是极其的认真,她宿敌也算是不少。若是萧慊没有将她给认出来,那她还能够有一个护卫着的人,但萧慊能护卫着并不代表着旁人也能够一直给护卫着的。

素问这话说的极其认真,但对方并没有将她这话放在心上,倒是朝着她露出了一个带了几分嘲讽的笑容,“郡主,虽说你我长了一张相同的脸,但你比我命好,但你的好命也便是到如今为止了。”

她的神情之中有着几分的得意和自信,她虽是不知道那卫国太子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但她在孝宣太后的指引之下也学了不少的如何将男人操控在自己手掌心的手段,她相信只要她愿意,早晚萧慊是会迷恋上她的,到时候她这是不是替身又有什么关系。孝宣太后也已经说了,只要她乖乖地听了她的话,从此之后便是有想之不尽的富贵荣华。

而且她也有一张同她一模一样的脸,卫太子既然是能够喜欢上她的,但这未必是不会喜欢上自己的,而且太后也已经明确地告诉过她,眼前这人绝对不会成为她的隐忧,这般说来太后也根本就没有打算留下这个人的性命,这到时候天底下有着这张脸的人也就会只有她一个人罢了,到时候再也不会有人顶着她这张脸出现的时候。

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素问便是眼前这女子是已经被孝宣太后用利益蒙蔽了眼睛,眼前的她大概也就只能到这些个还虚无的东西,对于旁人的忠告多半也是听不进去的,素问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她只是着那姑娘走了出去,这步伐有说不出的轻快也有说不出的那些个喜悦之情,素问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是做了告知的义务,到时候要是发生些什么这也就不是她能够控制的了。

素问猜想孝宣太后多少还是有自己的渠道的来源,晓得她同萧慊的关系在明面上来应该是不错的,至少在外头她没有给萧慊太多的难,而萧慊也一直是可算作对她还可以的,只是她同萧慊内在的关系只怕孝宣太后是不清楚的,所以才会生了这样寻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来顶替的念头。

因为不明了,根本就不存在替身的存在,如果那个女子没有同萧慊有过多的接触还好,只要这接触一多之后到时候被人揭穿这也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了,这一点素问再清楚不过了,到时候真的只有是被揭穿的时候,她根本不是她,萧慊瞬间就能够分辨出来。

但被揭穿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这些素问倒是半点也不关心,因为现在的她关心了这个也是没有什么用处的。

那女子一走出房间之后,这房门一下子被人关上了,甚至素问还听到了有人用锁将门给锁住的所发出的沉重的声音,孝宣太后是打定了主意要将她困在这里了,也不知道陈冰到底是如何了,从孝宣太后的姿态来,她似乎对自己这个儿子极其的不满,不知道他会不会有什么苦头,素问这般一想之后又觉得自己是有些小题大做了一些,虽然孝宣太后对于陈冰的姿态不算是太好,但到底还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就算是再不好,到底也不能不好到哪里去的。

陈冰被带离了他的房间,转而被安置在一个更小的也略有些阴暗的房间之中,他几乎能够闻到空气之中的那些个发霉的味道,这般的味道让他并不好受,他知道这是自己母后给自己的惩罚,对于他这一段时间来将她的话语全部都搁置在一旁没有按着她的意思去做的惩罚。陈冰对于这样的惩处也已经算是十分的习惯了。

从小的时候开始他就十分明确自己的母后并不喜欢他,后来,他的眼睛瞎了之后,自己的母后也没有流露出对自己的关怀和惋惜,他不知道寻常人家的母亲是怎么样的一个模样,但他的母后并不是一个好的母亲,至少对于他来说,在他有记忆的时候开始,他哭的时候母亲不会来安慰他,在他跌倒的时候他的母亲也不会上前将他给一把扶起,他的母后只是离他远远的,远得他即便是伸出手也完全触碰不到。

“这便是你不听母后话所应当有的,我实在是不知道,那个臭丫头对你来说是有什么的,非要你这般地维护着她不可,竟然将母后的命令置之脑后。”

陈嫣着安静地坐在一旁的陈冰,从以前的时候开始,陈冰这人便是一贯的清冷冷的,对于她这个亲生姐姐竟然还抵不过这外头捡来的一个女子罢了,这让陈嫣对陈冰的想法觉得十分的不解。若说陈冰是上那个臭丫头了,那当初在母后那样要求的时候他也没有尽力地是去反抗一番,而且陈嫣也觉得陈冰对于那人的态度不像是喜欢,反而是有些像是真的将她给当做自己的妹妹一般地疼爱起来。

这也让陈嫣对素问更加的厌恶,从当初乍然见到素问的时候,陈嫣便是对一个女子却拥有着像是素问那样的恣意的生活觉得厌恶,她也到了那几个之中或多或少的都是对这个女子有着几分恋慕之情的,这让她也更加的厌恶,明明她的年岁同她没差多少,而她却是过着自己想要过的日子,而她却是要被逼迫着嫁给一个自己完全不喜欢的男人,甚至那个男人最大的儿子还要比她来得大上两岁,这样的事实让她怎么能够接受的下去。

直到现在的时候陈嫣对素问也依旧是痛恨的厉害,当初在卫国的时候找她的茬,现在更是越发的叫她不顺眼,尤其是在得知卫太子对素问还是十分喜欢的时候,她实在是不明白,那个女人到底是用了什么方式竟然使得那么多的人对她这般的上心,之前是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不过你再这般也没有什么用,母后留着她原本也是有旁的用意,等到她没有半点的利用价值的时候,母后便是会将她给弃了,到时候她什么都不会剩下,所以你还不如趁着现在就清楚事实来得好一些免得突然浪费了自己的感情。”陈嫣冷哼了一声,“不过也倒是不愧你一直这么护着她的,她在知道你得了风寒之后也便是来了你,若不是你同她之间是有着这般的情义否则这一时之间也还真的是不知道怎么样将你护得这样好的人给逮住。”

陈冰默然地听着陈嫣说的话,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母后竟然是会闹出这样的事情来甚至还是将他作为诱饵,他的心中多少也是有了几分怅然,他明明都已经这样叮咛着她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理会,他特地叮嘱了让她留在萧慊的身边怎么她还是会犯下这样的错误来。

这心中虽是这样想的,但陈冰却还是在听到陈嫣说出素问是因为听到他病了的缘故才来的,心中也不由地觉得微微一暖。

他还是被人需要的,也会有人关心着他,也会有人为他而着急,这让他的心中觉得暖暖的。但现在他更担心素问的安危,既然陈嫣已经这么说了,这也就是代表着他的母妃根本就没有打算放过素问,而他能怎么做?!

陈冰重重地咳嗽起来,他原本就是伤寒入体,如今这个房间之中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呼吸让他觉得十分的不舒服。

陈嫣冷眼着陈冰那痛苦的模样,她的眼神之中没有半点的心疼,这有的也不过就是冷漠的神色。

“皇姐,你和母后就非要如此不可吗?”陈冰问着陈嫣,“非要这样赶尽杀绝不可?”

陈嫣着陈冰那痛苦的神色,她的心中对于素问是越发的不满,现在她这唯一的弟弟这是打算反驳不成,赶尽杀绝,他竟然还用上了这样的词。

“你越来越是妇人之仁了!”陈嫣冷漠地道,“不过就是一个棋子罢了,你应当清楚从一开始的时候母后就是将她当做棋子来待的,一颗棋子而已,自然是在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的时候想要丢弃就能够丢弃的,你又何必对一个棋子有任何的情感。陈冰,你是母后亲生的,是我的弟弟,你的亲人只有我和母后而已,你又何必对那些个棋子有什么情感!母后最是不喜的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妇人之仁当断不断。你与其在这里担心旁人倒不如是担心担心你自己,母后是这一次十分恼怒,你若还想过的好一些便是去同母后认下一个错。或许母后还能够原谅于你,否则到时候你不知道还要受什么苦楚。”

陈冰听着陈嫣那半点情感也无的声音,她肯愿意对自己说这话总话也可算是得起他了,否则别说是说这种话,连多他一眼都不愿意的。

但陈嫣的话并没有对陈冰造成什么困扰,若是他真的在意自己的安危,当初在母后这般待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口求饶了,之前他没有这般做,这往后的时候也不会这般做的。

“皇姐,”陈冰抬头向陈嫣方向,那眸子里头没有一点点的生气,却诡异地叫陈嫣觉得有些可怖,她着这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的时候,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发憷的感觉,“皇姐,我希望你和母后最好是不要对她下手,否则你们会后悔的。”

陈嫣着陈冰,他的这语气分明是在要挟着她,明明这个弟弟根本半点能耐也无的,但不知道为何,陈嫣总觉得他刚刚说的那一句话并非是真的在玩笑而是认真无比,仿佛他真的有这样的能耐似的。

陈嫣心中有些发憷,自是不想再同自己这个弟弟呆在一处,她只道了一句不知悔改之后便是匆匆离开。

陈冰听着陈嫣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他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他原本以为那件事情会一直隐瞒在他心底之中直到他死后被埋入黄土之中也不会说出口,但现在,陈冰但愿自己这个姐姐是真的有将自己的话记到心中去,最好是不会做出旁的事情来,否则他真的可能会将那件事情给说出口。

素问自是不知道陈冰心中所想的,点中她穴位的人明显这功夫不算是到家的,自然地这点穴位的手法也不是什么高端的,素问调息了一番之后便是将自己身上被点住的穴位给冲开了,虽是被困在这个小小的房间之中,那透气用的窗口不足以让她逃出。想必孝宣太后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这才安心地将她给安置在这里。

虽是被控制在这里,但素问却是半点也没有受制于人的感觉,她安逸地睡在床榻上,想着萧慊大概会在什么时候发现那人的不同之处,到时候孝宣太后又是要怎么应对。

那换了素问的衣衫来穿的女子叫绿苏,本是赵国边境之中一户平困人家的女儿,这日子过的十分的清苦,原本还想着这往后的日子是要如何过的,但这突然有一日,便是有人找到了家中不由分说地将她带走了。

绿苏不知道自己是要被带到哪里去,她只知道那些个到她家来的人甩了一大包的银子给了她的父母,那些个银子是她长那么大都没有见过的,她的父母欢天喜地要她跟着那些人走。她就这样被带到了国都之中,也到了那美艳的几乎让她不敢多一眼的孝宣太后。

她还记得第一次到孝宣太后的时候,她几乎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而孝宣太后却是伸手拿捏着她的下巴像是在仔细端详审视着一般,这好半晌之后才道了一句:“总算是有八九分相像了。”

