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
这就和萧元颂没关系了。
他止住步伐。
见谈殊离开,司徒荣如蒙大赦,边擦着额头的汗,边走上前,“萧小将军,世子爷这是在开玩笑吗?”
“不是。”萧元颂望着谈殊离开的身影,“长妄兄真的要去杀人。”
司徒荣试探道:“那是否需要下官派人协助?”
“用不着。”萧元颂说。
谈殊人虽在明,他的刀却在暗。
处理这些废物,轻而易举。
只是……
萧元颂转身,若有所思看向瘫倒在地的刺客。
这刺客是怎么知晓谈殊内力散尽的?
而谈殊明显知道,霖州此行凶多吉少,有人想趁他没有内力,除掉他。
明知危险,却还是来了。
“确定什么也不用做吗?”司徒荣忐忑又焦虑。
“等着。”
“等?”
“等着去收拾残局就可以了。”萧元颂伸手揽住司徒荣的肩膀,“哈哈,司徒兄,趁着现在还有时间,我们去喝酒呗。”
听到他的话,司徒荣放下心来,“早就给小将军准备了好吃好喝的,请随下官来。”
刺客嘴里慢吞吞吐出了两个字。
镖局。
谈殊离开刺史府,带着薛无涯直奔霖州的武镖局。
他没记错的话。
武镖局是祝储的地盘之一。
谈殊大摇大摆从正门走进,正堂内,镖局当家乔舟看着这位拦不住的不速之客,甚是疑惑。
“公子是要走镖,还是有何事呢?”
谈殊废话不多说,动作迅速,五指掐住乔舟的脖颈,将人提起来,眉眼冷峻:“祝储在哪。”
乔舟没来得及防备,双手本能抓住谈殊的手臂,喉咙艰难溢出声音:“不……不知公子所说何……何人。”
尽管来人出手猝不及防,但乔舟知道,这种力量悬殊,不用打都知道,他根本不是对手。
听到动静,镖局内的人赶来,向谈殊拔刀,薛无涯跃墙而来,掷出手里的核桃,直打在围着谈殊的三个镖师手骨,镖师吃痛,啪嗒,弯刀掉落在地。
乔舟心猛地一抖。
谈殊手背腾起青筋,似要捏断乔舟的脖颈,就在他耐心耗尽前,乔舟眼球突起,腿奋力蹬了蹬,道:“在……在……”
谈殊手臂一甩,嘭一声,乔舟重重撞倒桌椅,摔得后背剧痛,猛烈咳嗽几声。
他对上谈殊幽冷的视线,沙哑道:“祝储已经死了。”
死了?
谈殊周身的压迫感强烈,他漫不经心走上前,一脚踩在乔舟的胸膛,声音清冷:“湖桥那批杀手是谁派出的?”
三个镖师意图上前制住谈殊,但还没近身,便被不知何时蹿到前的薛无涯拦住。
薛无涯一人跟三个镖师打,招招出其不意,打得对方措手不及,没一会儿,三个镖师便鼻青脸肿,捂着手脚,面容扭曲躺在地上,哀痛声不止。
薛无涯拍了拍手,从怀里掏出核桃,继续剥核桃吃。
乔舟被踩断一根肋骨,喉咙咳出一滩血,血液流淌在嘴边,他喘了口气,忽然道:“你是武侯府的世子吧?”
谈殊居高临下看着他。
“武侯爷对朝廷可真是忠心耿耿。”乔舟问,“世子爷死了,对谁的好处最大?”
“看来刺客是你派的。”谈殊轻撩眼皮,语调玩味,“活得不耐烦了。”
乔舟对这位行事风格有所耳闻,知道自己被他盯上必死无疑,反而轻松下来。
“我不过是听从指令,要你死的,不还是你们一心守护的皇家吗。”他嘲讽道,“君要臣死,你们敢不死吗?”
谈殊神色冷淡,并未因乔舟的话有任何情绪波动。
“想知道是谁想要你的命吗?”乔舟盯着谈殊,人一旦有想要知道的东西,便有弱点。
然而,谈殊只动了动眼眸,面容依旧沉稳冷静,不见丝毫动容之色。
“若是你肯放我一马,我可以把那人要做的事情都告诉你。”
“你觉得我很想知道?”谈殊语调玩味。
“就算你不想知道谁想要你的命,那你身边那个小姑娘呢?她可是个香饽饽,你……”
“死人不配提她。”谈殊冷声道。
话音甫落,他拿起桌上摆着的竹签,紧接着一道锐利至极的破风之声响起。
躺在地上哀嚎的三个镖师抬眼看去,瞳孔震惊,汗若濡雨。
只见,乔舟保持着捂住胸膛的姿势,眼睛瞪大,眉心深深插进了一支竹签!
动手之人出手狠厉,一击毙命。
三位镖师后脊发凉,恐惧蔓延全身。
苍天啊,这是哪里来的恶魔!!!
石英被飞镖刺伤,伤口看着不深不浅,血却染红了衣袖。
回府后,姜问钰到她房间替她处理伤口。
“我要是弄疼你,你可得告诉我。”姜问钰软声道。
石英额上有薄汗,面上还是冷漠脸:“无碍。”
“你这伤口我看着都疼。”姜问钰眉眼担忧。
石英咬了咬牙。
“你跟阮秋是之前就认识吗?”姜问钰打算说点事情转移她的注意力,“之前我们从醉仙居出来,你追的人就是她吧?”
石英嗯了声。
姜问钰:“你们怎么认识的?”
石英说:“前些年刺杀的目标一致。”
“你们两个人刺杀同一个人?谁啊?”姜问钰好奇道。
石英觉得告诉她也没关系,于是说:“东爻七王爷。”
姜问钰:“为什么要杀他啊?”
石英:“他滥杀逃难的无辜百姓。”
姜问钰哦了声,又问:“那最后七王爷是死在谁手里?”
石英想了想,“算是我们两个合力杀死的。”
同时被两个人追杀。
姜问钰觉得这个七王爷比她还要倒霉。
包扎好伤口后,姜问钰嘱咐了石英不能沾水,又贴心把人安顿在床榻上,盖上被子。
石英:“……我只是手臂受了点小伤。”
不是残疾了。
石英就要起身,姜问钰摁住她的肩膀,好声道:“你趁着这个机会好好休息,晚上就别出去了。”
石英一愣。
看来她每次半夜出门,姜问钰都知道。
夜晚漆黑,姜问钰从石英的房间离开,走回自己屋子时,在门前的院子瞧见了姿态放松靠在椅背上的男人。