她不知道孝宣太后说的她相像的人是谁,但这接下来的便是有人指导着她说话走路各类的仪态,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是有这样的一日,有着光鲜亮丽的衣服穿着还有那享之不尽的财富。

绿苏回了素问平日里头休憩的船只的船舱内,这一路上走来的时候听着那些个人叫着她太子妃的时候,绿苏的心中是更加的得意起来,只要是见了她的人没有一个人能够分辨出她同那个女子的不同,她这面上虽是没有表露出什么来,但心中却是十分的得意。

据孝宣太后所说,素问那个人并不是怎么喜欢抛头露面,多半都是在自己的房中,同太子萧慊的关系也还是不错,至少太子对她还是十分的关怀的,只要她平日里头端出一副清冷冷的姿态来,对于萧慊的时候多少放软了姿态,自然是不会有人会分辨得出来的,而且就刚刚她这走来也没有人认出的情况下,绿苏觉得自己这所扮演的情况还是十分的成功的,至少现在没有人能够认得出来,这往后的时候多半也不会有人能够认出来。

绿苏安安静静地呆在房中,就这般一直等着,等到了这用过了晚膳也渐渐夜深了之后这才等来了太子萧慊。

绿苏还是第一次瞧见这个卫太子,只见这卫太子容貌生的十分的不错,那器宇轩昂的模样让绿苏到的第一眼也便忍不住心跳不已,她甚至从骨子里头开始有些羡慕那个叫素问的女子,她的命生得实在是太好了一些,这被孝宣太后认了义女,又是嫁给了这样一个美男子为妻,他日若是太子殿下登基的情况下,只怕到时候她便是会成为国母也未必,一想到这个的时候,绿苏几乎是眼睛都要绿了,但很快地她也平复了一下心情,现在她就是哪个女人,只要自己好好地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到时候这成为国母的人也是会是自己。

萧慊了一眼在径自坐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曾说话的素问,只觉得今日她安静的异常过分,甚至平稳的几乎是让他也觉得有些不对,这往初的时候她哪里像是这般乖巧的一个人,他这一踏进门这便是要直接横他一眼才觉得舒服的了。

“你今日去陈冰了?”萧慊开口道,他也便是知道素问今日去了陈冰,听说这陈冰得了风寒。虽是不介意素问去了陈冰,但心中多少还是有些芥蒂,这陈冰得了风寒罢了她就是会去上一,若是自己得了风寒,她这多半只会拍手叫好,甚至还会觉得只是得了一个风寒这样的事儿实在是太便宜他了,恨不得这听到的是什么不治之症才好。

“义兄得了风寒,他一贯待我极好,自然是要去上一的。殿下这是不高兴了?”绿苏用着素问的声音回答道,她虽是同素问长得十分相似,但这唯一最是天差地别的也就在这嗓子上头,她原本的嗓音并非是这样的,如今会有这样一把同素问一模一样的嗓子这也还得多亏了孝宣太后设想的周到怕到时候这人相像了声音却是不相像的关系便是寻了以口技为生的人来训练着她,刚刚又是听到素问开口说话,她这要说出素问寻常说话的音调自然是没有难度的。

义兄?!殿下?!

萧慊了素问一眼,她可从来都没有在自己的面前用这样的称呼来称呼过陈冰和自己,萧慊这心中有异,但这面上却是没有表露出来什么。

“他如何?”萧慊漫不经心地问着。

“只是有些风寒罢了,将养几日就好了,也不算是什么紧要的事情,”绿苏见萧慊又问着自己问话,自觉自己是完全没有露出半点的马脚,自然地也就觉得她所扮演的素问的角色是十分成功的,就连卫太子也是没有察觉什么的,她见萧慊穿着单薄,身上还有几分夜凉如水所带着的几分寒气,她又道了一句,“如今这天气有些微凉,江边寒气又重,殿下也应当要多注意才是。”

萧慊心中已经是十分肯定眼前这个人并不是素问,如果是素问的话,她是不会对着自己说出那样贴心和关怀的话,既然眼前这人不是素问,那么真正的素问又去了哪里?他是知道是素问真的去了陈冰,现在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一个冒牌货大概也就是在素问去了陈冰之后出现的,也便是说就是在那个时候掉包了的。

萧慊对于素问的安危隐约是有几分的担忧,但心中却还是有几分坚信素问应该不会这般轻易地被人制服,萧慊也能够想象得出这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人是谁,这多半也是同那孝宣太后差不离关系的。但这面上却还是着眼前这人顶着素问的一张脸,用素问的声音说着话,那姿态十分的自然,仿佛是真的将自己当做本尊了。

他道:“孤想起还有一些事情要做,原本是来瞧瞧你如何。”

绿苏原本以为萧慊是会留下来过夜,却没有想到萧慊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当下也便是有几分的意外。可很快地又释怀了,如今这般战局吃紧。他还顾及着素问想着百忙之中抽空来上一,这也代表着眼前这个男人是真的将人给放在心上的,所以绿苏心中也更加的开怀,他既然是没有将自己认出的,也便是代表着他往后的那几分柔情也是全然都给予她了的。

这般一想之后,绿苏的心中是更加的高兴,她寻了一件斗篷出来,像是一个十分贴心的妻子一般地给萧慊披上,仔细地打了一个结。

“夜晚风寒,殿下还是应当要注意一些才是。”她细细地叮咛着,就像是一个贤惠的妻子一般的模样。

“终于知道是要关心孤了?”萧慊的嘴角微微一勾,那言语之中还带了几分邪魅的味道,他握着她还没有抽回去的手,攥得紧紧的。

绿苏欲拒还迎地挣扎了一下,便是没有再挣扎下去,她绯红了一张脸,几乎是不敢抬头去萧慊的神色,她心跳如雷,声音也不由地低了好几度,这才道了一声:“我是殿下的妻子,自是要关心殿下的。”

“是吗?”萧慊的声音有些冷漠了起来,他握着眼前这人的手的力度渐渐地变紧,变得更加的用力,几乎是想要将她的骨头给捏碎一般的力度。

绿苏觉得吃疼不已,她不解地着萧慊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他会突然之间这样地对待着她,刚刚他们之间不是还是十分情况良好的么,而且他还是那般温和地同自己说着话,那话语之中分明是有着情义的情话,怎么现在他突然之间会变了脸色,甚至现在还这样地对待着她。

“殿下!”绿苏慌张了,不知道是自己哪里得罪了他,心中畏惧的厉害,更是在扑簌簌地发抖着,她觉得自己这所作所为应当是没有半点的错处的,而他也应该不会分辨出来的才对,他刚刚还不是用那样温柔的眼神着自己的么,所以绿苏将这件事情归咎在自己定是在不经意之间惹到了萧慊而不自知。

“殿下,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绿苏可怜地向萧慊,那眉宇之中也有了几分讨饶的意味。

“你怎么可能会是她,她又怎么可能会对我做出这种表情来。”萧慊冷冷地道,就算是素问脑壳坏去也绝对不会对人做出像是刚刚那样可怜巴巴的神情来,她那样的骄傲又怎么可能会露出这样的神情来。再者,她对待自己的时候可绝对没有这样贤妻良母的姿态,关心他,为他系披风,这样的事情素问是绝对不会做出来的。他从这个女人称呼着自己为殿下的时候就已经分辨出了她不是素问,刚刚一直没有揭穿她也是因为想要素问那样对着自己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情况,但现在来,这假的到底是假的,哪怕她是做尽了自己心中想要让素问为自己做的事情却还是没有半点的感觉,因为她到底是假的。

“说,素问在哪里?”萧慊猛地将绿苏推倒在一边,神情之中没有半点的关心有的也只是冷漠罢了,在着她的时候不带半点的感情。

绿苏被萧慊这样的一句问话惊得心惊肉跳,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萧慊竟然是会一下子将是自己认了出来,她自是不敢承认的,僵着一张脸笑道,“殿下这是在说什么呢,我……”

“别用那张脸说出一些个不合时宜的话来,孤没有那样好的耐性同你说些什么,你若是有什么说的不好的,别怪孤毁了那张脸。被你这样的人顶着那张脸孤也觉得十分的难受。”萧慊冷声地打断绿苏想要说的话,“是谁让你来的,多半是那孝宣太后吧!”

绿苏听着萧慊那么说的时候,她冷抽了一口气,这半晌都没有回答,等到缓过神来的时候,绿苏几乎是以极其不敢置信的眼神着萧慊大声地道:“不可能的,我和她长得那么像,几乎没有人分出我们两个人来,你不可能的出来的……”

绿苏没有想到她竟然连一个晚上都没有撑过去就已经被人给认出来了,甚至是在见到这个男人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之内,他就就将自己给认了出来,完全不带一点的迟疑。

“怎么可能会分不出来,纵使长得再相像到底也不过就是一个假冒的,”萧慊冷漠地道,“你的确是和素问长得一模一样,如果只是着这一张脸的话,孤可能也会就这样被蒙骗了过去,但你知道你和她最大的不同是哪里吗?”

绿苏不相信自己所见到的,她有些迫不及待地问向萧慊:“哪里,我到底是和她在哪里是有差别的!”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她花了那样大的力气,甚至还下了十足的苦工去学口技,为的就是将完美无缺地去扮演了那个女人,但现在却告诉她,她到底还是一个失败的替代者,这让她如何能甘愿的。

“因为孤的太子妃从来不会像你这样讨好着孤。”萧慊回答着绿苏,“所以你从一开始就错了。”

绿苏听着萧慊的话,她呆愣愣地,她像是不明白地着萧慊。

萧慊也便是难得有这般的心情,若是在往常的时候他自然是不会理会绿苏这样的人,或许是她有着和素问一模一样容貌的缘故,所以萧慊今日也多少也可算是有几分的感慨,他道:“不懂吗?孤的太子妃从来都没有将孤放在心上过,她为了不让我进房门,甚至连对孤下毒这样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你又怎么会认为她会担心孤会不会着了风寒又会为孤披衣?孤的太子妃那是恨煞了孤,孤这般说你可懂了?”

绿苏呆呆地着萧慊,那神情之中除了震惊还是只有震惊。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既然她不喜欢你,你为什么还要将我认出来?她不会为你做的事情我会为你做,她不喜欢你,往后我会喜欢你,这样还不够吗?”

绿苏像是要劝解萧慊,她匆匆忙忙地站了起来,扑向萧慊,却是被萧慊闪开上了,她站在萧慊的面前,像是要说服萧慊一般,“你,你仔细我和她长得这么像,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分辨出来我和她的不同,你为什么不愿意将错就错下去?往后你就当我是她不就好了,你想要她做她不愿意对你做的往后的我都能够为你做,你这样难道不觉得十分的心动吗?”

绿苏知道萧慊是真的喜欢着那个女人,哪怕那个人对他做出不管是有多么过分的事情来他都还是那样地喜欢着她的,但与其是将一颗心放在可能永远都得不到什么回应的人身上倒不如是放在她这个会给予回应的人,哪怕是移情作用也好啊。

萧慊着绿苏,他的唇原本紧紧地抿着,即便是在绿苏说出那种几乎带着诱惑的话来的时候,他也没有流露出一点点的心神向往的神情,他依旧是那一脸无动于衷的模样,最后甚至连绿苏自己都已经说不下去了,一个男人在面对这样的诱惑也没有动摇的时候。绿苏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够说些什么了。

萧慊着绿苏,“代替的永远是代替的,又怎么可能会真的有那样的感觉。”

萧慊的话说完之后他的神色更冷,他向绿苏的时候也没有了刚刚解释的时候那一点点的温情,他着眼前这人的时候觉得她十分的危险,“若是不想吃点苦头,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交代,否则,就算是你有着那样的一张脸,我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因为在我眼中你不是她自然地也就不用对你手下留情。”

绿苏知道萧慊刚刚所说的话是认真的,因为他自己的眼神之中已经没有了半点的感情,所以就算是他真的会下了狠手,绿苏也觉得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眼前这人已经没有做出的时候起来那般的温和,现在的他起来就像是一只嗜血的魔物一般,只要她稍有不顺着他的意思,极有可能就会有什么祸事发生。

“是孝宣太后让我来的,旁的我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绿苏急急忙忙地道,她极力地澄清,将自己心中所想的略了过去,她自然也是有心想要替代过去的,但她自然也是知道这种话是不能当着眼前这人说的,否则这说了之后她是越发的没命活了。

果真是那孝宣太后。

萧慊在第一时间所想到的也就是孝宣太后,当初知道孝宣太后也一并前来的时候他就觉得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的,虽是不阻止素问同陈冰的接触却也还是着人顾着,孝宣太后之前也同是他提自己颇为想念这已经出嫁的义女想要同她见见面这样的要求。如果是旁人,萧慊自然是不会阻止的,但是那孝宣太后的时候,萧慊这心中多少还是有几分的芥蒂,要知道孝宣太后是这个女人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但却还是没有想到会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若是素问同他关系不错,他这所说的话她也都是能够认真地听了去,萧慊自然是会建议素问同赵国的人都不要联系,哪怕是陈冰。只可惜,他同素问的关系便是有些不大对盘,就算是他真的这样说了素问也不会真的认真听了的,到时候只怕他越不想素问做什么到时候他就越会做什么。

孝宣太后!

萧慊在口中念叨着那个女人的名讳,他转身而出,在他转身出去的时候不忘吩咐了在附近守卫的将士们一句,“将房间守起来,不许里面的人出来,除了日常三餐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用管。”

将士们得了萧慊这样的令,这心中多少是有几分的迟疑,之前太子殿下同太子妃的关系不是还十分的融洽,就算是不怎么融洽的情况下,太子殿下也从来是没有发出这样的命令的,这一次到底太子妃殿下到底是有多惹怒了太子殿下这才惹得太子殿下是这般的生气?!

但也没有人反驳萧慊的命令,尤其他们是将士,赵国的将士,这要听得自然地也便是赵国太子的令。

“是!”将士们应了一声,以极快的速度将房门锁起来,在锁上房门的那一瞬间他们还听到了房间里头传来的那哽咽的哭声,但这哭声自然地也没有让他们有半点的心软。

绿苏跪在地上,她从来都没有想到她所期望的荣华富贵竟然会是在这么断的时间之内就一下子烟消云散了,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触碰到那所谓的荣华富贵就这样一下子没有了,这根本同她所想的不一样,而且孝宣太后也同她说过只要她学的像,又有着这样的一张脸这往后还是会有荣华富贵在等着她。可现在她什么都没有得到就已经失去了,且还是永远地失去了,她什么都不用所想就已经全部没有了。

绿苏想起今日在她脱了那个人的衣衫的时候,那个人对她说,假扮她没有什么好处。那个时候她全然是没有将他这一句话放在心上的,还以为是她威胁着自己而已,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根本就是扮演不好她那个人。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那个女人竟然会是这样地对待着卫国的太子,而那卫国的太子还一副甘之如饴的模样,这样的事情让她怎么能够猜的准。

萧慊出去之后这第一件事情就是前往孝宣太后所在战船上,这通传了之后得到的回应便是孝宣太后已经睡下不宜打扰这样的话。原本这夜深了,不宜打扰也算是合理,毕竟孝宣是一国的太后,自然也是有着见客的礼数,夜晚的时候见人,而且还是一个年轻的男子这的确不是什么恰当的事情。

萧慊碰了这样的一个软钉子也可算是无计可施,毕竟如今是赵卫两国联军,武烈帝已是到了越国的边境,而刚刚整顿了一番且将容熙的事情结束了的容渊还没有那么快赶来,如今正是趁着这样的时机将越国占领的好机会,所以这两日之内,他势必也是会带着这剩下的二十万大军度过丰乐河,增援武烈帝,使得在对上容渊的时候能够以大军压境的姿态击溃他。

所以现在这个时候他顾虑也良多,至少不能肆无忌惮地就这样闯了上去站在孝宣的面前要她将素问交出来,到时候这个老谋深算的女人或许还会对他说,他的太子妃早就已经回到了自己所呆着的地方,而且还是有不少人都到了。

现在的萧慊是明知道自己在这毒妇的手上吃了这样一个亏却又完全的无可奈何,他着那守卫严谨无比的战船,除非他是打算强攻上去,否则也就只能这样干巴巴地等着,这般受制于人的感觉让萧慊十分的不舒服。

最后萧慊也还是不能那样冲动行事,只得是在岸边了那一战船一眼,心中恨得更加的厉害,他知道那老毒妇暂时应该是不会对素问做出什么动作来,毕竟留着活口才能够要挟于他,自然地只要是在自己没有同孝宣面对面谈过之前素问必定是会安全无虞,但等到谈过之后,萧慊就真的不晓得那老毒妇是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孝宣太后在听到底下的人来通传的时候还没有睡下,但在这个时候,这一日都还没有过去萧慊就已经来求见的时候,她不免地还是有几分的吃惊。

“母后,那卫太子那么迟也还是来求见是什么用意?”陈嫣着已经梳洗干净却还没有入睡而是在着册的母后忍不住问道。

“还能够有什么事情,我原本还以为多少能够撑着一两晚才会叫他发现不同,却不想这才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就已经被发现了端倪,来还是我高估了绿苏那个丫头也低估了萧慊这人。”孝宣太后缓缓地说道。

陈嫣听到孝宣这么说的时候,这忍不住便是有了几分惊讶,她忍不住问道:“母后,如今被萧慊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会如何?我们要如何是好?”

孝宣在到陈嫣那惊慌失措神情的时候,她这眉头微微一皱,“你这般慌乱做什么!母后教过你多少次,这要想登上高位的人就必须要沉着冷静,不过就是这么一点小事罢了你有什么可紧张的,你有什么可着急的。母后还在这里!”

陈嫣面对着孝宣的训斥她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当下什么都不敢说。她这不也是紧张么,那萧慊又不是什么寻常人物,人家好歹还是一国的太子,如今将他的太子妃拘着,他要是没有认出人来还好,这如今已经都找上门来了这怎么能够让她觉得不紧张不担心的。可偏偏自己的母后还一副半点也不在意的模样,还有闲情这般训斥着她,心中也略微是有些不大服气。

孝宣对于陈嫣的那一点半变化哪里是不知道的,知道自己这个女儿虽是现在被她这般训斥着一声不吭,但这心中可是半点也不服气的很,她当下也便是语重心长地道:“母后说过,你这要想当那高位,这首要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学会冷静要学会应对,旁人稍微一个威吓就能够将你吓成那样,你这冷静的功夫是真的比不上素问那个丫头,别说是素问那个人了,就算是你弟弟,你也是及不上的。”

陈嫣听到孝宣这么说的时候心中更加的气恼了起来,她这母后拿自己同陈冰比也就算了,竟然还拿自己同素问比,她当下便是忍不住道:“就算我比不上他们,但到底我才是你亲生的女儿,陈冰再怎么好,他也不过就是一个瞎子。”

“……”

孝宣太后听到陈嫣这么说的时候,她怔住了当下也不知道是要说什么好,但这好半晌之后他这才挤出来一句话:“你说的对,幸好冰儿是个瞎子,若他不是一个瞎子,只怕你那皇兄不会让他只成为一个闲散的王爷,这便是你想要到的事情?”

陈嫣沉默不做声,的确是如同她母后这般所说的,索性陈冰是个瞎子否则他现在就不该是现在的情况。她默不做声,当下也便是没有什么旁的反应了。

“他萧慊就算是分辨出了绿苏便是本尊那又怎么样,这今日不少人到素问是回去了的,旁人都是明眼着人回去的,就算萧慊说她不是那又能够如何,谁醒?若是不信也便是只有他一个人在那边说罢了。”孝宣太后冷冷地道,那绿苏同素问长得那样的相似,只要是乍然到的人都是无法分辨出两人的不同来的,“萧慊一下子就能够将人给认了出来,现在又来找我,这就证明素问那丫头在他的心中是十分的有分量的,上了心的人这样也就更好,只要是这样一来,咱们也就更加地有手段将拿了人来要挟着萧慊。”

陈嫣听着孝宣太后的话,她也微微点了点头,果真自己母后方是这个世上最是聪慧的人,也便是想了这样的法子来,但,“母后,若是萧慊真的肯乖乖顺了您的意思,您是真的打算将人还给他的?”

孝宣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她笑了一笑这才向陈嫣道:“你觉得素问这丫头如何?”

“野性难驯,并不将旁人在眼中。”陈嫣想了一想到,“这女子十分之任性,行事又是十分的乖张,不是个十分容易相处的人。”

“你也是这么说的了,这样的人若是我们的盟友或许还能够有利可图,但她注定成不了咱们的盟友也成不了朋友,这样的人留着对于我们来说只有坏处没有益处,既然如此母后又何必是要留下这样的人来给自己添堵又或者是弄出旁的状况为难我们,这绝了后患才是咱们应当做的!”孝宣太后道,将素问还给萧慊,这种事情她是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事情,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打算让素问活着。

但陈冰他——

陈嫣原本是打算同孝宣谈谈关于陈冰之前对她说的话,她只觉得自己那一贯不怎么管事的弟弟说出那种话来不是没有缘由的,但陈嫣又想着或许陈冰说出那种话来原本就是说给她听着,威胁她罢了,或许他是真的知道什么秘密的又或者是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秘密,也就是在虚张声势不让她同母后动了素问罢了。

孝宣将手上的册放了下来,“母后困了,你也且去休息吧,吩咐下去若是卫太子前来拜见,就说哀家身体微恙不能见客。”

陈嫣不解地着孝宣,不知道自己母后现在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萧慊若是来求见,母后既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是应该见才是这么反而是不见客。

孝宣着自己女儿那露出不解的神情,她也忍不住在自己的心中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个女儿的心智到底还是欠缺了一些,也只能是自己在旁帮衬着,否则又怎么能够放得下心来。

她这的确是打算拿了素问的事情去要挟着萧慊,但这一下子让萧慊如愿了那就显现不出这一颗棋子的重要性了,既然棋子重要,那么就要好好地利用一番,提升提升价值才好,将萧慊的耐性提升到临界点的时候再去谈这件事情所会获得的自然地也便是要比她想要的多的多,重点是要好好地把握住这个度才行,若是这时间拖得太长到时候萧慊这头脑冷静下来一衡量说不定这一笔生意就完全谈不成了。

孝宣太后这一拿乔也便是整整拿了三日,这三日来,萧慊倒也的确是每日都来求见的,这得到的回答也就是之前孝宣太后所吩咐下去的那样,身体微恙不便见客。

传话的婢女对于萧慊的反应也是在眼中,这回去之后便是去回答着孝宣太后,这接连三日也没有得到接见的萧慊倒是没有半点的愤怒也没有半点的为难旁人,只是那神情是越发的沉浸如水一般,在听到这样的回答之后也便是丢下一句“孤改日再来”这样的话语来应对着他们。

孝宣太后听闻婢女那回答的时候,她对于萧慊也便是越发的欣赏,明明心中应该是有愤怒的,但萧慊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就像是当初的时候那样在整个卫国之中所有的人都当这个太子不过就是很快就是会被取而代之之辈,但谁有能够想到他竟然是能够举绝处逢生如今再也无人能够撼动他这太子之位。

这样的人是虎是狼,本就是一个应当角逐天下的人物,多年的沉浮早就已经将他训练得更加喜怒不形于色。这也是孝宣太后当初让接着赵国同姜国结盟的时候让陈冰带去结盟的意图,她觉得萧慊这人应当是有力图之的,只可惜,当初的提议是被萧慊给否决了,也不能算是否决,他只是回了一句,这结盟的他所能够得到的利益实在是太少。所以孝宣太后便才有了将素问安置到萧慊身边的打算,当时的她能够给予萧慊的实在太少,既然没有这样的利益,也便是送去一个美人,这结盟的事情自然是可以再谈的。

如今这般,也可算是当初她所走的一步算是走对了。

“那丫头如何?”孝宣太后站在自己的房间,透着那窗口着那渐渐远去的萧慊,她问着身边伺候的人。

“郡主好吃好喝的,倒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吵闹什么。”身边的人回了一句,说实在话,这般被掌控的人却是这样听话的,不吵不闹完全配合着的人质也可算是第一次瞧见。这端去的吃食虽不能算是全部都吃完,但到底也是吃了一半有的,偶尔想到什么吃食的时候还会吩咐门外守的人去给她做了,这般乖巧听话也不知道是知道自己再闹腾也没有用还是觉得自己早晚都是会出去的所以半点也不担心。

听到底下人的回答,孝宣太后露出了笑来,“那丫头够聪慧。”知道自己现在不会有任何的危险所以才是这样的怡然自得,如果是在旁的时候遇上这个丫头,孝宣对于是素问那随遇而安的态度也是十分的欣赏的,只可惜,那丫头从来都不是为她所用的人。

“那就接着随了她,只要她不出去,她想要什么那便是满足她什么。”孝宣太后吩咐着,反正她这般恣意的姿态也是过不了多久了,也便是在她这人生最后的时候让她过得逍遥一些罢了。

“是!”身边的人应了一声,旋即有些迟疑地开了口道,“太后,这两日明王殿下的风寒略微有些加重,殿下这身子原本就单薄,那房间到底不适合殿下在的,是不是换个地方让殿下好好地将养着?”

孝宣太后听到陈冰的事儿,她这眉头都没有皱上一皱,道:“我这个儿子总是将我这个母亲当做仇人来待的,我这便是吩咐他做点事情他便是死都不愿意的,不管怎么说也是我生了他的,若是他知错了,那便是将他挪了出来。若是他还是不知错的,那么也便是由着他那样做吧!”

身边的人听着孝宣太后那半点怜悯之心都没有的姿态,也不敢再说什么。

“明日卫太子再来,哀家就勉为其难地见他一见罢了。”孝宣太后道,三日了,这也差不多是到了时候了,若是再拖着不见萧慊,到时候只怕是要惹来反效果了。

“是。”身边的人应道,不敢反驳孝宣太后的说辞。

在第四日萧慊来求见的时候,孝宣太后果然是见了萧慊。

萧慊上了船,便是在船上的花厅之中瞧见了穿着一身宫装,这脸上施了脂粉半点也不见有任何病容的孝宣太后。萧慊当然也知道孝宣太后并非是真的病重了,她不过就是趁着这一次的机会想要坐地起价罢了。

心中对于孝宣太后的做法虽是有些不齿,但萧慊这面上却是半点也没有表现出来的。

孝宣太后虚虚地同萧慊寒暄了一阵之后,这才道了一句:“前两日哀家这顽疾又犯了,身子实在是不好,整日便是头疼欲裂的很,不想是怠慢了太子殿下,不知道这几日太子殿下要见哀家是为了何事,是否是前方的战事吃紧?”

“慊来求见太后不过就是为了一点私事罢了,武烈帝骁勇,这前方战事是胜了又胜又哪里是会有什么问题。”萧慊这面容之中也还完全不出半点的端倪,他就坐在一旁,也不主动开口,只是捧着茶盏静静地喝茶,不见着急也不见忧心。

孝宣太后到底是没有萧慊的耐性也没有他的定力,这约莫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见萧慊也还没有说到那件事情上自己便是有些安奈不住了起来,她着萧慊那越发感觉平静的模样,忍不住是在心中揣测了起来,难道说是自己这给予的压迫时间太长了,反而是使得出了反效果,现在的萧慊难道已经开始觉得这美人天下间便是多了去了没有必要再这般地守着一个女人,否则又怎么可能会这般不声不响地半点地在这里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问的,这多半也是应该问问自己的女人的情况吧?!

若是真的现在开始萧慊开始不在乎了,孝宣太后这心中倒是隐约地有些着急了起来,心中也有些不大安定,她终于是有些按捺不住地向萧慊率先开了口道:“殿下刚刚不是说来寻了哀家是为了一点私事,不知道殿下这所谓的私事是什么?”

萧慊向孝宣太后,他攒出一抹十分云淡风轻的笑容道:“就是之前晓得明王殿下偶得了风寒,太子妃是太后的义女,这未出嫁之前便是同明王则个义兄十分的交好,当然这成婚了之后也便是一贯的交好的,孤着几日明王殿下一直都没有出现,孤也略有些放心不下便是明王殿下,不巧太后也身体微恙,这不知道是此地导致的原因呢还是太后同明王不适合这里的风水,这才导致了太后和明王先后抱恙了。”

孝宣太后怎么也没有想到萧慊这开口说的是这种话,她原本还以为萧慊这要说的就是同素问有关的事情,但听到他所说的私事就是这些的时候,脸上的镇定当下也略微地有些地有些扭曲,她僵硬着脸,有些虚弱地笑笑道:“或许吧,殿下今日来便是要说这个的?”

萧慊有一下没一下地用茶盏拨动着自己手上的茶杯里头的茶汤,那动作有说不出来的优雅味道,那一双略微带俏的眼睛扫了一眼孝宣太后,在孝宣太后几乎是有些拿捏不准萧慊到底是打算做些什么的时候他这才又缓缓地开了口:“太后送来的那一份礼物孤已经过了,太后大约是不知道孤的脾性,孤这人虽不是十分的能干但到底也还是一个男人,自己的妻子自是得十分重要的,这寻常人家的人若是妻子出了什么事情也便是要担心受怕的,孤也是自然的。”

孝宣听着萧慊说出这样的话来的时候,她的心微微缓了一缓,她就是说萧慊这人不应当是这般的平静的,原来便是想要趁着现在这个时候在她率先沉不住气的时候这才来同她说这种话,这是打算将了她一军吧?!

这不等孝宣太后的心还没有落回去,又听到萧慊的声音再度响起,他的声音之中带了几分阴沉,“太后可知道孤这除了担心受怕之外,还会有什么吗?那便是愤怒!因为孤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才会让人觉得孤是十分好欺凌的一个人竟然是将这样的算计算计到孤和太子妃的身上去!”

萧慊的声音之中带了几分恼怒,他将手上的茶盏狠狠地掼到了一旁的茶几上,瞬间那茶盏裂成来好几瓣,甚至那茶几也跟着一并散了架子。

“孤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脾性的人,这唯一能够让孤收敛了脾性的也便是只有太子妃一人,若是太子妃有半点的损伤,孤自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萧慊那一双充满着阴霾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孝宣太后,“孤这么说,太后可是懂得?”

那磅礴的怒气和铺天盖地的杀意席卷而来,几乎压得孝宣太后连气都喘不过来,那一张脸更是半点血色也无也真的是让孝宣太后应证了自己微恙一般。

孝宣太后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事态最后竟然是会演变成这样,原本她是应当以素问为媒介同萧慊谈判的,可现在却被萧慊所压制着,这原本计算好的阵脚就这样被完全打乱,而孝宣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当是要如何反应。

萧慊着孝宣太后,他要让孝宣明白,他从来不是一个会妥协的人,现在若是他顺着孝宣的意思听了她的安排,只怕还没有让孝宣等到她心想事成的那时候,素问就已经折在他的手掌之中了。

孝宣太后很快便是冷静了下来,她到底还是见惯场面的人,刚刚萧慊对着她发作不过就是在提醒着他最好是不要对着素问下手,他不是一个好拿捏的人,也不会有着她去拿捏。

她风情万种地拨了一拨发丝,孝宣太后已经三十多岁了,却还是有着十多岁女子的那种娇嫩也有着三十多岁女子的风情。

“殿下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呢,长乐是哀家的义女,虽不是哀家亲生的,但哀家也是视为亲生。殿下这般中着长乐也可算是长乐的福气,哀家替长乐高兴都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伤害长乐。”孝宣太后缓缓地道,“前几日长乐来了冰儿,哀家也同长乐说了几句话,后来长乐不也是平安无事地回去了么,殿下这突然发作是什么意思?”

萧慊着这明显地睁眼说着瞎话的孝宣太后,他就知道这老毒妇自是不会这般轻易地就将人给交了出来,但直到现在还要在他的面前这样的睁眼说瞎话,这也可算是这老毒妇的本事了。

萧慊也并不恼怒,他道:“如今赵国同卫国结盟,一同进攻越国。孤和太后便是代表着卫国同赵国的颜面,太后之前不是让明王送过一个盟约给孤的么,若是孤将那盟约给了武烈帝,不知道武烈帝会是有如何的想法。”

孝宣太后听着萧慊这带着威胁意味十足的话,她也冷笑了一声道:“虽说哀家是有些把柄在你的手上,但那盟约交托出去之后对太子殿下你未必也是一件好事,他未必是会相信你真的同哀家没有半点的私交。若是他猜忌于你,到时候只怕你同他之间如今达成的协议也要变成过眼云烟了,太子殿下真舍得为了长乐这么做?若是太子殿下这般做,这也倒是算得上十足的爱美人不爱江山了,哀家也无话可说。只是太子殿下真的要做出这撕破脸皮的事情来,那哀家也只好是听天由命了,只是殿下也别妄想能够再见到长乐。哀家就算是身死,也便是要拉着长乐做一个伴的。”

萧慊着孝宣太后,他冷声道,“你以为你这般便是能够威胁到孤?”

“这也算不得什么威胁,”孝宣太后笑道,“这战场之上成就的也就不过就是一笔买卖罢了,若是这买卖合算,太子殿下应当也不会拒绝才是。之前太子殿下嫌弃哀家给予的条件不够分厚,那么哀家现在再加一点筹码如何?还是那一句话,只要太子殿下能够帮哀家达成心愿,那么事成之后,哀家愿意将赵国锦州十城给予殿下还有越国的烟云十六城,殿下意下如何?”

萧慊着孝宣,他的嘴角也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太后还真的是足够慷他人之慨的,这越国的烟云十六城如今还没有在太后的手上,太后便是将这个作为筹码,这委实是叫孤难以信服。”

这越国的天下还没有拿下,这孝宣就已经拿越国来做了文章,这越国能不能拿下还是一个问题,就算是拿下了,这烟云十六城的确是富饶之地,但却是深入在越国的腹地之中,若是真的接下这些,只怕到时候卫国还得派出不少的兵马驻扎在哪里,这分明就是想要分散卫国兵马的险恶之举,也真亏得这老毒妇说的出口这个。

“烟云十六城富饶无比,虽如今越国还没有在殿下的掌控之中,但依着殿下的能耐又怎么可能没有办法拿下越国,这不过就是早晚的事情。只要殿下帮着达成哀家的心愿,这烟云十六城哀家自然是会双手奉上。”孝宣太后道,她的话中虽是有几分的恭维,却又还是恰到好处,不会叫人十分的反感却也不会叫人觉得十分的舒服,她此举着像是在人面前画出了一个大饼,但事实上要想吃到这个饼,他还得分成神先去磨粉和面,这里头还有不少的麻烦事。

萧慊对于越国自然是十分的有兴趣的,但这同样地对于赵国也是十分的有兴致。如今的武烈帝是一个不容人小觑的帝王,但孝宣之前所提出的提议便是要他帮着除去了武烈帝,等到元华公主登上帝位。

萧慊对于孝宣太后为何要弑帝和为何要扶持元华上位这件事情一点兴趣也没有,但那元华公主萧慊倒是有不少的资料,这元华公主并非是什么大才,而赵国之中,这皇室宗族里头也就只有元华公主和明王陈冰,武烈帝一薨,势必也便是只有这两个人最有可能登上帝位,但这不管是谁登上帝位对于萧慊来说这都算是一件好事,这两个人都不是治国齐家平天下的人物,假以时日,赵国最后还是不是陈家的天下这还真是一个问题。

这样的要求对于萧慊来说不算是太过分,就算是他现在同孝宣太后签订了这样的协议,他也未必是真的要这样做的,也得天时地利人和。

萧慊这般想着,他向孝宣太后的眼神也便是没有刚刚那般的抵触,他沉吟了一声道:“孤要见孤的妻子,若她不安好,孤又怎能同太后签下这般的协议。”

孝宣太后了一眼萧慊,确定萧慊那神色之中并没有半点玩笑的成分,她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哀家便是能够让殿下见一见长乐,但并不许殿下带走长乐,否则拼了这周身的护卫,到底也还是能够拼上一把。诚然就如同殿下所说的,你我如今这一个是卫国的太子一个是赵国的太后,若是哀家因为殿下硬闯哀家休憩的地方而发生了什么事情,到时候对殿下来说也可算是一件不大痛快的事情。”

萧慊抿了抿唇,自然知道孝宣太后这是什么意思,在赵国之中,这年轻的太后同年级相仿的皇帝之间的事情也已经几乎不算隐秘的事了,既然武烈帝能够让她也跟着一并上了这战场来,在他的心中对于孝宣太后也是有着一定的分量的,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且这些个事情还是同她脱离不了任何的干系的,到时候未必是不会出什么乱子出来,萧慊自也是不想随地拿了事情去赌这样的事情。

孝宣太后见萧慊也没有反驳,自然地也便算是达成了这般的协议。

她起了身,亲自领着萧慊去相见。

萧慊这一路走来的时候也可算是十分的仔细,他知道孝宣太后不会这样轻易地放了人,哪怕是已经同她有了那样的协议她不会将素问放了出来的,所以萧慊这走来的时候也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孝宣安排的十分的仔细,这战船上安排了不少的人马,个个都是擅长武艺的。

最后孝宣带着萧慊到了那落了锁的门前,示意房门口着的人将房门打开。

素问也便是听到了这房门大锁打开的声,她朝着那房门口去,在到的人是萧慊的时候,素问心中平静的很竟是没有半点的意外,仿佛她早就已经想到这会出现在她面前的人又可能会是萧慊一般。虽说素问不承认,但她也的确是这样想过的,想过这有一日这房门打开的时候萧慊就是站在门口,而等到现在真的这一切来临的时候,素问觉得这没有什么稀奇的,仿佛一切是理所当然一般。

很是利索当然的,他来了。

萧慊在到素问没有半点损伤的时候也算是落了落心,他走了进去,孝宣见萧慊走了进去之后也便是让人将房门给掩上,将房间里头的空间留给他们两人,孝宣明白现在的萧慊不会将人带走,他们彼此之间都是有着认知,自是不会叫彼此有什么难堪的。

但——

孝宣在走开之后将自己的心腹唤了过来,她低声地嘱托着:“从今日开始,船上的每一个人都要好好地检查清楚,免得有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船上。这原有的人马也便是要多注意,免得这其中混进了一些个奸细进来。”

她当然是信不过萧慊的,他虽是刚刚没有反驳自己的话,但也未必不会有别的法子将素问给弄了出去,她要的是万无一失,只要素问还在他的手上,他不管是将话说的有多满多绝情,她都相信他绝对不会将素问弃之不顾,所以一旦有了素问在自己的手上她的筹码自然地也便是会多上几分。

首先这要防范的就是船上的人,这原有人马有些是信得过的,但也未必全然都是信得过的,有些是信不过的,自然是要万分地小心才行。

心腹点了点头,这几日来他也是一贯的小心之后再小心,就怕这其中会有一些个他所不知道的人不小心就这样给钻了漏子,这接下来的日子之中也会更加的小心一些,也便是只有这样才能够保证太后所要的万无一失。

萧慊着素问,这四日不见,他这心中忧思的厉害,但现在来是这忧思的也就只有他一个人而已,眼前的人倒是半点也不不憔悴。

“你认出她来了?”素问了一眼萧慊,她略有些好奇地问道,“那人同我生得一模一样,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萧慊着素问,悠然地叹了一口气道,“我同她说不过两句就已经知道她不是你了。这几日在这里有没有吃什么苦头?”

“倒也没有,左右她还打算拿了我同你谈条件的,现在暂时应该不会为难我,所以这好吃的好喝的也算是半点也没有亏待我了。”素问耸了耸肩道,“只是她应该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快分辨出来吧!”

“够慢了。”

萧慊叹了一声,他那样担心受怕,她倒是好的在这里吃得下睡得着,大概是觉得没有他在身边应该会更加的舒服,而他拖延了这么几日才到她,这已经算是够慢了。

萧慊了一眼素问,他有心想要同她说点亲近的话,但现在这个时候说那些个话多半也是不合时宜的,而且外头还有这听墙角的存在,这让萧慊也十分不喜欢,这最后的时候他也只得是将素问拉入自己的怀中,他亲了亲素问的头顶,“不要担心,过两日你就能够出去了。”

这么说来,他是应该同孝宣太后谈妥了条件,而这过两日,也就是说孝宣太后还打算留着她在身边要挟着他,而他暂时也没有什么办法将自己给带了出去。

我会让人将你救出去,你放心。

萧慊执了素问的手,在她这手掌上留下这样的一句话,素问抬头着萧慊,他的神情之中有几分的疲惫,而那一双微微带俏的桃花眼之中布满着血丝,像是几天没有睡好似的。

“如今不到你,也没有你同我使着小性子的时候,倒是有几分不习惯的。”虽说明知道现在的素问是安全的,但萧慊还是几天都没有睡好,这知道是归着知道,但真正要做起来的时候却是十分的难,他也是怕的,就怕自己心中的理所当然到最后现实脱离了他的想法发生了他最不想见到的事情,所以闭上眼睛的时候他总是会想到那些个出现在自己臆想之中的画面,自己吓着自己,到最后却是完全没有办法安睡。

“萧慊。”素问唤了萧慊一声,她神情平静地着萧慊,没有刻意地同萧慊作对的时候那样的神色,素问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似的,她缓缓地道,“如果她真的是拿我和你谈条件,你不要答应。”

萧慊怎么也没有想到素问会现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如果素问刚刚所说的是让她答应孝宣太后的话或许萧慊还不至于震惊到现在这般模样,但她竟然是要自己不要答应孝宣太后的要求,依着素问之前同自己作对的时候的那些个做法她应该是要让自己答应才对。

“就算是你答应了下来,她也不会放过我的。”素问对着萧慊道,她就是有这样的一个觉悟,不管萧慊会不会答应孝宣太后,最后那个女人都不可能会真的放过她的,孝宣要的是一个听话的棋子,当一个棋子已经没有半点的利用价值的时候当然地也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而她现在对于孝宣来说就是这样的一个棋子,暂时还有着不错的利用价值,但等到她这利用价值没有了,那么棋子也就没有用了,自然是不会有活命的机会的了。

“而且,我们之间,或许这样的结局才是最好的。”素问对着萧慊道,她现在还能够讨厌萧慊,还能够因为莫氏和安晋琪的事情将有些事情怨怪到萧慊的头上去,她可以对他没有半点的好脸色,也可以做一些个和他唱反调的事情。但如果他要是为了自己而答应下一些个不该答应的事情,她们之间就会变得有些矛盾起来了,这该恨的时候就恨,这样比较纯粹一点,她不想在该恨的时候却又想到他曾经救过自己的性命这样的事情导致不知道到底是应该就这样恨下去还是就这样原谅了他才好。

太过矛盾的关系实在是不适合她和萧慊,而她也不认为在离开萧慊之后她是真的会折在了孝宣太后的手上。

“我们就这样吧,对于你,我觉得也够了。至于段衡,我对他还是恨的,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是会想着要将他给杀了的哪怕是有你的阻拦。”素问道,“这一次的事情,你不要插手,我们两清。”

“两清什么?”萧慊有些恼怒地着素问,他等来的就是这样的一句话,两清。她说的可真是够轻巧的,“你又打算像是以前那样给了宅子给了田地给了银两就想着将我给丢下了?告诉你,我不愿意!”

萧慊的声音之中带了怒火,他早就说了他是不会放手的,来这些说辞对于素问来说还是不够的,“我们就像是以前那样,你会在我的身边,我也会在你的身边。至于她的事情我自有分寸,你往后都不要说两清这种话。”

萧慊一张脸绷得极紧,他是真的要被气疯了。

“凡事都有我在,你怕什么。”

素问着萧慊,她半晌之后才愣愣地点了点头,她其实真的不怕也从来都没有怕过,她并非是真的出不去这一道门的,如果真的是想要出去,那一道门锁多半还是不能完全锁住她的,她只是懒得出去,这出去之后的日子对她来说也可算是没有多少的意思。出去之后,素问几乎是能够想象出自己这将会过着的日子,大概还是会同萧慊那样大眼瞪小眼,顺带想着两两想厌。只可惜这么久以来她这样的心愿也没有是达成。萧慊对于她的容忍已经到了极致,明明这有些时候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有些过分的时候,而萧慊却是能够一言不发将竟然就这般地受了过去。

萧慊见素问点头,他也觉得缓过了一口气来,着素问的时候多半也是觉得有几分无奈,她这不说话而他这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要说些什么,只得是这样着她等着这时间渐渐地过去。

好一会之后,方才听到素问开口问了一句:“萧慊,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我?”

萧慊勾了勾唇,他小心翼翼地将素问揽进了自己的怀里,“我没有特别喜欢你。”他微微顿了顿,“我是特别的爱你。”

当初在莫氏有意思询问着他愿不愿意娶了素问的时候,他当时的回答是不愿的,其实他并非是不愿,只是那个时候的他不知道能够给予素问什么,他作为一个男人当然希望着自己的女人是能够仰仗着自己,而不是自己仰仗着她,而且那个时候的他也不能保证自己同素问在一起的时候一定是能够将她保护的滴水不漏的,就像是现在这样,他想要将她保护的滴水不漏,结果还是会有纰漏。

萧慊呆了许久才走,走的时候心中对于素问的处境还是有些隐忧。孝宣自然是乐意到这样的场景的,只要萧慊足够重视素问这其中也就越发的有价值。

“孤的太子妃都是被孤一贯惯养着的,如今孤不过就是不得空将她留在了太后你身边照管几日,几日之后孤还是要将她带走的,太后可别将她当做囚犯一般地来对待着。如今将她锁在一个房间里头,孤十分的不喜欢。”萧慊对着孝宣太后道,他的声音之中带了几分警告。

孝宣也便是知道萧慊这要求的是什么,她笑了一笑道,“殿下对长乐真是上心,只是殿下有殿下的做派,哀家有哀家的做派,如今这般也不过就是权宜之计罢了。长乐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殿下应该是要比哀家还要来的清楚一点才是,若是哀家不出此下策,又哪里能够得住长乐同殿下谈下这一笔的买卖。”

这言下之意也就说她是不会将素问从这房间之中放了出来的,只是不管是从什么条件下她都不会亏待了素问就对了。

“殿下只要早日帮着哀家完成了心愿,哀家也便是能够早日将长乐送还到殿下的身边好全了殿下的情义。殿下你说是不是?!”孝宣太后这笑容之中是越发地觉得温和起来,那几乎是温柔的能够掐出水来。

老毒妇!

萧慊在心中呲了一声,这心中对于孝宣是更加地觉得腻烦,但暂时之间却还是拿她没有办法。他甩袖离开,这神情之中也带了几分的恼怒。

等到萧慊走了之后,陈嫣才从一旁走了出来,“母后,他答应了?”

陈嫣一直都是隐藏在暗处着自己的母后和萧慊谈着那一笔交易,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实在是叫人觉得气都喘不过来,所以陈嫣也就一直躲在暗处并没有出现罢了,但对于这其中所发生的一切陈嫣都是十分清楚的。

她还是有几分的不敢置信,萧慊那人着便是城府极深的模样,刚刚那样轻易地就将这件事情给答应了下来这让她也有几分的不可思议,觉得若是她是萧慊的话,大概是不会同意这样的事情的,这要美人天底下哪里是没有的。

“母后,他会不会有诈?”陈嫣忍不住问道。

“暂时不会。”孝宣道,“萧慊是个有打算的人,这笔买卖对于他来说并不能够算太吃亏,等到事成之时,你即可回赵国按着之前母后所安排好的做了,旁的什么也不用管。到时候只剩下萧慊的二十万大军,他能够吃下越国多少那就得了他的本事了,我们也可以准时机在他的兵马多半都是陷在越国的时候出兵动手,到时候到底是谁吃了亏是谁占了便宜也还是一个没准的事情。越国的烟云十六城反正如今还是没有到手的,就算是送了他又能够如何?”

孝宣当然知道萧慊也是有自己的算计的,但她同样地也是有自己的算计在其中,只要到时候萧慊真的是如了她的意思那样做了,到时候赵国的二十万兵马自然是要撤了回来,剩下的也就是得让萧慊自己去应对了,他能够吃下越国多少也是他的本事,这吃下的越多也就代表着他要花更多的精力和人马在维护自己新得的领地上,越国的地盘到底不像是她赵国和卫国一样,依山傍水且是有相连的地方,越深入越国的腹地那对于卫国来说也是一个负担。只怕萧慊也是认为就算是帮着自己将陈嫣抬上了这帝王之位,就凭着陈嫣的那个性子多半这赵国也不会卫国的对手,的确她的嫣儿在算计这一方面当然不是萧慊的对手,但她这堂堂的孝宣太后也不是被寻常人这般拿捏着玩耍用的。他能算计她,自然地她也便是能够算计着她的。

到时候到底是谁将谁的江山谁将谁的城池拱手相让还真的是一个完全没准的事情。

陈嫣听着孝宣太后的话,她点了点头,知道按着自己母后的话去做应当是没有半点的错处的,这世上也便是只有母后是会为自己这般地打算着了。

“那到时候她怎么办?”陈嫣问着孝宣,“母后是真的打算到时候顺着他的意思将人还给他?”

孝宣给了陈嫣一个“你问了一个傻问题”的话来,她又怎么可能会是真的就将这样一个好用的棋子就丢还给了萧慊,这既是有用当然是还得再用上一用,这路上指不定还有需要用到她的时候。

“你且好好地准备着,随时准备抽身离开。”孝宣对着陈嫣道。

萧慊回去之后便是将自己的人手打算安插到孝宣的身边去,但这老毒妇想是早有准备似的,只要是自己身边用人十分的严苛,就连船上伺候的婢女和厨子都是半点也不出现了,此举很是明显就是在严防着萧慊的举动。

萧慊虽是不能一下子将自己的人马安插进去,心中也有了准备,孝宣这女人虽说只是一个女人罢了,但事实上却是一个十分难缠的女人。而萧慊对于女人的概念不多,却是有一个领悟,这女人翻脸无情起来的时候是比谁都要来得狠也比谁都要来得无情。当然,就素问那样只是同他使使小性子给他几分脸色的也已经算是十分的不错了。

孝宣同他之间的提议着是充满着诱惑力,但实质上无一不是漏洞,他会答应下来也不过就是虚与委蛇罢了,既然孝宣太后并没有十分诚心诚意地想要同他做这一笔买卖,萧慊当然也是不会花费了大量的力气去帮孝宣做这件事情,而且萧慊也有着自己的打算。

素问在那一日见到萧慊之后又过了三日,她依旧还是被安置在这小小的房屋之中,吃穿不愁只是不让她出去,也没有什么人来见了她,至于萧慊之前所说的会有人来的事儿,素问也没有朝着自己心里头去,这种不可抗拒的事情说到底也不是萧慊能够掌控住的。

素问想或许也并非是萧慊没有这么做,而是孝宣已经有了准备,在有了准备的前提之下自然是不可能让他一下子就能够将人手给安插进来。

在第四日的时候,孝宣太后似乎是心情有些不错,便是将长久都没有见到的陈冰送到了她的面前,给了他们两人叙旧的机会。

这也差不多是有七八日没有见到陈冰了,陈冰整个人也便是瘦弱了一圈,那神情之中的病态怎么也遮掩不去,素问触碰到陈冰的时候,他这人身上还有着低烧,这根本就是在他受了风寒之后没有得到及时救治的结果!

“她就对你这么狠心?”素问实在是有些不解,这陈嫣是孝宣太后亲生的,这陈冰也是孝宣太后亲生的,怎么这两个人之间的待遇却是这样的大,她根本就没有将陈冰当做自己的儿子来待,否则那个母亲是会这样的心狠将自己得病的儿子完全不管不顾的,要知道就算是这小小的伤寒可不救治的话,那也是会拖沓成极大毛病的。

“不碍事,已经好了许多了。”陈冰对着素问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来,今日他那母后愿意让他来见素问就已经算是十分仁慈的事情了,他哪里还敢要求再多的东西,现在听到素问这样关心他的时候,陈冰的心中也是十分的高兴。

“当初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来吗?结果现在闹成这样,萧慊是没有办法还是不愿意?”陈冰急切地问道,“我听说前几日他也是有来的,怎么就没有将你带走——”陈冰这话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自己也一下子收了声,他想他是知道原因的,他这说了一半的话一下子顿住,这后面的不说也知道会是怎么一回事了,那不就是因为自己母后的原因。

陈冰沉默了一会,他知道自己的母后绝对不会轻易地放了素问的,他道:“你放心,我会护着你的。不管用什么方式我也会保护你的,毕竟你是我的义妹。”

素问听着陈冰这话,她露出了笑来,那笑容浅浅淡淡的,她知道陈冰是不到的,所以抓住了他的手十分真诚地道了一句“谢谢”。陈冰是真的将她当做兄妹来待的,这也让素问心中不由地有着一些个小感动。

虽然她是知道陈冰未必是能够做到的,但他有这样的一份心素问也就觉得心中满足得很了,至于旁的她也不会太担心什么、

陈冰在素问那边呆了许久,直到最后来人将他请了出去的时候陈冰才走了出去,这走出门的时候还给了素问一个放心的手势,素问被陈冰这样的手势给安抚到了,她这原本还以为陈冰不过就是说说罢了,却没有想到临了的时候他还记得自己刚刚说出口的话。素问笑了一笑,也便是觉得这情况似应该还不至于糟糕到需要陈冰来维护的地步。

素问原本以为自己还要在孝宣太后的眼皮子底下呆上更长的一段时间,但在陈冰来过她的第二日一早,原本还一直处于停驻在赵卫两国边境二十万大军忽而得令,武烈帝在越国境内已同越国的容渊对上,两军交战,这人马也可算是势均力敌。虽武烈帝王并没有有任何失利的情况,但萧慊还是决定将剩下这二十万大军压境。

素问透过那小小的窗户也能够到在宽阔的丰乐河上到处都是战船,而她所在的这一艘船便是行在是最后,素问觉得这大概是孝宣太后刻意地安排,萧慊既然是这一次的主事,他的战船自然是不可能安排在队伍的最后面,所以孝宣太后她是刻意地这样做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多心,素问觉得似乎这船上的氛围多少有些改变了,似乎渐渐地有些变得不同寻常起来,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素问却是不得而知的。

她的困惑直到有一日夜晚的时候方才得了解答,那一日几乎已经也深了,而且素问也已经早早地就睡下了,但她还没有睡熟的时候忽听得外头传来陈冰的声音,他冷冷地命令着眼前的人开门。

“殿下,您没有太后的令,属下不能开。”外头守卫的人自是不肯,他们虽没有将陈冰的话听在耳中,虽不至于是直接嘲讽陈冰没有那样的一个能耐,但这事实上却也已经是完全将这件事情给点破了。

“母后说了我想要长乐的时候随时都能见,而且母后只是吩咐了长乐不能出了房门而已,并没有阻止她见什么人,有本王在,你们还怕什么!”陈冰的声音之中带了一些个急切,“是不是非要本王将母后请了过来你们才会放行?”

陈冰的话里头带了一些个刚毅且不容抗拒,门外一时之间沉寂了下来,然后在素问以为这些人绝对不会开门让陈冰进来的时候,他却是进来了。

但在陈冰进来这时候,房门又一下子关了起来。

“怎么回事?”素问着陈冰,她从来都没有在陈冰的脸上到过那样慌乱的模样,像是发生了什么天崩地裂的大事一般。

陈冰朝着素问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拉着素问到了隐秘的地方,他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在素问的耳边说着:“我皇兄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如今这情况似乎有些不利,母后和皇姐已经打算回赵国。”

陈冰这么说已经可算是十分含蓄了,事实上他所听到的信息是要比她严重的多了,武烈帝在战场上受了背后而来的冷箭,没有人知道是谁所放的冷箭,而这一支冷箭却是让武烈帝连带地坠马,这伤势也便是越发的沉重起来,这消息原本也是按压着的,只传到了他母后哪里。他原本是打算去求孝宣将素问给放了,就算不是放了,好歹也别像是现在这样像是一个囚犯一般地困着她,却没有想到在门口的时候听到了这个讯息,甚至还有他的母后和皇姐在哪里密谋篡国的事情。

虽说早就已经知道自己的母后和皇姐的心思,但在听到的时候却没有想到还是会让他那样的吃惊。

而他也听到了自己的皇姐和母后并没有打算将素问给放了的意思,甚至还打算着就这样困着她,等到到时候真的没有半点的利用价值的时候再将素问给解决了。

陈冰也知道他们所在的战船是行走在最后的,今夜便是会到头直接朝着赵国而去,如果不在现在这个时候将事情给解决,到时候只怕是真的寻找不到脱身的机会。

“一会我出去的时候,你若是有可能,便是尽力地趁着机会逃了出去。”陈冰想了又想也就觉得只有在自己准备出去,外头的守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的时候,以素问的能力将外头守的几个人甩掉应该还是有的,“船尾的地方有一艘逃生用的小船,你想办法逃到那小船上去,去寻萧慊。”

陈冰觉得这个时候能够保护着素问的人也就只有那萧慊一人了,陈冰觉得自己皇兄受伤这件事情虽是同陈冰相关的,但他到底还是没有什么证据去证明这件事情,而且在这样的档口下,萧慊还愿意为了素问做出这等事情来,由此来萧慊是真的将素问得极重的,哪怕是得罪了赵国也甘愿,这样的男人也足够托付终身的了,就算是不托付终身,有他护着到底也还是能够活得更加长久一些。

“那你呢?”素问着陈冰问道,他要她逃了,她这一逃到时候要是叫孝宣太后知道是他放走了她,到时候孝宣太后会怎么对自己这个儿子?素问想不出来,但依着素问的观察来,孝宣太后绝对是不会顾及陈冰是她亲生儿子这一点的,对于那个女人来说,素问觉得她根本就没有对自己儿子有一点的情感。只要她逃了,这第一个倒霉的人绝对就是陈冰,“你和我一起走!”

“不要紧。”陈冰笑笑,“我到底是母后的儿子,她不会真的将我怎么样的。”

陈冰这话也是在安慰着素问罢了,他知道一旦自己这样做了之后她的母后绝对不会放过他的,但他到底也不过就是一个瞎子罢了,他要是跟着素问一起走,到时候反而是会拖累了素问,到时候只怕……

“你们谁也走不了!”房间门一下子被人给踹开,陈嫣铁青着一张脸着陈冰和素问,她这几日来也一直都是在观察着陈冰,刚刚出了母后的房门的时候便是听到婢女说刚刚陈冰也是来过,最后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进去只是慌慌张张地离开了,她这心中就觉得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当下也就到了素问这里来一探究竟,果然她这个弟弟果真是到了这里来的,甚至还想着帮着这个人逃离走。

“陈冰,你可真对得起我同母后!”陈嫣冷笑了一声道,“你这般为了这个女人,你这是打算做什么?你是上了她不成?不要忘记了她是萧慊的女人,一个残花败柳之人值得你这样顾念着她吗?”

陈冰将素问护在身后,他的面上没有被逮住的慌乱,倒有几分的沉静,他向陈嫣的方向,那一双眼睛正对着陈嫣的脸,他道:“皇姐,我奉劝你和母后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皇兄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是怎么样的性子,你和母后都十分的清楚,若是让皇兄知道你和母后密谋背叛他的话,他必定不会放过你和母后的。”

陈嫣在听到武烈帝的名讳的时候心中多少还是有几分的惧意,但一想到现在她那皇兄已经受了极其严重的伤势,这能不能活着还是一个未知数,就算是皇兄真的是福大命大活了下来,她这边也已经可算是尘埃落定的了,这样一想之后陈嫣多少有了几分的底气道:“你少在这里说这种话了,就算皇兄真的没事,到时候也不会如何折难我同母后的,毕竟——”

“毕竟你是皇兄的女儿是吗?”陈冰平静地补充上这一句。

素问在听到陈冰说出这一句的时候,她半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意外的,武烈帝的后宫形同虚设,整个后宫之中也没有一个妃子诞下皇子皇女,没有皇后只有太后掌管着后宫,而且武烈帝登上帝位的时候那是杀尽了他所有的兄弟姊妹,只留下陈嫣和陈冰两人,这后宫之中早就已经有了传言说这兄妹二人根本就是武烈帝同孝宣太后所生下的种,所以才能够在当年皇族大屠杀之中留了下来。现在听到陈冰亲口这么说的时候,素问半点也不觉得有什么新奇的。

陈嫣听到陈冰这么说的时候,她也没有什么恼怒的,这一点从她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她的皇兄同母后之间这种完全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陈嫣觉得既然自己是皇兄的孩子,也便是如今赵国的长公主,皇兄又没有任何的子嗣,将皇位传承给陈冰这自然是不可能的,既然传承给陈冰是完全不可能的,那么也就只有给自己了,她现在这么做不过就是将时间提早了一点罢了,就算是被皇兄知道也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若,皇姐你不是皇兄的女儿呢,若是让皇兄知道这件事情,你觉得皇兄会是如何?”陈冰对着陈嫣道。

陈嫣不敢置信地着陈冰,“你以为说出这种荒谬绝伦的话来,我就会相信你不成?我——”

“你不是皇兄的女儿。”陈冰肯定地道,他的语气之中坚定无比,半点也没有转圜的意思,“五岁那一年有一天晚上,我去寻母后的时候不小心听到母后同奶娘说的,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母后同奶娘说的是什么意思,直到后来渐渐长大了之后我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是母后同先帝所生的孩子,母后骗了皇兄,为了你也为了取信皇兄,这才又同皇兄生下了我。只有我才是皇兄真正的孩子。”

陈嫣一张脸煞白,几乎是面无血色。

“皇兄之所以一直都没有子嗣,那是母后在自己身上下了毒,通过她自己将毒传给了皇兄。那是让皇兄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的毒所以这么多年来这后宫之中只有我同皇姐你两个人,所以皇兄才会这般的疼惜我们二人。母后不爱皇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只有你才是母后同心爱的人所出的孩子。皇姐,你可知道我的眼睛不是天生就瞎的吗?”陈冰的声音平平静静地,就像是在诉说着一个同他完全无关的事情一般,“在我五岁之前,我的眼睛也是能够得清楚东西的,后来一夕之间就这样不到了,母后对皇兄说是当时宫中的贵妃们对我下了手,当年皇兄处置了多少宫中的人皇姐你还是有印象的吧?其实不是的。毒是母亲下的,是她亲手将那灌了毒的汤喂了我喝了的。因为母后不想我成为你上位道路上的阻碍。就像是你同母后所说的那样不过就是一个瞎子罢了,能成点什么气候,这一辈子也不过就是给人伺候着这样过一辈子罢了。”

陈嫣无言以对,这些都是她所不知道的事情,那样一个小的孩子,在那样的岁月里头竟然是将这样大的秘密给隐藏了那么多年。她也终于明白陈冰身上所隐藏的秘密的确是足够她死上一次的了,若是让皇兄知道这件事情,依着他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容得下她的。

陈嫣身上隐约地觉得有些发冷,莫名的寒意充斥了她一身。

“你为什么要在现在这个时候将这件事情告诉我?”陈嫣咬着牙问道。

“因为我想同皇姐用这样的秘密交换。”陈冰道,“皇姐你让素问走,我留下。从此之后再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你同母后怎么做我也绝对不会干预。”

陈嫣了陈冰良久,她原本还以为陈冰会用这样的秘密来要求什么,但却没有想到陈冰竟然会提出这样的一个要求来,她了素问,又了陈冰。

“你果真是喜欢她!”陈嫣笃定地道,否则又怎么可能会用这样大的一个秘密来交换一个女人的安危,素问的价值同这样的一个秘密相比,这几乎可并不能算是十分等价的存在。

“是,因为这个世上,除了皇兄,也便是只有素问才是真的关怀着我的,她同皇姐和母后相比,更加像是我的家人。”陈冰毫不犹豫地道,所以他也愿意倾其所有为了素问。不会有一个姐姐在向自己的兄弟的时候充斥着的都是不耐烦的神色也不会有人像是她的母后那样对待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在她们的眼中自己根本就没有价值,他的姐姐待着自己的时候那是将自己做为一个累赘一个残废,而他的母后如果不是为了取信于人大约是不会将他生了下来的,即便是生了下来或许在每一次母后到自己的时候所想到的就是不名誉的自己,还有就是对自己的厌恶。也便是只有皇兄才真的是疼爱着自己的,只可惜……

素问会关心他,就像是一个亲人那样地关心着自己,既然她是将他当做兄长来的,自然地陈冰也便是会将素问当做自己的家人来待,为了家人,他不管是用什么样的方式也是要保全了素问的。

“陈冰,你到底还是稚嫩了一点,”陈嫣道,“若是你不在了,这个秘密自然也不会再有人知道了。”陈嫣着陈冰的眼神之中充满着冷意,既然陈冰知道那么多的秘密,而自己的母后对于他也不是那般的怜惜,陈嫣也觉得若是自己真的杀了陈冰,或许母后也不会有多少的在意。

“是嘛?”素问了一眼陈嫣,她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出手将陈嫣点了穴位。“我得带走你走。”素问低声道,“我可没有这样不讲义气连自己家人都要杀害的想法!”

陈冰听了素问的话,他将素问的手攥得极紧,他笑道:“好。”

素问攥着陈冰的手,刚刚陈嫣踹门而入外头的守卫到素问和陈冰两个出来的时候匆匆忙忙地便是去阻拦,但素问虽说带了陈冰这拳脚动作也没有之前那般的伶俐,但对付这些个人却还是绰绰有余的了。

素问和陈冰一路朝着那船尾的方向而去,但这动静闹腾的这般的大的时候,到处已经有了人开始埋伏着等着他们,他们似乎也是想到他们可能会打从船尾的小船而去,当下地也便是处处将他们围追堵截,半点情面也完全不留。

素问同陈冰只得一步一步地退着,她们上不了甲板,也便是只能朝着底下厨房同储物室那边而去。

赵国喜欢面食,所以在那储物室里头堆积了不少的面粉麦粉一类,所以这储物室自然是干燥无比,在素问开了储物室的门的时候甚至还瞧见在储物室之中竟然是有着粉尘云这样的存在。

储物室里头还有着一个大大的木柜子,这本是摆放着一些个蔬菜水果的地方。

素问将木柜子里头的瓜果倒出了大半,这才将陈冰安置了进去,“别怕。”

陈冰听着素问那安抚着自己的话,他刚刚的确是有几分的害怕,但一想到素问即便是这样也没有将自己放开的时候,陈冰倒也觉得不是那般的可怕,这觉得就算是真的被抓到了,这也没什么可怕的事情。

“你在这里等我一等,我去将人引开,到时候我便是来带你走。”素问对着陈冰道。

“好。”陈冰应了一声,他安静地躲在柜子之中,不吭声。

素问将木柜门虚虚地掩盖上,她知道陈冰现在说出了那样的一个秘密,陈嫣必定是留不下他了,到时候就连孝宣能不能够留下陈冰也还是一个问题,她当然是要将他给带走,放在那几乎是变态的两母女身边,陈冰多半是没有半点的活路的。

素问这才刚刚出了储物室的门,却到一个原本她以为自己是不会到的人出现在储物室外头。

“段衡。”素问了一眼那站在外头的段衡,她想,萧慊是真的有安排人到船上来,只是这安排的人是段衡?

段衡冷眼地着素问,他的眼神之中略有几分不耐烦的神色:“红颜祸水,你这未成红颜便是已经这般的祸水,若将你还留在萧慊的身边只怕是会更加的后患无穷。”

段衡一直都是跟在萧慊的身边的,打从这赵卫两国的联军的时候,段衡便是隐藏在暗处,甚至也是清楚素问被孝宣太后所拘禁的事情,也知道萧慊安插了一些个暗卫到孝宣的身边来想着将素问给解救出去,但那些个人都被他给打发了。那些个暗卫都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他巴不得素问从此以后是不能再出现在萧慊的面前又怎么能够着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人来将素问给带了出来。

萧慊似乎也已经是察觉到这些日子他在背后搞的鬼了,也对着他下了这最后的通牒,这也让段衡觉得素问是真的不能再留了,萧慊甚至还为了这人做了一些略有些愚蠢的事情。这武烈帝被暗伤的事情如果说真的是同萧慊没有半点的干系,段衡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为了阻止萧慊再做出那些个蠢事,段衡觉得自己势必是要做点什么, 哪怕到时候是让萧慊真的怨恨自己也罢了,等到时间长了,伤痛什么的都是会过去的。

“萧慊为了你做了不少的蠢事,也是时候该让他清醒清醒了,你也不用指望了,原本这暗插在这里的人都已经被我打发了,我保证会给你一个痛快!”段衡从衣袖之中摸出了一条细长的丝线,他的声音之中带了几分“仁慈”,“你若不是对萧慊影响太深,或许我还能够留你一留,可惜……”

“的确是挺可惜的。”素问了一眼段衡,“我原本还想着怎么样才能够再寻到你,现在,今日我们之间也能够做一个了断也是不错。”

素问退后了几步,退入到储物室之中,她同段衡动过手,她当然知道如果是和段衡硬碰硬可能自己还真的胜算不多。但现在这也可算是让她占尽了天时地利,或许冥冥之中还有莫氏和安晋琪的几分保佑。

段衡并不知道素问心中所想,这储物室之中虽是面积小了一些也实在是不大适合他同素问两人交手,但他也确信自己也还是能够这一次结果了素问的。

段衡的手上的钢丝是寒铁铸造的,虽是只有细细的一条,比头发丝也粗不了多少,但这韧度却是极高的,在同素问几个交手之间,竟是将素问手上的从那些个护卫手上抢夺而来的大刀割出了好几个豁口来。

但段衡的心中却多少有些讶异,素问同他这几番交手下来只守不攻,这也可算是他最是意外的地方了。

陈冰躲在柜子里头听着外头兵刃相接的声音,他有几分冲动想要就这样冲了出去,但又是谨记着素问的话,再怎么想也没有这般做。

素问朝着段衡微微一笑,在段衡手中的钢丝朝着她而来的时候,素问手上的长刀一划,划过那细细的钢丝,划出了一道火光。

在那火光一个闪亮的时候,素问几乎是以极快的速度打开了陈冰刚刚所在的柜子门,这柜子虽不算是太大,这呆一个人的时候也可算是绰绰有余,挤了两个人的时候稍微有些拥挤了。

陈冰刚想喊出素问,却被耳畔那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给打断了,巨大的冲力袭来几乎是要将这个柜子也一并炸得四分五裂似的,紧接着又是第二声的大爆炸声音,随之而来的,陈冰几乎是听到了水漫的声音,还有身边素问那低声的说话。

“没想到还得再经历这样的一次事情。”

陈冰最后的记忆便是那热烫被冰冷所取代。

九月二十二

赵国战船突发爆炸,赵孝宣太后死于这爆炸之中,明王陈冰不知所终。

九月二十五

赵卫盟军分裂,卫太子萧慊转而同越国结盟,俘赵国武烈帝于越国境内。赵二十万大军尽数歼灭,同月大将军阴险率军三十万大举进攻赵国,连取赵大半国土。

姜国顺势而倾。

来年二月,赵国大半国土丧于姜、卫,越三国之中,赵国不复存在,自此三国鼎立,赵国泯灭在了历史之中。

三月初六,越庆王容渊于登基之日不知所终,留下禅位诏,传位于肃王容辞。

三月初八,肃王容辞登基,国号太平。

“自古说,这冲冠一怒为红颜,你这红颜倒是十分值钱的。”魔尊着眼前的人,慢慢悠悠地道,“原本那武烈帝只是一个小伤罢了,却没有想到你闹出这般的事情来,使得他以为你真的出了什么大事,便是将怨恨全都怨怪在了赵国上,原本越国都已经是尽数可得了,却转而撕毁了同赵国的盟约,可叹那武烈帝,终究还是红颜祸水。”

素问慢慢地合上手上的册子,那血雨腥风最后也不过就是在这册子上短短数语一笔带过罢了。外头已是到了初夏,但在魔宫之中却永远都是清清冷冷的,那一段历史过去,她最后也只留了一句,别告诉陈冰。

魔尊着素问,他又问道:“你是如何想的?”

素问着魔尊,她漾出了几分笑意:“什么怎么想的。”

“那个想要上了魔宫来的人!”魔尊道,“他为了你做了也算是不少,这几个月来也便是一直寻着你的。你若是真的下定了决心,我也不会阻拦。”

素问自是知道魔尊说的是萧慊,这前往魔宫的路十分难走,少有差池就有可能粉身碎骨,素问不知道萧慊是从哪里得了讯息她是在魔宫之中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魔宫的准确地址,今日一早的时候便是有人在山脚下发现了他的踪影,如今便是在这上山来的路上。

素问笑了一笑道:“不急,等他能上了山到了魔宫之中来再说。”

会有番外的,明天开始更新番外了。

最后再推荐一次自己的新文——名门恶女,有兴趣的可以戳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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